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
白茶正跻身于街道。
但这好像并不是现代。
以及周围的人看起来,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她正在打量,忽然有一个中年女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走!”
对方不容拒绝的拉着她。
白茶被扯着往前走。
“放开我!你找谁?”白茶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徐笙笙,你是徐笙笙没错吧?”
白茶一愣。
“我不是,你找徐笙笙干什么?”
那个女人也是一愣,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茶。
“那你们两個长得还挺像,你是徐笙笙的谁?”
白茶眯了眯眼。
“我是她姐姐。”
“姐姐啊,姐姐也不是不行,你是亲姐还是别的?”
白茶心念微动。
“亲姐,我叫徐桃桃。”
女人点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那没有问题了,你跟我走,你替你妹妹嫁人也行。”
“我为什么要嫁人?我妹妹为什么要嫁人?你是谁?嫁给谁?”
白茶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但对方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梦境至此就结束了。
她被人叫醒。
“白茶?能听得到吗?说一下你自己叫什么?”
白茶眼前还有些模糊,只看到两侧的人影,问话的好像是麻醉师。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太真切。
“徐桃桃……”她还没有从梦境中脱离,下意识的回答。
麻醉师愣了。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这还没有脱离麻醉效果吗?开始说胡话了,刚刚也没见说啊……”
白茶听到她的念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好像不再是梦了,哦,对,她在做梦之前做手术来着。
“白茶,我叫白茶。”
“你今年多大了?”
“20。”
“好,外面等你的是你什么人啊?”
“朋友。”
“抬一下头。”
白茶艰难的动了动自己的头。
“行,没事了,刚刚做梦了吗?”前半句是对着医生护士说的。
他们把白茶移到了另一个床上。
“做了。”白茶还在努力的回答。
说话蛮吃力的,脑子也转不动。
“看来差不多了,病人你好,来,看一下,这是你的阑尾。”
白茶茫然的看过去。
“已经切了啊,没事。”
“行,病人家属陪同就行了,一会儿可能会吐,记得给她擦一下,接下来三天不要喝水,也不要吃东西,嘴巴太干的话就拿湿纸巾给她擦一下。”
这就不是跟白茶说的了。
白茶恍恍惚惚又闭上了眼。
直到眩晕的感觉逐渐褪去,她开始感觉到头疼胸闷,恶心。
然后她开始吐。
但身体是动不了的,只有头部能勉强偏移。
沈轻尘眼疾手快的将纸巾垫到了她的嘴边。
白茶吐了好多黄水。
毕竟也没吃饭。
也就幸亏她来的时候是半夜,不然的话做手术前,还要先等腹中的东西消化完,万一要是等不及,这会儿吐的就该有食物残渣了。
饶是如此,吐出来的黄水也不会好到哪去。
沈轻尘温柔的帮她擦拭,并顺手拿了一个买来的一次性护理垫,将她的头抬起来,把垫子垫上,防止身体沾到床上擦不掉的污渍。
白茶感觉有些难堪,但她现在确实还动不了,身体是坐不起来的,鼻子上插的还有氧气管。
“沈姐……”她张了张口。
做的是腹腔镜手术,不至于说不了话。
“好了,别想什么,全麻后呕吐是很正常的,你睡一会儿吧,等一会儿身体能动了,起来把衣服穿上。”
白茶闭了闭眼,点头。
沈轻尘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护士很快又进来给她另一只没埋针的手臂戴上血压计。
“她那边还在输液,你注意一下,差不多的时候叫我们,有好几瓶呢。”
护士在跟沈轻尘说话。
沈轻尘又询问了几个注意事项,将护士送走了。
白茶也睡不着。
麻醉的效果彻底的褪去,肚子倒不是很疼,但人很难受。
头疼,胸口好像有气儿堵在那儿,喘不过来,很痛,特别痛,哪都难受。
她又不想添麻烦,一直皱着眉头忍着。
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略微有一丝冰凉,但让脑袋感觉到很舒服。
白茶有一瞬的恍惚,想起了梦里的母亲。
她睁开眼,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她真的好难受,哪都疼。
“沈姐……”白茶张口,哭的很惨。
“我好难受……我头疼,胸口疼,我感觉哪都疼……”
沈轻尘目光温柔,床的两边都有仪器,没法坐,她就弯着腰,用手轻轻的帮她按着头,顺手帮她擦去眼泪。
“那我帮你揉一揉,还有哪不舒服,你就直接说,好吗?”
她声音也很轻柔,身上仍然有那股好闻的玫瑰香。
白茶的情绪得以抚慰,但是身体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好点。
氧气很快撤掉了,其实她也不怎么需要那个,堵着还反而呼吸困难,只是因为她心脏不好,怕她出事。
血压稍微有点偏低,不过整体也没什么问题。
但她就是恢复的慢。
做完手术之后要过气,她过不去,气儿全顶上来了,甚至上到了肩膀处,痛到无法动弹,走路也没用,越走气窜的越离谱。
唯一还能让她觉得能保持一点尊严的,就是她还能起身自己上厕所。
身体的疼痛在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达到了巅峰,还发了烧,加上没有吃饭,光靠输营养液,根本就无法抵挡胃里空的那种感觉。
她发的烧又不高,医生不给开退烧的,头痛也达到顶峰,因为她还睡不着觉,医院太吵了。
白茶一直觉得自己对这些东西都是挺能忍的,毕竟副本里的感觉其实比外面更痛苦,咳血的时候真的是痛到眼前发黑。
可是沈轻尘陪着她。
她总会温柔的第一时间在她身边,无论是扶她起来,还是尽可能的帮她减缓一点疼痛,比如帮她揉一揉肩。
她也会用温柔的声音安抚她。
这让她变得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
白茶又开始吐。
头太难受了,但胃里空的除了吐出来一点白沫,什么都没有。
这也并不能缓解,反而胃里也跟着难受。
沈轻尘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和胸口,试图让她好受一些。
白茶于是又一次崩溃的哭了出来。
沈轻尘叹气,揽住她。
“没事,我陪着你呢,好不好,你先发泄一下,然后我去给你叫医生,让他们开药,你这不行。”
白茶抓住她的衣角,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点头。
“我还想睡觉……我好难受……”
她自己都没注意自己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