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骄阳似火。
芒砀山中。
“沙沙!
遮天古木,高耸入天。
树下杂草丛生。
直径约一米的大树上,赫然盘着一条巨大的白蟒。
白莽蛇头足有碗口大小,长十米有余,最粗之处已达二十寸,鳞鳞白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妖异的光芒。
白莽盘在树顶的枝干上,眺望着远处起伏的青山,不断的吐着蛇信。
那一双黄色竖瞳,极其妖异,不似野兽之状,隐隐带着思考。
那是因为白莽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类的灵魂。
巨蟒名唤黄沚,来自后世,因为一张黄榜而穿越,醒来之后便已经成了蟒类。
穿越至今,已经十年,短短十年时间,黄沚便已经从一颗卵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十年间,他茹毛饮血,生吞活剥,过着野兽的生活。
黄沚已经很久没吃过烧熟的食物了,他都快忘记了。
每天在山谷内生活,都快让他忘记自己是谁了,这种日子很煎熬,不亲身体会是不会懂的。
他之所以能撑下去,完全是因为他此身的惊人气运。
刚刚穿越的那段日子,黄沚本以为自己穿越成了普通的蛇,几乎想死,但是没过几天他就发现了玄机。
他发现,他出门就能碰到食物,在山里随便逛逛,就能碰到百年的人参,下水洗个澡就能遇到闪着奇异光芒的宝珠,夜晚出门对着月光抬首吐信,就能接引月华之力凝炼己身。
到如今,他已经初步具备一些妖异,能吹起一阵黑风,他变成了这山谷里的王者。
他之所以知道自己气运逆天,不止是这些年的亲身经历,还因为脑海中的那一块黄榜。
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张隐藏在璀璨光辉中的黄色榜单。
这张黄榜是做什么的他不知道,但是黄沚能在上面看到他自己的信息。
姓名:黄沚
种族:白莽
道行:一百年
血脉:37%白蟒、63%龙血
气运:天下气运一石,余独占一斗。
就算什么都不懂的黄沚,也能轻易看懂。
十年修行就是一百年的道行,血脉中有63%龙血,独占天下一斗气运。
这那里还是蟒,明明就是龙。
他黄沚这辈子是注定要变真龙的,这样的气运如果还修不了真龙,那就是这方天地的问题。
妥妥的上天之子。
这也是为什么,黄沚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变成了一条蟒蛇事实。
有这样的气运加身,还在乎什么变成蟒蛇。
他终有一天是要变成真龙,翱翔于天地之间的。
黄沚盘在枝头,心中燥热难耐,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黄沚心中总有些焦躁不安。
黄沚看了远处的那条官道最后一眼,然后掉头下树。
这是一株高五十余米的古木,光是躯干就长四十余米。
黄志盘着身体,不断旋转着下了树。
然后压在树下的青草游走,他爬到那里,那里的青草就被他压过,在草丛中显现处一条明显的蛇路。
“沙沙!”
因为它的出现,草丛中野兔,撒着腿跑远,在地面觅食的鸟儿们扑棱着翅膀快速飞走。
野鸡也“咯咯咯”的半飞半跳着飞向深林。
还不饿的黄沚没有管那些在眼皮子地下跑路的小动物,而是自顾自的摆动着身子,来到了一方宽大的巨石上。
这一方巨石很大,有大概十多平,完全够黄沚趴在上面的。
而且巨石上面有树荫笼罩,再加上巨石头的另一边是一个陡峭的山坡,时不时的会有风吹来。
这让燥热难耐的黄沚,稍稍好受些。
这块巨石,黄沚从小躺到大,以前还提放着些,近年来随着他的威势越来越可怕,山中的动物早已经没有敢靠近他的。
黄沚把自己的身体一圈一圈的盘了起来,盘成了一个圆环,慢慢的,一阵凉爽的夏风吹来,风中夹带着丝丝清香,黄沚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
丰县西。
官道旁的一草地上,围着五个已熄灭的火堆,有五六十破衣烂衫的汉子在歇息。
“季哥,季哥。”
一个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的状汉,从远处走来,对着一位皮肤粗糙的持剑中年男人小声喊道。
眯着眼的中年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是自己的兄弟樊哙,便问道。
“什么事?”
“不好了季哥,昨天晚上又跑了几个。”壮汉贴近中年人的耳朵轻声。
“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了吗?怎么又放跑了几个。”
“这个,他们昨晚说去解手,我就让他们去了,可是那里想到,刚刚我数了一下人,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
“季哥,怎么办?要不,经过前面村子的时候,我叫上几个兄弟,再去抓几个冲数。”一旁的卢倌看着中年人问道。
“这次跑了去抓,那下次跑了呢?这都抓了几次了,还不是都跑了吗?这路上还有多少人可抓。”中年人皱眉道。
“没用的,前几日大雨,道路泥泞难走,我们本就已经误了两日的路程,又来这么一通,我看我们这路程是追不回来了,我看就算我们的人够数,也无法按时送到骊山了。”
“按大秦律,劳役不足斩押送官首级,误期也是斩首,都是斩首。”中年人看着两人说道。
“那怎么办?季哥?”两位汉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着急的看向为首的中年人。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然后偏头看了一眼远处那几位押送的官差。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押送的官差,然后落草去。”
“杀官差!季哥,那可是造反。”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不管怎样都会死?”
“但是他们不会,他们不是劳役,也不是押送官,他们是官府派来监督我们的,所以不管劳役最后还剩多少,是否延期,官府都不会找他们,只会找我们,所以他们必然不会与我们冒险,想活就只能杀了他们。”
“我听季哥的。”虎背熊腰的汉子答道。
“卢倌,你怎么想?”刘季看向卢倌问道。
卢倌想了想,迎着两人的目光,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听我号令行事。”
说完,刘季起身,来到了那位监督他们押送劳役的官差小头目身边,和他交谈起来。
樊哙与卢倌见刘季的动作,立马便懂了他的意思,随即也分别来到了另外两位观察边。
“动手!”刘季大喊一声,然后拔出铜剑刺进了官插的肚子,捅了一个对穿。
杀了官差,刘季站在矮坡上对着徭役们一阵忽悠,五十多人中便有十八人选择跟他走。
之后,刘季遣散了徭役,带着那十八位兄弟,直往芒砀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