初见护林人小屋,比楚门想象中的还要破旧,让他略有些失望。
小屋的叫法名副其实,屋子占地比他在药圃中的住所还要小上一些。
好在,屋内床铺桌椅都是质地不错的木头打成,居住体验不算太差。
且小屋深入林场一段距离,四周很是清静,即便选择的是与张李老爷子相邻的屋子,间距也超过五里地。
护林工作也不算难,主要负责的是管辖范围内竹木的虫护与火防。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几个名贵树种的状况巡视,检查,确认。
这是他每日都需完成的工作,防止树种遭林中野兽损坏。
整体来说,用时不长,略短于打理药圃的时间。
在林中巡查时,他还能顺带练习下步法。
不至于如打理药圃时,只能提升种植技艺。
楚门选择练习的是新得的【赶蝉步】。
与打基础的【梅花步】不同,梅花步纯靠长期练习形成肌肉记忆来辗转走位。
【赶蝉步】则有了粗糙的真气辅助技巧,通过真气流转刺激穴位,加速气血流动,以短时间内提升身体机能。
唯一让他有些不满的是,这步法既耗费真气,又消耗体能。
不过目前他也只有这一门能提升移动速度的步法,且其直线突进能力确实出众,也就先练着了。
这日,在巡检完返回护林小屋的途中,一道灰影突然自他面前窜过。
虽是一晃而过,但他还是确认了这是一只肥美的灰兔。
正所谓靠山吃山,这类山林野味本就是一等一的上品,又因其长期生活在一阶灵脉的环境下,肉中多少沾些灵气。
送上门的加餐又如何能放过?
楚门当即便拔腿追了上去。
赶蝉步的提速着实靠谱,瞬间就拉近了因他愣神而与被兔子甩开的距离
这灰兔也是机灵,两条有力的后腿一跺一跺的,连续地左右变向,不断利用道中的树木规避他的锁定。
楚门也是被绕得有些恼火了,抓准一个两者位于同一直线上的微小间隙,
一发梧山剑指·刺在瞬息间聚气成型。
螺旋状的透明剑气狠狠将兔兔肥硕的身躯洞穿。
余势不止,在泥地上开出一个黑黝黝的小洞。
灰兔应声倒地。
就在他想上前捡取自己的猎物时,头顶数道气流交汇。
一道灰影扑腾着飞落,踩在了兔兔肥美的胸口上,一支短喙叼住它柔软的后颈皮毛。
却是一只头顶两只毛茸茸耳朵的鸮鸟。
俗称,猫头鹰。
通过它那极具特色的耳朵,不难判断出,应是于林中生活的长耳鸮。
圆圆的脑袋,鼓鼓的眼睛,蓬松的灰褐相间的羽毛。
楚门笑笑,咱好不容易拿下的猎物还能让你这小家伙抢走么?
一个跨步上前,楚门便要伸手去拽那灰兔。
这呆鸟大抵是白天睡傻了,一直到他凑至跟前,脖颈才微微后仰。
轻松拽住灰兔的半边身体,楚门手上逐渐加力,要把自己打到的兔子夺回。
可长耳鸮也不轻易松口,即便被扯得脖子都前倾了,也只是瞪大了那双红黑色的圆眼愣愣地看着他。
可惜,楚门的食谱里没有猫头鹰。
在感到一阵好笑的同时,他猛地发力,将灰兔提起。
令人咋舌的是,小家伙仍不松口,短喙死死地嘬住那块皮毛。
竟就这般同灰兔一道被提起,吊在那儿晃悠。
见它如此坚持,楚门也就顺势从单手提变为双手将兔子捧在手里。
长耳鸮扑腾了两下翅膀,重新站回到死兔子身上,宣示着自己对这只猎物的主权。
无奈之下,楚门也只好将小家伙一起带回了小屋。
回到屋内,长耳鸮依旧不肯松嘴,只是呆愣地与他对视。
时间久了,楚门便也不去管,只顾自己剥下兔皮,处理兔肉。
过了几遍水,去血除腥后就把整兔架在小屋火炉边做起烤肉来。
林中缺少调料,烧烤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叼的猎物变成了一张兔皮,长耳鸮才终于转移了目标,凑到火炉边,盯着楚门收拾兔肉。
不多时,兔肉烤制完毕,见小东西如此坚持,楚门也就扯下一条兔腿,又撕了几条兔肉扔给了它。
怎料膳食技艺对烤物亦有加持,本就嫩滑的灰兔肉被楚门这样一烤,比冷硬生食好吃了何止数倍。
这鸮顿时就赖着不走了。
每日都要吃他烤制的肉食。
当然,它也不纯白吃白拿。
偶尔也会飞走一段时段,抓些蟾蜍,鼠兔之类的小型动物回来。
楚门闲时便帮它料理,碰上不是那么重口的鼠鼠和兔兔也会吃上一些。
这时候,长耳鸮就会瞪眼看着他。
几次三番,倒叫楚门想起了,猫头鹰似乎是某种意义上的远视眼来着,太近的东西根本看不清……
一来二去的,一人一鸮慢慢熟络起来。
楚门给它起了个名字,就叫“耳朵”。
耳朵倒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呆,它通常不会靠火太近,烤黑一身漂亮的羽毛。
它还十分耐心,平日里多是昼伏夜出,有时带回猎物,便瞪着眼睛一直等到清晨楚门醒来。
相处久了,楚门发现耳朵竟还是只一阶初期的灵兽,体内的气已能透过羽毛影响周身气体流动。
能力上是比不过炼气初期的修士,不过胜在飞行时无声,是一个优秀的暗哨。
楚门暗想,操控气流的能力指不定就是哪种天赋神通的雏形……
……
修行,练剑。
一人一鸮,林场兜圈。
楚门这般一待便是一个多月。
期间唯一一次下山,就是将山南集市中古店郑老板最后的七十晶币“贷款”还清,又买了大量的米面用储物袋携带上山。
这一趟也近乎掏空了上次清剿发下的奖赏。
好在,深居林场,他并无太大开销。
一个多月的生活,大把时间都归自己分配,清净之余还少去了很多没有必要的交际。
这让他狠狠享受了一波独处的快乐。
就连第二剑“避世”,他都觉得自己快有眉目了。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消息着实是闭塞了些。
他也是再度前往山南集市的时候才听闻自家的顶头上司,监院方正裕将要三天后大办自己的一百二十岁寿辰。
本来还觉得与自己无甚关联,一位监院寿辰再怎样大办,也请不到他头上。
直至他在酒铺上静静抿酒时听得的另一则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