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星气愤抓狂,歇斯底里。
“我说的不对吗?”
泪眼抬头,看向族长和三长老,希望可以得到他们二老的认同。
岂料,二人齐齐摇头,捻须笑了。
魏守仁伸出鸡爪般的枯手,摸向他的脑袋,慈祥的道:“孩子,别哭,把你的眼泪收起来,江湖不相信眼泪。”
“你站直了,听老汉讲。”
“魏家祖训有言,真正的勇士,敢于承认自己的短处,敢于向更强者学习,你自己不行,就得正视自己的弱点,不能怪人家合欢宗虐待你。”
“依老汉看,人家合欢宗的福利待遇蛮好的嘛,进门就分配女弟子给你耍,还不要钱,这还不够好啊?”
他抽了一口烟斗,吐着烟圈,眸光悠远。
“你自己虚,就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金刚不倒的能人,哎,还是太年轻,太无知啊,
“正如我经常给你父亲魏子夫所说,人活在世上一定要常怀敬畏之心。”
“江湖水深,天地无限,莫要小觑天下人,你没有金刚不倒的能力,没有万妇不敌的气力,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魏守仁不愧是魏家老族长,字字珠玑,句句箴言,饱含深刻的人生哲理。
魏子诚听得不由颔首,认为这番话太有味道了,悄然拿出一个本子把族长刚才的话都记了下来,留作自己以后装逼用。
然而。
魏天星却一脸不服的大声道:“族长,我一直认为您老一级棒,可您刚才的这番话,恕天星不能认同。”
“按您老的意思,这世上还真有能人可以金刚不倒?那好,让他站出来我看看!”
魏守仁哈哈一笑,看了眼旁边的魏子诚。
魏子诚会意,起身咬着烟斗道:“天星,你跟我进房间里来,我给你展示一下。”
魏天星满脸好奇的跟着他去了一趟房间。
三长老魏子诚是残疾之身,他能给自己展示什么?
可片刻后。
房间里就传出了一道惊呼声,而后,就看到魏子诚和魏天星一前一后的出来了,魏子诚面带得意的笑容,魏天星满脸震撼和不可思议。
魏守仁捻须笑问道:“孩子,如何?”
魏天星红着脸,满是敬佩之色的竖大拇指道:“三长老,真正的一级棒!”
魏守仁哈哈一笑,摇头道:“没见识啊!你再跟老汉过来一下。”
二人去了房间,片刻后又是一道更大的惊呼声。
出来后,魏天星的眼神更加震撼,脑袋都晕乎乎的,走路还摔了一跤,内心无法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幕。
“老汉如何?”魏守仁微笑问道。
“不可描述!不可思议!不可想象!”魏天星感慨,连用三个“不可”,可见内心的震撼。
三长老魏子诚已经很“牛”了。
可族长才是真正的“大牛”啊!
不是说人越老越不行吗,可三长老和族长怎么越来越棒?!
两个糟老头子逆生长了?
魏守仁和魏子诚坐在门槛上,非常享受魏天星崇拜震惊的小眼神,吐着烟圈满脸笑容。
魏守仁向旁边卧在台矶上咬尾巴玩的志强道:“志强,你也给天星展示一下吧!”
“让他知道,我们魏家不但人强,狗也不弱!”
魏天星:“嗯?!”
他好奇的看向志强。
然而志强不给面子,继续咬尾巴,不理会。
魏守仁低骂一声,丢出一块骨头,志强登时眼睛一亮,“腾”的起身,仰头“汪”的狗叫一下,看了眼魏天星,
然后就往远处的房间里走去,示意魏天星过来看。
魏守仁咬着烟斗笑骂道:“你个细狗还去房间作甚,就在这里展示!”
“嗷呜~”
志强委屈的叫了一声,在魏天星好奇的视线中,它忽然一个倒立洗头。
两只前腿蹬地,两只后退扬起叉开,尾巴一甩,向魏天星坦坦荡荡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本钱。
魏天星起初觉得志强的姿势很搞笑,可当看清了志强后腿间的一物时候,霎时惊的目瞪口呆,嘴巴成了“O”形。
“卧槽!卧槽,卧槽,这这这......志强这狗日的居然也.....”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手扶额头满眼震撼的再次感慨:“不可思议,不可描述,不可想象啊!”
“汪汪汪”
志强落下身体,欢喜的一阵狗叫,飞机耳眯眯眼,笑起来就像新女婿第一次上丈母娘家见到了丈母娘。
它非常得意。
魏天星却非常沮丧。
他真的被打击到了。
族长和三长老已经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了,可没想到志强这条细狗居然也如此不凡。
这还有没有天理。
自己只不过离家三个月,族长和三长老的变化这么大?
