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平点头道:“老伯说的是至理,南山帮总教头胡元青与副帮主付小武留下,其他朋友请跟许某过来。”
十里客栈就在旁边不远处,即便发生激斗,这四百精锐也足够支援过来。
江别鹤见状,知道此时这个面子不得不卖孙玉伯,跟左冷禅对视一眼,左冷禅微微点头。
江别鹤的下属立马找到人群中江湖上知名人物,一同被邀请前往了客栈之外。
双方虽然约定在此客栈外商谈,却仍旧泾渭分明的坐成两排。
江别鹤一方,黄山四皓与仙霞派掌门见孙玉伯单独坐在中间位置,便移了座位,坐到靠近孙玉伯的位置上。
很显然,他们更卖孙玉伯的面子,而非江别鹤。
江别鹤对此面上没有反应,心底已暗暗将这几人记了下来,若这次压垮许正平,接下来就会一家家收拾他们。
对于怎么搞垮对手,他的主意一向很多。
其余支持江别鹤的人,除了是想拍他马屁,要么就是畏惧江别鹤私下的阴狠,要么就如江南四奇落花流水一样,跟南山帮有过节。
如今双方阵营已分,已经排好座次,虽说江别鹤一方开局不利,可终究人数众多,已经做好准备利用各种手段对付许正平。
江别鹤起身,朝着周围武林同道拱手道:“今日老伯在此做见证,那么我们就来好生讨论一下,近日来南山帮种种天怒人怨的所作所为,相信老天有眼,公理自在人心!”
许正平鼓了鼓掌,语气平淡的说道:“许某非常认同江大侠这句话,老天有眼,公理自在人心。”
江别鹤回头冷声一笑,“那么我们就一桩桩来讨论阁下的南山帮近日所作所为吧!”
说着回头对江玉郎道:“将苦主一个个请上来!”
“是,爹!”
紧接着,人群被带上来了不少瑟瑟发抖的普通人,其中显得最为镇定的,还是梅花大侠路震天的遗孀路夫人。
许正平这边的人看着一个个苦主上来,都是眉头深锁,他们都知道这种莫须有的案子最难辩解,恐怕接下来要吃苦头。
许正平却老神在在,双目微阖,左手摩挲着刀鞘,右手拨弄着佛珠。
这串佛珠由于常被其把玩,表面显得异常光滑,手感极佳。
江别鹤道:“许先生,那么接下来便将贵帮所为天怒人怨之事,一件一件拿出来,现场对质,可好?”
“当然,也可还本帮一个清白。”
许正平只是这般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么便从第一件事开始!听湖山庄被人深夜灭族,凶手以为杀尽了庄中上下,把事情做得干干净净,却遗漏了唯一的一个幸存者,庄主的幼子叶步庭!”
江玉郎牵着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来到场中,那少年环顾四下,神色紧张,全身发抖。
江玉郎安慰道:“叶公子,当晚发生之事,你可还记得?”
少年点了点头,“爹娘与兄长惨死之相,我此生难忘。”
“可还记得凶手有何特征?”
“那些黑衣人各个蒙着脸,不过多用刀枪,我记得的就是这么多!还有……还有那个……”
江玉郎道:“我知道,是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这是你家的血海深仇,怎么可能把它弄丢。”
说着,江玉郎取出一块铜质腰牌,正面以隶书写着南山二字,背面则刻着朱勇年甲列丙伍等文字。
江玉郎把腰牌递给孙玉伯,对许正平道:“这该是你们南山帮某个帮众不小心遗留在现场的东西了。”
孙玉伯看了后,也问道:“我在贵帮那些帮众身上看到有类似的东西。”
许正平接过腰牌,看了一眼,喊道:“甲列丙伍,朱勇年出列!”
一名南山帮精锐小跑过来,许正平将腰牌丢给他,问道:“你的?”
朱勇年看了一眼,惊讶道:“的确是小人一个月前遗失的!”
说着他又从身上取出一枚重新打造的腰牌,说道:“当时与同伍兄弟护送一批货往杭州,在街上买东西时,被小贼窃走了。”
“嗯,三个月前腰牌还在身上吧,还记得你当时在做什么吗?”
“那不是冬天吗?每天都跟着胡教头习武训练呢,腰牌自然没丢。”
许正平点了点头,“行了,归队吧。”
朱勇年交还腰牌后挠了挠后脑归队了。
旁人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江玉郎喝斥道:“你就这样放任凶手回去?!”
许正平将腰牌随手扔还给对方,淡淡说道:“一次性对质完,别一个个来,让下一个苦主上来吧。”
看见许正平如此惫懒模样,江别鹤父子大怒。
江玉郎冷哼道:“好,你说的!”
紧接着,姑苏知县的女儿上来,直接手指着许正平哭诉道:“就是他们派人杀的我爹!朝廷官军护卫着我爹转任。
突然从旁冲出一群人,手持刀盾,又有长枪手紧随在后,江湖上哪一方势力会如此作战?
更何况,在此之前我爹就得罪了南山帮,只有他们才有杀人动机!姓许的,你不得好死!”
许正平微微点头,嘲讽道:“你爹已经不得好死了,诅咒别人没用,下一个。”
在场人见许正平如此淡漠如此嚣张,个个心中升起不忿,只冷冷瞧着他。
又有丐帮的人贩子与被拐卖的妇女带上了场中,那人贩子被拐卖的妇女好一番抓挠,只能向众人求饶。
江玉郎拉开那妇女,问道:“你们打算把人卖去哪里?”
“是余杭…余杭县,余杭县的青楼只有南山帮一家经营,生意很好,需要很多女人。
于是小人牵桥搭线,就安排各地稍有姿色的女人到这里来给他们调教……”
那妇女也哭道:“我被绑的时候,曾听到外间有人讨论,说南山帮急需一大批有姿色的妇人,根据容貌,多少价都出得起,以为完蛋了,幸好得玉郎公子相救,否则…否则…”
江玉郎厉声喝向许正平,“这么多苦主哭诉,你还有何话可说!”
许正平淡然饮了杯茶,呵呵轻笑,“好啊,我可以回答你们,这些事情,都与我南山帮无关,仅此而已。”
现场一片喧哗,显然极是不满许正平所言所述。
正当此时,余杭县县令又站了出来,呵呵笑道:“本官主政一方,也算审理过不少案子,这几桩案子本官也办过类似的,可以说说本官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