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观第二十八代掌门,楚云之墓!”
拍了拍手,将师兄的衣冠冢立好,江诚对着师兄的牌位作了三个揖。
“师兄一路走好,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虽然就算你拼命寻来的筑基丹我也并不太需要,虽然你的教诲我都当是在放屁,虽然......”江诚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师兄,也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真心对待我的亲人。”
“师兄放心,虽然你不肯说,但等我他日修得凌云志,必定给你报仇雪恨,哪怕到时他死了,我也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替你挫骨扬灰!”
随即起身,将储物袋中第十八代掌门的白头拂尘取出:“嫂嫂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替你照顾好!”
得了师兄的身子,又得了师兄的心,能让一生嘴硬的师兄到死都记挂,江诚觉得称一声嫂嫂不算过分,自己既然承了师兄的恩,那也应该去对嫂嫂照拂一二。
哦,别误会,江诚虽然很欣赏曹某人,但并没有继承魏武遗风。
更何况,他修炼的虽然不是纯阳决,而是通过神相考验后直接传承的更高阶版的太虚神决,但......众所周知辟邪剑谱的进阶版是葵花宝典啊!
叹了口气,江诚收起杂念,迈开脚步,向着静心观的大门走去,但才走没两步,内心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双眼一眯。
“这毕竟是第一次下山,还是保险一点的好!”喃喃自语,江诚点了点头。
“唰”的一声,腰间多了一柄第十五代掌门的青钢剑:暗红色的流影在青色的长剑上闪烁着寒光,白玉剑柄上刻着饕餮的纹路,配合栗山青石冶炼而成的剑鞘,将寒锋隐没。
又走了两步,眉头一皱,似乎又想起什么。
“师兄都在外面被人打死了,我要是再不小心,那岂不是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了?”轻声低语,江诚觉得还是再保险一点得好。
“唰”的一声,身上又多了一身第九代掌门的道袍:发冠束起,两条银线从领口向着两侧延伸,在袖口处化作两条阴龙,胸口还纹着一个心字,将青色的道袍承托的宛如仙衣。
复行两步,再次脚步一顿:“不行,听说魔教中人行事鬼魅,还有攻人心魄之法,不可不防!”
“唰”的一声,腰间又多了一枚第十三代掌门的玉珏:乳白色的玉珏上铭刻着两条龙纹,双龙环首衔尾,中间穿出一根红绢带,隐隐闪烁着暗芒。
“......”
伴着江诚的脚步,只听“唰!”“唰!”“唰!”的声音响起,等到他走到道观门口的时候,已是头带紫金冠,脸带银边面罩,颈佩玉鼠照福链,身穿静心袍,手持白头尘,端着青云瓶,腹缠蓝蛇藤,腰挂青钢剑,腿绑疾风符,脚着神行靴。
列祖列宗留下的法宝,也不管和谐不和谐,能穿的几乎都被江诚穿在了身上,掏着空空如也的储物袋,江诚的内心这才觉得有些踏实。
“毕竟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着话,对着门把江诚伸出手,就打算要推开这扇门。
但手到门前,突然顿住,看着穿越过来六年未曾开过得道观大门,不知为何,一股慌乱在心中升起,好似一个死宅即将推开了房门,又好似久关地牢的囚犯即将看到太阳。
恐惧,但又期待着。
哽咽一下,深吸一口气,江诚还是推开了大门。
时隔百年,留云山又走出了一位少年!
......
“我说静静啊,这都十年了,你等的人不会回来了,你就从了我吧!”
大明湖畔,何家村,三十六户宅,张屠夫堵住了村里颇有艳名的何寡妇家的门。
手提着杀猪刀倚靠在门边,轻舔嘴角,望着面前秀色可餐的何寡妇,他只觉得内心悸动,忍不住直咽口水。
村里人人都说这何寡妇是个不守妇道的荡妇,当初被贼人掳走,回来就有了身孕,这么多年一直不知道外面野男人是谁,就连村里的小孩路过都知道对她家吐口口水。
风言风语的,张屠夫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老二不会骗人,他想要面前这个丰腴的女人。
何静双手紧握着手中的竹篮,内心紧张的退后半步,轻咬着嘴唇,将一个女童护在身后,强撑着笑容开口:“张哥你说什么呢,我仰慕您还来不及呢!只是我早些年算命,大师说我是天生克夫的命,我找的男人都活不了几年,我不能害了您啊!”
“哼!你少骗我!”张屠夫突然一声冷哼:“我都知道了!村长他们都偷偷来过,各个都没事,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就因为我张老三老实?”
“g!”的一声,张屠夫将手中的杀猪刀一把剁在了门沿上,随后将手中的猪肉挂在刀柄上。
提了提裤腰带,张屠夫跨过门栏,对着面前朝思暮想的妇人缓缓靠近,脸上带着狰狞与渴望:“你要是从了我,这块猪肉就是你的;但你今天要是不答应,看见我这把刀没,老子今天就宰了你家那小野种!”
何静俏脸一白,看着面前逐渐逼近的张屠夫,绝望开始在她内心涌出,强忍着挤出笑容:“张哥,你莫要这么说,小孩子还看着呢!”
说完便转身蹲下,替面前的小女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慈祥:“小蕊别怕,你张叔和妈妈闹着玩呢,你先出去玩一会,天黑了再回来,知道吗?”
小女孩有些懵懂,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无助,但还是懂事的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嗯,那我去和小黑玩。”
小黑,一条村里流浪的野狗,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因为在其他小孩眼中,她和那条流浪狗一样,是个野种!
“哼,早该这样了!”张屠夫瞧着走出去的小丫头,冷声暗骂:“妈的,白白被村长那老鬼拔了头筹,老子倒是成了最后的了!”
房门“吱呀”的关上,何静的小脸变得惨白,脸上带着苦笑,一点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多年的苦难让她逐渐放弃了反抗。
她曾多少次期望当初那个少年再次出现,将她从绝望中救出,告诉她,不用怕,因为我来了!
“啪!”一声脆响,张屠夫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看着踉跄倒在地上的美人,他恶狠狠地叫骂,疯狂的宣泄着心中的不满:“都怪你这荡妇,装得清高,腿比谁张得都开,荡妇!荡妇!”
张屠夫的手放在了裤腰带上,一边靠近,一遍哽咽着口水,看着眼前梦寐以求的人儿,眼神也逐渐发亮。
但就在这时,半掩的房门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
“有人在吗?请问这里有一个叫静静的姑娘吗?”
少年郎的声音轻轻响起,一个俊秀的身影缓缓推开了“吱呀”的木门,他一袭白色道袍,手中握着拂尘,一尘不染,好似谪仙。
轻轻低头跨过木栏,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江诚拱手:“我从静心观而来,受师兄楚云所托,找一位叫静静的姑娘!”
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少年,眼前的身影开始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影重合,何静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那个等了十年的声音。
“我从静心观而来,受何家庄何昌所托,找一个叫静静的姑娘!”
那一日,这句话响彻了整个凌霜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