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恒带着人群散去后,安心呆在居住处等待许戊的到来,但一夜过去了,许戊没有来,这让岩恒有些担心。
正当岩恒考虑着要不要主动去负荆请罪时,门扉忽的被扣响,他双眼瞬间亮起,立即跑过去开门。
“王...父亲?”
岩古黑着脸走进来,上来就是狠狠一拳给岩恒打懵了,他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和女天使发生冲突,你是嫌王过的还不够难受吗?”
“既然难受为什么还要忍受呢?女天使轻视过往已是事实,我们不能就这么受着啊!”
“王自有分寸,你要相信他的判断能力!”
“我当然相信,如果不相信我就一刀捅死那群白眼狼了。”
“你要庆幸自己没有动手,不然你就是下一个寒落。”
岩恒哼了一声:“才不会,寒落落得那样的下场是因为他不仅违背王的规矩,还敢主动挑衅,我又没有,这事就算是王要怪罪也不过罚我禁闭半月,连皮肉之苦都不会受!”
“所以呢?你仗着吾王仁慈就如此肆意妄为吗?”
“父亲,我没有肆意妄为,我是在捍卫王的名誉,您可以不去做,但您不能压迫我也不做,总要有人出头的!”
“你!你简直是朽木不可雕。”
“那又怎么样?王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朽木,他只觉得我踏实肯干,前段时间还夸我呢。”
岩古真是要被岩恒气死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非常崇拜许戊,但太盲目了,君臣毕竟有别,如此不顾阶级的胡乱撒野,怕不是要步寒落的后尘?
岩古黑着脸:“岩恒,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再如莽行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闻言,岩恒却忽然显得可怜巴巴:“哦~我亲爱的父亲,您为何要说如此严重的话,是作为儿子的我还不够听话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刚带人差点和女天使军团打起来,还听话?”
“可我只是看不过去她们污蔑王啊。”
“王的事不是你的事,不需要你考虑。”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想?我们是王的臣子,也是王的近臣,王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啊!为王分忧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吗?”
岩恒那略显夸张的语气和表情让岩古莫名的想扇他,这小子又扯什么乱七八糟的,跟他表忠心有什么用,他是能跟许戊吹吹耳边风还是能在许戊面前重演一遍?
岩古狐疑的打量着岩恒,四目相对间,透过对方的眼瞳他看到了身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岩古:草!
岩古猛然展露一抹灿烂的笑容:“你说得对,我亲爱的儿子,但为父还是希望你用温和的方式来捍卫王的名誉,如此冲动还是会给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许戊已经听了一会儿,眼看着岩古迅速变了立场,而且语气都温和起来,他知道自己定是暴露了。
“行了你们,要不要这么假啊,我也没说要给小恒定罪,岩古你别怪他了。”
“是。”
看着岩古在许戊面前跟个鹌鹑似的,岩恒腰板挺得笔直:只要王不觉得他所作所为有问题,那别人说啥都是放屁,即便这人是自己亲爹也一样。
“小恒,昨天的事觉得憋屈吗?”
“我倒是还好,只是很生气她们那副嘴脸。”
“既然如此,想复仇吗?”
闻言,岩恒心满意足,他就知道王不会干巴巴的咽下这口气,当即行礼:“臣听凭吩咐。”
许戊平静的侧首扫了眼一旁的岩古又扫了眼门,见此岩古心里咯噔一下,乖乖走出去守在门口。
这一刻的时间被极具拉长,岩古不知所措,王,是不信任自己了吗?
许戊的想法:谁家干坏事能大摇大摆的,怎么不得有个把门的。
片刻,许戊从房间中走出来,看着守在门口可怜巴巴,跟个没人要的大狗似的的岩古。
许戊:?
“岩古你怎么了?”
“王,我是不是要退役了?”
许戊心中警铃大震,一把搂住岩古的肩膀:“岩古,我知道因寒落的不务正业,你在我沉睡的这些年间一直独自承受着很大的压力,这必然会使你十分疲惫,但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能力,我们的未来必定光明璀璨,再忍耐一些时日吧。”
岩古立马笑了,连连点头向对方许诺:“只要王还需要我,我愿为您赴汤蹈火,尽忠此生。”
“好兄弟!”
许戊拍了拍岩古的肩膀,望着眼前耿直的男人内心既庆幸又带了些愧疚,如此坚定的忠心他真的能做到相同的回报吗?
“我那有些小酒,要和我聊聊吗?”
面对许戊的要求,岩古有些受宠若惊:“荣幸至极。”
酒是个容易让人精神放松下来的东西,随着三壶清酒入腹,岩古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王,有些时候我看着小恒真的会怀疑自己的选择。”
“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恨我。”
许戊一愣,转而反应过来岩古应该是说爱人死亡的事。
“后悔当时的选择吗?”
“...我不知道,只是每次看到王和王妃关系和睦,我就忍不住的怀疑自己,我并非嫉妒王的幸福,但就是很难受,王,我是不是一个很自私的家伙啊?”
“并不是,你只是想她了。”
岩古的爱人天使栾是在第一次天使与恶魔的大战中陨落的,听岩恒他们闲聊时是说当时恶魔首次战败,凉冰就有心拉拢这些男天使,为表诚意她向岩古开出了极具诱惑的条件:复活天使栾。
这在外人看来,至少是许戊个人看来,是很难拒绝的事,如此感觉不仅是因为岩古和天使栾情比金坚,更是因为岩古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太大的理想抱负且安于现状的男人。
对于岩古而言,有王,那就首要跟王干,没有王了,那回归家庭也是蛮不错的选择,天使栾陨落的那个时间点作为王的许戊已经沉睡,首要前提已经没了按道理岩古是万不可能拒绝的,毕竟家庭已经成了他最后的精神支柱。
“岩古,你当时为什么要拒绝凉冰的提议呢?”
岩古拿着酒壶,苦笑了一下:“王,我许诺过,我会无条件支持她所有的选择和判断,阿栾她不想被复活,她觉得那样玷污了生命的意义。”
一听这话许戊就知道天使栾是被凯莎影响了,他轻蔑一笑:“玷污了生命的意义?真有意思,生命这狗东西何时拓麻有意义了。”
闻言,岩古疑惑的抬起头,王是在爆粗口吗?
入目的情景让岩古因酒精微微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只见对面的男人懒懒的靠在榻上,酒精的作用似乎也影响到了他,那双常常深沉的眼瞳此时异常的幽冷,仅对上一眼就让岩古惊出一身冷汗。
这熟悉又陌生的状态在跟随许戊的多年间岩古只见过一次,便是他决定放弃弟弟华烨时,所以这一次,他的王是准备放弃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