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章 劝禁女子缠足令(1 / 1)将臣一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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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内!

李恪非看着手中的《声声慢》沉默不语,女儿在诗词上的成就越高,他就越担心其用情太深,然而他又顾虑重重,害怕为了女儿赌上整个家族。

“老爷,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么?”王氏心疼女儿道。

若是让女儿另嫁他人,难道真的会幸福么?要是同意让女儿嫁给范家,那日后皇权之争、新党旧党之争,又岂是李家能够掺和的。

李恪非惨然摇头。

“太皇太后有旨!李家接旨!”忽然一声通传震惊了李府。

李恪非浑身一个激灵,他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躲避皇权之争,竟然还是躲不过。

他官微人轻,除了曾经在皇上临幸太学的时候做过一篇文章记录之外,根本没有机会和皇室接触,怎么会突然接到太皇太后的懿旨。

“定然是范正这小子惹的祸!”李恪非心中暗恨道。

当下李恪非不敢怠慢,连忙带着王氏迎了上前,躬身行礼道。

“臣李恪非接旨!”

梁惟简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年轻少女的身影,出声问道:“不知哪位是李家才女,太皇太后这道懿旨是传给她的。”

李恪非心中一突,暗道一声糟糕,只能无奈道:“启禀公公,小女今日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李某这就将其唤来。”

很快,一脸忧伤的李清照来到了前厅,见到梁惟简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蹙眉问道:“小女子李清照有礼了,不知道太皇太后有何懿旨。”

梁惟简看了人见犹怜的李清照,回想到今日皇宫中,范正萧索的背影,不由一阵叹息。

“今日端王殿下骨折,幸好范神医妙手回春,让端王殿下免受足疾之苦,太皇太后欲重赏范神医,然而范神医却毅然拒绝,只向太皇太后提了一個要求!”梁惟简卖了个关子,停了停道。

“莫非是赐婚!”李恪非和王氏闻言大惊,范正的得到如此天赐良机,又岂能不把握住,可要是太皇太后亲自赐婚,那李家可是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同时问题也来了,范正变法医家已成定局,又挟医治端王之功逼迫太皇太后赐婚,岂不是彻底恶了太皇太后。

“范正小儿不但对小女纠缠不休,还要连累李家,简直是丧心病狂。”李恪非心中大怒。

而李清照却是眉头一皱,正如范正一样,她倍加珍惜和范正的自由恋爱的真情,不想让其掺杂任何其他的外因,而且她一生酷爱诗词,如今的以情写诗的状态乃是她梦寐以求的境界。

梁惟简见状心中一叹,果然是心有灵犀的一对,当下直接道:“范神医请求太皇太后劝禁天下女子缠足之风,断绝这种自残行为。”

“劝禁缠足!”

李恪非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请求赐婚,而是提了一个不相干的禁绝缠足要求。

“不对呀!劝禁天下女子缠足,为何要来李府传旨。”王氏也眉头一皱,忽然心中一动,将目光投向一旁李清照的脚上。

太皇太后是怎么知道女儿缠足的,莫非是范正…………。

梁惟简接着道:“太皇太后有令:哀家为天下女子之主,骤闻天下女子缠足饱受痛苦,自废双足,人工自残,大为痛心,特下令劝禁缠足之事,李清照乃是大宋第一才女,更是天下女子之表率,理应为榜样,带头放足。”

“小女子李清照遵命!”

李清照低垂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感动,七夕之夜,她因为缠足而疼痛难忍,却被范正记在心上,如今更是借太皇太后之力,禁绝天下女子缠足,更让她亲自为表率,彻底摆脱缠足之苦。

李恪非五味泛陈,他还是错估了范正,他本以为范正请求赐婚,却没有想到他用如此功劳,只换来女儿不受缠足之苦。

同时他忍不住心生愧疚,范正心心念念的想要拯救女儿,而真正伤害女儿却是他,是他强迫女儿缠足。

“除此之外,范郎中在皇宫中赋词一首,太皇太后命老奴给李姑娘带来。”说罢!梁惟简将一个词稿交给李清照。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李清照看着词稿上大雁凄美的爱情,以及这句千古之问,脸上不由浮现出夺目的光彩。

“还请公公回禀太皇太后,这首词清照很喜欢!”李清照坚定道。

情是何物,原本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如今她已经明白了,情就在范正为她默默做的一件又一件事中,就在他们之间一首又一首的诗篇中。

李恪非夫妇看着女儿的表现,如何不知道这首词定然是写到了女儿的心坎里。

梁惟简点头道:“老奴定然会如实禀报,对了李大人,刚才来的时候老奴已经将此诗誊抄在李府道中壁上,希望李大人莫要再涂抹掉,因为太皇太后和陛下王爷们都很喜欢李姑娘的诗词。”

“微臣遵命!”李恪非无奈道。

当下,梁惟简起身回宫,李恪非夫妇起身送到门外,只见李府外墙壁上果然又多了一首诗篇。

“《摸鱼儿·雁丘词》

元祐七年赴李府提亲,西市逢捕雁者云……………………。”王氏轻声读道,读着读着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李恪非心中震动,他知道范正和女儿之间可不是上天妒忌,而是如缠足一般都是人祸,从一开始的赵明诚故意使坏,到他为了名声恼羞成怒的拒绝范府求婚。

从朝堂之上权力之争和新党旧党的恩怨,以及李府为了家族牺牲女儿的举动,都在一步步的扼杀这段爱情。

此刻李恪非第一次静下心来,从头再看李府外墙壁的诗词,从‘常记溪亭日暮’的欢快,到‘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伤心。

从‘物是人非事事休’的伤心无语到‘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欲说还休。

从‘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凄凉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千古一问。

一首首诗词,本应该成为世间流传千年的佳话,人人艳羡的爱情,却被世俗的种种压力被迫分离。

“莫非我真的错了!”李恪非第一次扪心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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