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教堂里,主教让人端出了一个铜盘和一把小刀,对惊魂未定的邪教徒们道:“彻底地消灭魔鬼的时候到了,打开圣殿之门升入天国的时候到了。现在你们每个人割开手指头,向这个盆子里面滴上一滴血。”
邪教徒们已经习惯了服从这位主教,而且只是一滴血而已,所以他们都没有思考,都照着主教的话去做了。
所有人都将一滴血滴入了铜盆。端着盘子的黑袍教士也不例外。
最后那个端着铜盘的黑袍教士又将铜盘端到了主教的面前。主教也拿过小刀,在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割了一刀,将自己的血也滴了进去。同时念诵道:“血就是生命,就是力量,就是不朽和永恒!”
随着这句话,盆子里所有的血旋转了起来,成了一个漩涡。主教将手指头抬起来,悬在铜盆上面,那些血便飞了起来,就像被龙卷风卷起的海水一样,向着主教的手指头延伸过来,最后反过来,流入到了主教割开的手指中。
“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血,更多的生命,更多的力量!”主教满脸沉迷的呢喃道。
所有的邪教徒的鲜血突然都不受控制一样地从他们自己割开的小伤口中涌了出来,归于主教,他们惊呼着,想要用手堵住伤口,但是却无济于事。不过片刻之后,这些邪教徒便都因为失血太多,倒在了地上。但是他们的血依旧不断地向主教汇聚。
这个时候的主教,身上的血红色的袍子越发地鲜艳了,甚至于都在主动的放射出血红色的光芒。
终于,最后一滴鲜血也汇聚到了主教这里,此时小教堂的礼拜室中已经倒满了尸体,只有主教一个人站立着。
“砰!”小教堂的门被撞开了。
一头足足有三米高的温迪戈撞开了大门,冲了进来。好在哥特式的小教堂虽然不算大,但是内空却出奇的高,足足有近十米。要是换了一般的房子,它肯定已经撞坏了天花板了。
温迪戈瞪大了血红色的眼睛,口鼻中喷吐出的寒气几乎一瞬间就让小教堂内的地板、墙壁、以及桌椅上都凝结上了一层寒霜。
“微小的虫豸,你是来见证神灵的诞生吗?”主教仰望着高大的温迪戈,微笑着说道。同时他张开双手,整个人便缓缓地升了起来,一直升到比温迪戈还要更高一些的位置上才停下来,然后他双手间跳动着的黑红色的闪电,俯视着那头温迪戈道:“伟力如此,皆为神诞。你将自己当做祭品送上来,神很欣悦。”
温迪戈猛地向上一跃,便朝着主教扑了过去。但是主教只是伸手虚空一握,温迪戈便悬浮在空中动弹不得。
“神说,我很喜欢你的奉献。”主教张开口一吸,温迪戈身上便渗出了鲜血,这鲜血便自动的飞入了主教的口中,温迪戈不断的挣扎,但是却无济于事,它庞大的身躯开始萎缩,巨大的鹿角也化作了灰尘,不过片刻,这头高大的温迪戈便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被烧焦了的孩子的尸体。
“神很满意。神的国度马上就要成型了。”主教说,同时松开手,那一具小小的尸体便掉了下去,落在教堂的地板上,摔成了碎片。
“啪啪啪!”教堂里突然响起了鼓掌声。
主教掉头看去,看到在刚刚被温迪戈撞开的门口,一个人正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来,这个人自然就是林秋生。
“你也是来恭贺神的诞生,并且奉上祭品的吗?”虽然这个人的出现,超出了主教的预料,但他还是这样说。
“你这小毛神,我是来告诉你,你的庙姓孙了的。”林秋生微笑着回答道。
不过显然,这个外国毛神没有读过《西游记》,并不知道孙大圣的这个梗。
虽然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但是这话中的轻蔑,“毛神”还是能感受到的。
“卑贱的虫豸……”“毛神”怒吼道。
“你听不懂?”林秋生很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过没关系,都一样,都一样。”
“毛神”张开了嘴,林秋生打了个响指。
“啪!”无数条七彩斑斓的线条突然出现在“毛神”的四面八方,将它团团围住。每一根线条碰触到“毛神”的身体,都会腾起一团血雾,然后线条上就会冒出淡青色的火焰,将这血雾烧了个精光。
“卑鄙的虫豸,你竟然敢伤害伟大的神灵!”“毛神”怒喝着,摸出了那个奇特的十字架,向着那些缠绕过来的七彩线条挥舞过去。当这十字架挥舞过来的时候,那些线条便被荡开了。但是在另外的方向上,却有更多的线条缠绕了过来。
“真是暴殄天物!你们这些要技术没技术,要文化没文化的邪教分子,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面!”林秋生摇头道。
“你说得不错,真是暴殄天物!这样的宝贝,居然被他这样的糟蹋,真是可惜。”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就在原本的祭坛上,一个完全由淡青色的光芒形成的人形出现了。
“你的运势很怪异,这样的好事都能被你遇到。不过,就是要对付这么个东西,你居然也要请贫道出手?”那个人形振动空气说道。
“我怎么知道这家伙这么菜,弄出这么个鬼域完全靠的是在他手中百分之一,甚至可能千分之一的威能都没有展示出来的东西?刚开始光看到那个鬼域,我还觉得它应该有两把刷子呢!”。
“也对,光看这个鬼域,谁能想到居然有这样菜的邪神。哈哈哈哈,这样菜的邪神,怕是只有传说中的洪荒时代才会有了……”
这时候外面似乎响起了一两声枪响,只是林秋生现在正想着如何应付本来不该请过来的东岳上卿司命真君,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虽然对自己被无视了感到极度的愤怒,但是“毛神”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说什么了,他将十字架挥舞得向风车一样,但是还是有更多的线条缠上了他,更多的血雾被淡青色的火焰烧掉了。
