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潇霜剑,狱中人(1 / 1)少常山子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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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残月,一抹初阳。

日与月的交替轮回中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苍凉。

冰冷,朦胧...

湿沉的雾气在这座压抑的城市上空侵蚀着生机与希望。

寅时一刻。

一个块铁塔似的顽石壮汉和裹着一袭青袍的矮子在街头如飞地奔跑着,他们的脚下如同垫了厚厚的棉花一样悄无声息。

他们的面色如同初春盛开的花朵一样欢愉,只不过很快他们就再也无法快活起来了,他们必须停下快活的脚步。

雾里探出一道人影来。

一袭纯白无暇的长袍,他的剑鞘上雕着三十三朵雪花,镶嵌着三颗胭脂红的宝珠。

那是一个出尘的人,一个为剑而生的剑客。

一个从极北的雪山下来的人。

他的手背如麻布一样粗糙,手心里的皮肤却洁白如同婴儿,他的手指修长而笔直。

“谁让你来拦我们的!你潇霜剑虽然不好对付,不过我也不是没见过你出手!你也拦我们两个--不够格!”青袍的矮子脸上泛起了可怕而狰狞的神色,他的双手深深的埋入在怀中。

“碧无忧。”这句话的语调有些温柔,李长空觉得,死到临头的人总该有权利知道真相。

一高一矮两个人的脸上泛起了惊疑而奇异的神色,他们的脸色就好像川剧的脸谱一样换来换去,他们听到了一生里最不可思议的一句话,一个人名。

“不要拖延时间了,我和百花谷有些关系,你的毒,没用!我也知道你们不是一般的好手!请出手!”李长空道。

一高一矮的两人沉下了脸。

一缕寒冷的风从遥远的北方吹了过来,吹散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脸上泛起血红地矮子双手从怀里猛地往前一推!十几道青黑的细针嗖嗖地破空而出!好似完全封闭了李长空的活动空间!

铁塔般的壮汉心有灵犀的冲了上来,狰狞的巨斧化作夺命的粉碎者!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好似无解的局面,只可惜在这的是潇霜剑。

血雨潇霜剑,杀人不染尘!

李长空的脸上好似泛起了叹息,他的瞳孔深处透出了一点猩红的血色,那是雪山里自然法则锤锻出的野性与残暴。

没人看到他怎样出的手。

刹那之间,他先一剑划落十七只毒针,又朝巨斧刺出九剑。

时间好像在此刻凝固。

轰隆一声,一座铁塔倒下了,坠落的巨斧砸碎了青石铺砌的街道。

“好快的剑,好狠的剑...”倒下的巨人口中还自喃喃道,说罢,头一歪彻底咽了气。

过了三四秒,血液才从咽喉里渗了出来。

矮子的手心里沾满了冷汗。

“他也算是条好汉,那一刻他的斧头劈出了八种变化,我刺出八剑才发现他的破绽,该你了。”平静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喘息。

“他叫李沅柏,记住他的名字!我是谁你也该知道!”矮子的眼睛死死睁着,身体在剧烈地颤抖,额头泛起了扭曲的青筋。

一十三根毒针再次刺入了空中,一双干枯的手从青袍里掣出两把染青的弯刀,朝李长空翻滚了过去,‘滚地刀’化作一片削肉碎骨的银幕。

李长空向后飘了起来,他开始挥剑。

一剑再次劈落了十三根毒针,快到无法察觉的利剑刺破了弯刀的银幕。

修长的手指再次摁起手里的潇霜,地上掉下了被分成两瓣的后发先至的第十四根毒针。

李丙坤的咽喉也泛出了一道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丝线。

“十一剑,了不起,怪不得要我来杀你们!你们,我记住了。”

踏踏的脚步声在沉默的街道悄然远去,如同谪仙一样的白衣剑客从迷蒙的雾气中消失。

三刻后,染血的石板又变回了泛青的颜色,无形的丝线已经安排好了这座城市所有江湖人的命运。

锦江楼,薪王的府祇。

很多人都知道锦江楼下有一间独一无二的监狱,整个大宋唯一的私人监狱,甚至是皇帝许可的私人监狱。

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笔直地坐着,他惨白的颜色如同丢失灵魂的画皮,他的手上满是老茧,他的古铜色的臂膀和钢铁一般坚硬。

勾魂索邬灿,他是个很高傲的老江湖。

就是皇帝老儿都无法教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但他现在却不得不去当一个看监狱大门的看守,还得尽职尽责,容不得半点出错。

毕竟皇帝未必能要的了他的人头,但薪王一定可以。

他不怕掉自己的人头,但总归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江湖人,说到底还是要识时务的。

只是最近几个月监狱里来的囚犯实在太多,太眼熟了些。他要看守的秘密实在大了些,以至于他的脑袋都有点不太快活。

没人想被关进薪王的监狱,因为从来没有囚犯能从那间恐怖的监狱中获得自由,或许有人逃出去过,但等待他的一定是活不过第二天的早上。

“没有人能从他们这逃出去潇洒,一定是之前没有见过我。”刚入狱的满脸疤痕的家伙对旁边的囚犯说道。

这个满脸疤痕的怪物眼中,嘴角都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没有忧虑的笑意。

这个犯人就是碧无忧。

没人敢相信这个浑身泥土,满脸疤痕的家伙是曾经碧海楼上日日欢饮的潇洒贵公子。

现实让他们不得不信。

在这个可怕的监狱里没有人想发出多余浪费体力的声音。

“快剑小苏?回春刀?还有...**枪?失敬失敬。”

枯坐调息的家伙们瞧都不想瞧这个话多的家伙一眼。

因为他们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而能留住力气的家伙压根进不了这里。

突然随着牢口铁门的嘎吱响声,五个提着竹篮的青衣小厮走了进来。浓郁的肉香,粥香溢满了整个牢笼,所有的囚徒都不由得狠狠在自己干燥的咽喉里咽了一下,一大半的家伙眼里简直要闪出噬人的绿光。

嘎吱一下,铁桶般厚的铁门又关上了。

其中三个小厮开始给这些囚犯分发早餐。

手掌一样大的碗,立面全是扎心的糠皮,如果一个一个糠皮的翻过去,或许一碗能翻出一颗灰黄的谷粒。

囚犯们的胃狠狠地紧缩着,这平时喂猪的糠皮此时也化作了他们眼里的美味,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青衣小厮的手,简直如同寒冬里的饿狼。

他们不敢看‘勾魂索’桌子上的饭,他们怕一看自己就会吐出来!甚至一头朝墙上撞上去!

勾魂索已经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散发着油香的脆皮烤羊,一叠茴香豆,一卷‘文丝’煎饼。

还有一大碗熬制好的养身药汤。

没有酒,这个地方不容许有这中会误事的黄汤。

浓郁的香味在邬灿的口鼻里回荡,他甚至有点舒适地发晕。

山西城的空气愈发湿润起来,淡淡的雾气好像更加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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