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寿宴的第二天便是富家子弟的宴席。
因贾母第一日整日待客,略感困乏。随后的几日便不大出面,统一由贾赦贾政贾珍并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等一并接待。
虽后续接待礼仪不似前日待皇亲国戚那般正式隆重。但却来人众多,较前几日更显繁忙。
第二日一早,贾玟洗了脸,便向贾母处问候请安。
贾母处贾政,贾琏,宝玉并三春都在。
第二日前来的多为各爵位并诸侯将相的子嗣。
因念及贾赦不在,富家子弟又数男子众多。贾玟及宝玉,皆随贾政贾琏被派至宁国府出席待客。
贾政原怕人手不够,欲将贾环一齐叫上。
却见贾环一手抠着鼻子,又将手指欲往嘴里送的的情景,一时不忍直视,只得作罢。
宝玉素来厌恶这等与官场名利相关的接待应酬,只像趁贾政不在时同老太太撒撒娇躲过一劫,却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只能看着贾政严肃的脸,不敢吱声儿。
贾政看着宝玉的表情自是知其心思,只瞥向宝玉冷笑道:“今天不会又喊着头疼吧。”
宝玉见心思被戳穿,吐了吐舌头,不言语。
吃过了饭,贾政带着众人来至贾珍处。
此时的贾珍因近日妻子尤氏都在贾母府上住着,心里颇有些饥渴难耐,加之府内无人看管,便愈发为所欲为起来。
掐着时间结束了事情,便赶忙正了正衣冠,于前堂等待贾政等人的前来。
贾玟一众人跟随贾政来至东府门口,便见门口两只“唯一干净的石狮子”,正门上方牌匾上,写有“敕造宁国府”几个大字。
众人自角门来至正堂。便见屋前大紫檀雕螭案上,亦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案后墙壁上悬着两联一副的字联,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其上写道:“宽宏坦荡宁万生常裕,温厚和平荣久后必昌”。
这对联下,是一对蓟玟式洋漆小几,桌几旁的交椅上,一个年近30的男人正头戴管帽,身着丝绸外裳,端着茶杯喝着茶。
此人正是宁国府大老爷贾珍!
也是秦可卿未来的悲剧源头。
贾玟椅上的贾珍,又看了看其身后的联牌字样,一时心觉好生讽刺。曾写下这幅对联的宁荣二公,又怎料自己的后人已是贾珍贾赦这般衣冠禽兽,穷奢极欲,荒淫无耻之徒。
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贾蔷,贾蓉也坐在下方等待来客。
椅上的贾珍见了前来的贾政众人,赶忙起身迎接。
“这么早就来啦?快请坐。”
虽是背地里荒淫,但贾珍行事在外自是知些礼节体面。
贾政作为大老爷,自是同贾珍齐坐在桌几前,贾蔷贾蓉与贾玟宝玉并三春等人自是按年龄依次坐了下来。
贾母每年寿辰待客的规矩礼节其实大同小异,贾政贾珍向众人交代了待客流程。后便一同出门迎接。
贾玟因前几日一直为写书和府里之事奔波,心道如今正好借此机会同这些富家子弟会一会,不定能套出些有用信息,也好为未来的仕途多留些路途。
贾玟昨日于书内细细了解了昨日当今王朝的官品结构。
原当今后汉也如常规历史一样,皇室下面便是王室,王室之下的爵位依次便为“公,侯,伯,子,男”。
王室自先帝开国以来便设立了“四王”,即北静郡王,东平郡王,西宁郡王,南安郡王这四大王室。
不同于其余官位,王室的世袭不需降低爵位。
而公爵自先帝便设立了“八公”,即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及宁荣二国公。
因是公爵,每代世袭皆要降一级,也是因此,荣国公的公爵袭至贾赦也已变成了一等将军。
除四王八公之外,自然还有其余爵位并都尉等不必一一介绍。
贾玟众人来至宁府门前,不消片刻,但见远处街上一路队伍浩浩汤汤得过了来。其间大小轿共数十余顶,皆有马车悉数拉下。每辆马车旁亦有数位丫鬟嬷嬷亦或小厮在旁侍候。
昨日四王并皇亲国戚已来过,今日前来便是剩下的八公及各爵位的同僚及子嗣。
贾玟正想间,但见那列队伍已近在眼前。
因贾玟认不得来人,只在贾政贾珍等人身后,暗自观察各来者的身份相貌。
待马车挺至宁府门前,一旁的侍女悉数来至车前迎轿中人下车,贾政等见状亦是纷纷迎上前。
但见第一个下轿的公子生的眉目清秀,一把白色的折扇在手中轻轻摇,一边在周围侍女的牵扶下下了轿。
贾玟听贾政前来迎接之语,心道此人应是齐国公陈翼之孙陈瑞文,贾玟对此人姓名有印象,原著中秦可卿葬礼时曾有提过,若未记错,其现今应是世袭三品威镇将军,与贾珍同级。
贾政贾珍同其客套几句,便邀入府中,命贾琏引进屋里。
后续几人皆是这般,有镇国公之后牛继宗,理国公之后柳芳,治国公之后马尚,修国公之后侯孝康等人..
待八公中除却宁荣府的六位国公一一接待完毕。下位轿中的公子倒不似前面诸人那般斯文,其只待身边小厮掀起轿帘子,便径自起身下了轿。但见其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正待宝玉好奇来人是谁,却见宝玉忙迎上前道“紫英兄弟,好一向没有见你!今儿可算再回了,伯父身上安好?”
贾玟闻言恍然,此人原是神武将军冯唐侄子——冯紫英。
宝玉与冯紫英曾私下交好,见了来人比先前多了几分活跃。
贾玟曾读红楼梦时,便对冯紫英的豪爽洒脱十分欣赏,只是书中着墨不多,只留下些线索叫人猜想,不免多了些神秘的色彩。
贾玟心下暗自对冯紫英多了几分留意。
冯紫英笑回道:“家父近日身子有恙,今日无法一同前来,还望各位恕罪。”
贾政众人一听,忙道无事,又慰问几句关心。宝玉便将其带入了府去。
后续过场皆是这般,诸王孙公子被一一请入府里,所有来客及其身份也被贾玟皆在心中一一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