东岳上卿司命真君挥了挥手,那个十字架就突然从“毛神”的手中飞了出去,落在了他的手中。
同时六十四道线条便一起往上一卷,只是一瞬间,毛神就被淡青色的火焰烧得什么都没剩下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轻松地干掉了“毛神”,东岳上卿司命真君便拿着那个十字架,转过头来向着林秋生问道。
“洞天碎片之类的东西?”林秋生说。
“洞天碎片?”东岳上卿司命真君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不识货!这是神国分裂出来的碎片。没法直接用,但是透过它能得到的法则,比可以直接用的洞天碎片要有价值得多。完全是云泥之别。你知道,我是正神,受洞天规则的约束,不能说谎。要不然,老道还真想要就把这东西当洞天碎片给吞了呢。嗯,这东西距离你的层次差别太大,而且这里面藏着的因果你也未必承受得住。不如你把这东西让给老道,老道给你一些你用得上,而且没有因果纠缠的东西作为交换。总之这个交换对老道肯定是有利的,对你也一样有利。用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的说法就是双赢。”
林秋生当然知道神国碎片比起洞天碎片的价值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哪怕这东西暂时他真的用不上,将来总有一天也是能用得上的。不过现在这东西被那老道拿在手里了,虽然理论上,老道应该不能直接把东西拿走,那样要承担的因果,还有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他也未必承担得起。但是如果谈崩了,这东西的价值说不定真的值得这个老道付出这样的代价。
“真君,不知道您打算用什么交换它?”林秋生问道。
“修道重在法财侣地。法是第一根本。我用真法来与你换,如何?”东岳上卿司命真君道。
林秋生想了想道:“也罢,我不要请仙扶鸾,问卜揲蓍的那一套,也不要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的那一套,也不要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的那一套。我要可得长生的正法。真君,你想要神国碎片,为的也是长生,对吧?那就用真正的长生正法来换吧。”
东岳上卿司命真君想了想道:“可。只是老道我的长生正法,未必是你的长生正法,而且我的长生正法本身也还不完善。要不然我要这东西何用?你就要这么点吗?”
林秋生不知道东岳上卿司命真君为什么还要主动提出给自己好处,但是有好处不拿那不是傻吗?于是他便道:“真君还有什么用不上的护道之物,赐予末学几十件也是好的。”
东岳上卿司命真君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却也好不贪心。哪里有几十件的?也罢。老道当年行走人间的时候,有一柄法剑,名唤太乙天雷剑,倒是你正好能用的。便一起与你了。”
说完这话,东岳上卿司命真君伸出手指,朝着林秋生一指,林秋生便见一道金光落入自己的识海,却是一个小小的玉牌。
“这是贫道自洞天中取下的一小块,也只有这东西,才能完善地承载长生正法。你自己细细研习。只是洞天碎片,越小便越容易挥发。十年之内,你要是不能习得此法,它就要消散尽了。贫道当年习得此法也只用了十年,十年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太乙天雷剑的祭炼之法也记在这里面。贫道也要闭关研究这神国碎片,怕是十年之内是出不了门了。
按照贫道原本的许诺,你还可以请贫道帮你出手一次。只是这十年之内,贫道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这柄剑也算是个补偿。另外贫道留下一个分身,虽然因为这方天地的限制,我的这个分身,实力未必能比你强,你对付不了的东西,我的分身多半也对付不了。但是我的分身毕竟知道更多的东西,给你当个智囊应该还是可以的。
另外,贫道发现你的运道不同寻常,说不定在这十年里,你还能像今天一样找到什么自己用不上的好东西,到时候也可以通过贫道的分身,和贫道做个交易。召唤贫道分身的仪式就记录在玉牌中,比召唤贫道简单不少。希望下次相见,贫道可以真正的叫你一声道友。”
说完这话,只见光芒一闪,东岳上卿司命真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与东岳上卿司命真君一起消失的,还有整个的小教堂,如今只有一柄缠绕着淡青色的闪电的碧绿色的小剑悬浮在林秋生的眼前。
林秋生知道,小教堂消失了,就意味着鬼域已经消散了,他现在又回到了现实世界。收起剑,林秋生并没有立刻回去找其他人,反正现在鬼域已经消散了,那按照道理,其他人应该已经安全了。再说,在漆黑的夜晚,进到树林子里面去找一群信奉有什么不对劲就先清空几个弹夹再说的美国警察,那不是有病么?
所以他干脆盘坐了下来,将神识沉入识海。略略感悟了一下玉牌中携带的长生正法,却原来是一篇《黄庭真经》,略看文字和市面上流行的《黄庭经》区别不大,但是细细注意一下,很多地方于这块“洞天碎片”一呼应,便让人有了“原来如此”的感叹。
退出识海,林秋生感叹道:“这的确是直指长生的法门。如果我和东岳上卿司命真君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别说十年,就是一百年也未必参透得了。好在现在我还可以用钱来砸。先建立一个基本模型,大概要两三个月,然后再租用一套AI超算集群系统,跑一个月,差不多就可确定这个模型有哪些问题了。这样反复五六次,最多三年,应该就能参透它了,剩下的就是事功了。只是AI超算集群系统的租金,一个月就要差不多十万美元……老子真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