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瞻思索片刻说道:
“师父,我听说战国时齐国设置了稷下学宫,所以各国的人才纷纷前往齐国;西汉设立了石渠阁与天禄阁,所以太史公能在其中写出《史记》,我想既然我们发明了武侯纸,那我们何不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天禄阁呢?”
谯周思索片刻:
“蜀地自古都不是什么文脉兴盛的地方,恐怕你建造了以后,没多少士人会去啊!”
诸葛瞻立刻回答道:
“天禄阁作为皇室藏书之处,不对外开放,但我们可以弄一个士人交游的藏书阁,只需达到要求,就能进入其中。”
“师父,我打算将诸葛家的藏书,我父亲的书信著作,誊写抄本,通通放入其中。”
谯周面色如常,考虑了些会儿,揉了揉诸葛瞻的脑袋说道:
“徒儿都有此兼济天下之心,我这个做师父的又怎甘落后呢?不过你应该说服向巨达,他酷爱藏书,又师从于水镜先生,他的书可不比为师的少!”
诸葛瞻忸怩:
“不少人经书传家,可不舍得将宝贝的知识公之于众,我这样去找巨达公,不会被赶出去吧?”
谯周哈哈一笑:
“向巨达要是知道你有这种想法恐怕高兴都来不及呢!”
“巨达公自街亭之败,收留马谡被罢官后便不问政事,专心学术。他最爱的就是开门接待宾客,鼓励年轻人学习,他是不会拒绝你的!”
诸葛瞻点头示意知晓:
“那师父,我去督造造纸,顺便去看看我们的天禄阁选在哪里!”
谯周摇头:
“不,不叫天禄阁,应该叫武侯阁。”
谯周认真解释道:
“你是个孺子,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信你,敬你?不就是因为汝父是诸葛武侯吗?”
“你若是想要成就大事,言出法随,那么将武侯这个称谓牢牢的刻在人心中总没有错。”
诸葛瞻恭敬的行了一礼:
“谢师父教导。”
诸葛瞻作为穿越的成年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呢?
只是借谯周的书替自己扬名,这种事他做不出来罢了。但谯周因师徒之义,不含私心的这么做,着实令他心生感激。
诸葛瞻向谯周告辞,他接下来所要做的便是买地,建楼,顺便去左校令看看蒲元的造纸进度如何。
吩咐福伯去问问成都附近哪有风景秀丽的地方,他并不打算建造在成都城内,这会是个文人学习、看书、聚会的地方,环境肯定是个优先级,没必要建造在城内,大不了多建些房子用于住宿休息,反正这个时代的房价又不贵。
这几日诸葛瞻都停留在左校令府,蒲元挑好了位置,已经在郫江一水流湍急处造好了简陋的造纸坊了。
蒲元的眼睛通红,好像几天没睡,向诸葛瞻介绍着他的杰作。
“武乡侯请看,我在这边设置了三架水力风车,它们连接着三个大型石臼,河流冲刷,带动着木碓的上下起落,可将竹节砸成稀泥,人只需要站在旁边,调整石臼里竹节的位置即可。”
“那里还有三个大锅,专门用来煮软竹节;我还将镰刀改良成适合削竹皮的短小型。”
“就这三处造纸点,我起码能够日产一万张武侯纸!”
诸葛瞻听个大概即可,反正蒲元会自行改进,他要做的只是统筹罢了。
“蒲元,日产万张还不太够,之后朝廷的奏章,邸报等都会用武侯纸来代替,竹简会彻底被取代,你所造出的纸越多越好。”
“我留一队我的家将给你,到时候将造出来的纸令他们送给我即可。”
“我还需要让左校令的工匠建造一栋学宫。”
诸葛瞻匆匆离去,原先的左校令成了他的下属,柳伯已经找到适宜建造学宫的地方。
此处名叫紫竹林,前水后山,还有一座竹林,鸟类在竹林中叽叽喳喳,诸葛瞻还看见了几只黑白相间的滚滚。
诸葛瞻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里了!”
原左校令姓郭名据,他是郭攸之的族人。对于自己被降职他一点都不伤心反而有些欣喜若狂。
新任左校令竟然是丞相之子诸葛瞻?
郭氏一族执牛耳者为郭攸之,可是他性格温和,刘禅有问题他也不敢劝谏,诸葛亮对其很失望,自此也泯然众人也。
郭据自觉运气不错,竟然能在诸葛瞻的麾下任职。
“郭监作,这是我的想法。”
诸葛瞻前世是学城乡规划出生,懂些制图,便将自己早已画好的草图递给了郭据。
怕郭据无法理解,诸葛瞻还指着草图向郭据解释道:
“学宫两层,形状近似回字形,其可容纳四五千人。两层都为前座后书结构。”
“对了,我还要你专门按照我这个图纸打造桌椅。”
郭据连连点头:
“是,是小人明白。”
诸葛瞻补充道:
“之后还需要在学宫后建造游园,专供士人游玩所用,不过先将学宫的主体建筑造出。”
“郭监作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来问我,我这段时间都会在造纸坊与学宫处巡查。”
郭据点头称是,诸葛瞻也不做停留,将福伯留在了此处。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诸葛瞻往返于造纸坊与学宫两处工地,他年纪尚小,搬不动木头,但看着学宫拔地而起,那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话说,自己算是在建造奇观吗?
诸葛瞻仿佛已经看到,一位位士人在这学宫之中纵览群书,对他恭敬行礼的模样。
叮咚,士人威望+50。
一个家将的到达打断了诸葛瞻的臆想:
“小侯爷,谯师请你过去。”
诸葛瞻点了点头,起身上马,和那家将向成都城狂奔而去。
一刻钟左右他便到达了谯府,翻身下马,径直走进了谯周府内:
“老师,不知你找我何事啊?”
诸葛瞻入目的是众多文士,谯周的院内摆放着一张张桌子,诸士人一个个正在抄写儒家经典,诸葛瞻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士人聚集。
“师父!”
谯周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这么久都不来看师父?你这是什么事都要我代劳啊?”
“我的书摆满了两间屋子,这要多久才能誊写完毕?”
诸葛瞻垫着脚尖,讨好的锤了锤谯周的肩膀:
“师父,这有何难,且看徒儿略施小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