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到钥匙以后，迅速离开了公司。

这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多，在公司耽搁太长时间，末班车早就没有了。

“要不……一人骑一个共享单车回去吧？”程澄提议。

“那不得累死啊，打车呗，我昨天刚跟我爸要了点支援，不差这几十块钱。”

“那好吧。”

程澄答应道。

仔细想想也是，公寓离这里十几公里，骑回家得累死，而且这大半夜如果碰到危险可就麻烦了。

她们实习的公司薪资不高，再加上粤城的房租比较贵，即便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区，租金也要大几千。

程澄是单亲家庭，母亲在外企工作，勉强能支撑的起她走音乐这条路，不过其他事情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没法儿跟罗玲比，罗玲家境优渥，七岁就有了自己的钢琴。

即便大学已经毕业，但她还是能常常从父母那里要到生活费。

公司的薪资加上家里的生活费，也完全抵不上罗玲大手大脚的花销。

回家途中，程澄一言不发，一直想着关于苏晟的事情。

罗玲在护肤的时候，发现了程澄的异样。

“诶，还想着你那个男神呢？”

“啊？没有啊？”程澄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

程澄拿着一个空瓶子在手背上挤，半天啥也没挤出来，就直接往脸上瞎拍。

“你先用我这个。”

罗玲递过来一瓶SK2神仙水。

“啊，好。”

程澄尴尬地接过。

“你现在还粉他不？”

“你说苏晟？”

“废话！”

“不粉了啊，他那么渣，我还粉他干什么？”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旧情复燃了呢。”

“不可能，这种渣男就该有这种下场……对了，那个车费我A给你。”

“算了，没多少钱。”

罗玲大手一挥表示无所谓。

“先不跟你说了哈，我有点困，先去睡了。”

“嗯嗯。”

罗玲说完，把面膜从脸上一撕，随便擦了一下就回到她的房间。

两人共用一个化妆台，化妆品和护肤品摆在一块儿。

不过在数量上，罗玲的东西至少占了四分之三。

程澄完成护肤后静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手机，把车费给罗玲转了过去。

床上转辗反侧，程澄最终还是没忍住，从抽屉里摸出耳机，点开了罗玲发给她的音频文件，偷偷地播放了起来。

“酒一再沉溺……何时麻醉我抑郁……”

苏晟的歌声一开口，程澄心中的情绪立马就被调动了起来。

那种悲伤至极的沧桑感，让她深陷其中。

苏晟啊苏晟。

你要是早料到今天有这种局面，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事情啊？

程澄默默地叹了口气。

如果苏晟没有出这事儿，现在可能已经拿到了这个季度的原创风云榜第一名，成为本年度最佳歌手，连续三年年度最佳的荣誉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丑闻即出后，苏晟直接被踢出了榜单。

再加上苏晟的公关团队昏招频出，最终导致苏晟道歉、退圈，无数人脱粉。

年度最佳歌手的荣誉没了，倒是喜提娱乐圈年度最佳大瓜当事人的称号。

程澄最痛恨的就是渣男，她觉得苏晟今天有这种下场是理所应当的。

就算歌唱的再好，也没法掩盖这个污点。

程澄非常坚定地想着。

可……

万一是遭人陷害，进了别人的圈套呢？

程澄打开冲浪APP，搜索苏晟的冲浪账号。

目前他的粉丝数量已经从当时的两百万粉掉到了十一万粉。

程澄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重新点了关注，发了一条善意鼓励的私信，然后快速地把手机压到枕头底下。

……

完成录制后，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凌晨三点的粤城不比川州、湘州，除了一些写字楼上某些大厂社畜还在加班以外，整座城市都静了下来。

要说苏晟是个渣男，那他承认。

但如果说苏晟不够努力，那他是绝对不承认的。

苏晟今晚可把石磊折腾的够呛，打死他都不让苏晟回挂壁房住，而是住在石磊租的小区房里。

回到家以后，石磊随便冲了个凉，倒头就睡。

苏晟还没有困意，拿着录制好的一版，上传到了各大版权部门，开始注册版权。

按照道理来讲，注册版权这事儿不急一时。

这首歌只有他和石磊两个人知道，苏晟也不是怕石磊反水出卖他，只是想有一个保障。

《灰色轨迹》的发行时间不固定，可能是一周后，也可能是一个月后。

苏晟总不能直接发在网上，那样肯定会遭到强烈的抵制，就算歌再好，也无济于事。

先注册版权，把产生纠纷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成功在各大网站注册版权以后，苏晟这才放心大胆地躺在沙发上。

无聊的苏晟，打开了冲浪app。

“粉丝怎么只有这么点了啊……”

十一万粉丝，还不及他前世的零头。

苏晟打开私信，想要掌握一下自己目前在网络上的风评。

嗯……和他想象的一样，基本上都是谩骂、侮辱、人身攻击的消息。

在添加了几个屏蔽词以后，私信瞬间少了百分之八九十的消息。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忠实粉丝。

[苏苏，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苏苏，什么时候复出呀？我好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诸如此类……

一个ID名叫【吃一口蛋黄派】发来的消息，引起了苏晟的注意。

[苏苏，今天是你退圈的第十七天，我收集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你是无辜的。]

[苏苏，上次找的证据，有一些站不住脚跟，我不是很了解娱乐圈，但我会竭尽所能，帮你证明清白的！]

[苏苏，今天是你退圈的第四十六天，我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到了那个女粉丝，可还没说两句话，她就把电话给我挂断了，说不想谈及这件事情]

[苏苏，有人私信让我放弃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点开她的主页，最近发表的评论，基本上都是在替苏晟洗白，之前还经常点赞转发苏晟参加活动，出新歌等消息。

原本苏晟是不想回复的，但这些消息的状态变成了【已读】，苏晟最终还是回复了一句：“谢谢你”。

除了“吃一口蛋黄派”，还有不少人仍支持苏晟，让他不要自暴自弃，一定要坚强等等鼓励的话。

“唉，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多少感觉有点对不起这些粉丝。”

苏晟自言自语，心里莫名产生一股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