尤其是三长老,
他不是早就废了吗,居然可以重整旗鼓,再现往日雄风。
魏天星他真很疑惑,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家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扭头看向魏守仁和魏子诚,喉结滚动,眼睛发亮,忽然扑通跪了下来,激动而渴望的道:“族长,三长老,求您二老教我!”
“我也想和你们一样牛!”
他一语双关,把“牛”字咬的极重。
魏守仁噙着着烟嘴“嚯嚯嚯”的一笑,道:“孩子,求我们没用,你得求它老人家啊.....”
他手指身后祠堂龛桌上的魏玄,眼神敬畏。
“它?!”
魏天星一愣,看向魏玄。
只见一件铜绿斑驳的青铜古器被供奉在祠堂龛桌上。
它只有尺许大小,感觉中却如神山大岳般大气磅礴,弥漫着古老的岁月气息,还有一股神圣非凡的韵味,看得久了,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它似乎很受家族的重视。
脚底铺着黄布,身上披着锦帛,擦拭的很干净,立于龛桌正中C位。
魏天星越看眼睛越亮,转头激动的道:“这件古器,什么时候挖的?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魏子诚脸色一黑。
正在吸烟圈的魏守仁呛了一口烟,咳嗽不止。
“汪~!”
志强扑了过来,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口,咬得魏天星疼得上下乱跳。
魏守仁回过气来,拿着烟锅狠敲着魏天星的脑袋骂道:“肾空了,这脑子也空了吗?!”
“以后少在祖宗面前亏先人!”
“此物,乃我们老魏家的活祖宗,见之须执祖宗之礼,如果你也想拥有万妇不敌之勇,那么,就跟着老汉一起叩拜它老人家吧!”
“只要用心叩拜,祖宗在天有灵,自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魏天星听得又惊又呆,满脸不可置信。
可看族长说的煞有其事,三长老也面色严肃,当即也认真了起来,急忙嗯嗯点头道:“明白了,我一定用心叩拜!”
几人进了祠堂,盥手干净,分昭穆按序站定,恭敬的上香,叩头。
志强悄然走进祠堂,在后面跟着人立而起,狗爪作揖,毕恭毕敬。
魏天星看到了,一阵惊诧。
魏子诚瞥眼冷叱道:“专心上香,认真磕头!”
魏天星急忙收回心神,跟在后面开始磕头,同时对龛桌上的魏玄行注目礼,目光虔诚,心中祈愿......
“祖宗啊,我是您的乖孙儿魏天星,虽然不知道您老究竟啥来头,但想来绝对不可思议,不可描述,不可想象。”
“子孙本是合欢宗的弟子,外人眼中合欢宗风光无限,进门就分配女弟子修炼,可子孙苦啊!”
“因为子孙压根儿就不是正式弟子,没有编制,而是合欢宗的杂役,替那些女弟子们洗脏衣服的杂役。”
“刚才在族长面前所说,纯属子孙要面子吹牛之词......”
他跪在魏守仁和魏子诚身后,眼望着魏玄,面色羞臊又苦涩,满是悲伤。
龛桌上,
魏玄静静地倾听着他的心声......
“子孙刚入门的时候,的确是外门弟子,考核不达标后,这才被降级为杂役弟子,因难以忍受别人的欺凌和白眼嘲讽,就偷跑回家了,丢人啊!”
“可是,这不能怪子孙。”
“因为合欢宗的女弟子个个都功力深厚,经验丰富,
“她们的蝴蝶经久沙场,而子孙我的宝剑崭新登场,每次虽然都斗志昂扬,可一上战场总是未战先泄.....
“几十次后,还是如此,便被降为了杂役.....”
心中的倾诉到这里的时候,魏天星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泪流更多。
“祖宗啊,说了您别笑话。”
“子孙喜欢的一个师妹,身材很有料,本是宗门分配给我的双修对象,可因为子孙不行,她投入了另一个师兄的怀抱。”
“啊,太欺负人了,我所向往的林荫小道,每个清晨和夜晚却都挂满了那个师兄的白霜......哇,子孙又想哭了!”
魏天星在心中倾诉,眼泪横流,身子一抖一抖,喉头哽咽。
看得出,这是他的真心话。
而且非常悲伤。
龛桌上,魏玄听得一阵扎心。
“是啊,太欺负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自己向往的林荫小道,却天天挂满了别人的白霜,谁能受得了?!”
“本祖宗都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是帽子颜色问题,但这更伤人啊!”
魏玄心中颇为同情,看着龛桌前泪流满面的子孙,下了决心。
“今天,只要乖孙儿你认真祭拜本祖宗,香火之力足够,本祖宗一定给你显个香喷喷的灵!”
“使你金刚不倒,让你拥有万妇不敌之勇,助你杀回合欢宗,让合欢宗你所向往的所有林荫小道,在每个清晨和夜晚,全都挂满你的白霜!!!”
“本祖宗,不蒸馒头,也要为乖孙儿争这一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