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及此,青年道人的目光,下意识就朝东南角那套暗金色铠甲看去,心中一时间忍不住微微叹息。
以师父炼器宗师的本事,付出十年时间,外加小琼峰千年底蕴,竟然还参不透其中的炼制原理,甚至连将铠甲修复还原都做不到。
真不知这铠甲源自何处,那已经消失的破碎秘境,曾经又是什么地方。
就在他思绪渐渐飘远时,耳边又响起左惊风的声音:“不过以防万一,这些天你辛苦点,亲自下山去盯着,以免让你的小师弟,着了太宰峰的道。
另外,叮嘱赵天一他们,看好那些花钱住宿的,这几天要多引导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器修’的好处。”
“明白。”青年道人应道,“师父放心,天一师弟他们都干了好几年了,熟练得很,肯定能骗——能吸引不少人加入我小琼峰。”
“嗯,你们做事,我还是放心的。”左惊风点头,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这些年大家过得都很苦,但我希望你们坚持住。
掌教和太上长老们不是‘器修’,他们不懂,这套铠甲里蕴藏的秘密,足以改变整个修真界。”
青年道人点头。
左惊风看着他,叹了口气道:“门内都以为我炼器炼得走火入魔,钻了牛角尖,非要和一套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残破铠甲死磕,还因此败光了小琼峰的家底。
就连你们,大概也在心中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吧。”
“没有。”青年道人连忙道,“我们师兄弟都是相信师父的。既然师父为了这套铠甲不惜一切,那就说明这套铠甲一定有让师父这么做的价值。”
“滑头。”左惊风轻笑一声,摇摇头道,“就凭你小子的脾气,估计早在心里骂过我千百遍了。
其实没什么,这都是人之常情,换了我,我也骂。”
青年道人讪讪一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这套铠甲,真的藏着能改变修真界的秘密吗?”
“真的。”左惊风点头,神情分外认真,“还记得三百年前的‘杀破狼大劫’吧。”
青年道人悚然一惊:“师父,你是说这铠甲,和当年那个大煞星有关?”
“不是和那个大煞星有关,是和他当年身上的那套护甲有关。”左惊风说道,“我曾经研究过那最后一战,发现那大煞星能以一人之力,力战三百‘夺命境’,在身陷绝杀陷阱时,还能用自己一条命,换掉一百七十三名‘夺命境’的性命,和他当时穿着的护甲,有极大关系。
我曾经凭借炼器宗师的名头,走访过当年那场大战的幸存者,从他们手中换到了一些护甲碎片。
所以,当十年前,文良他们将这套铠甲送来小琼峰时,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套铠甲的材质和炼制手法,和那护甲碎片一模一样。
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终于确认两者同出一脉,而且,这套铠甲的级别,要远胜过大煞星当时穿着的那套护甲。
所以后来,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变卖整个小琼峰的资产,都要研究这套铠甲。
以我保守估计,这套铠甲完整状态时,能让筑基逆伐周天,甚至战而杀之。”
“师父你开玩笑的吧!”青年道人不敢置信道,“一套护甲类法宝而已,能让‘化灵’修士穿上后击杀‘周天’?!”
即便看到左惊风一脸认真地点头,他仍是不敢相信。
要知道,修士从“引气”入门开始,要经过“锻体”、“炼神”,直至迈入“化灵”,才算完成筑基。
而筑基之后,修炼才算真正开始。
化灵之后,还有凝神、纳灵、凝脉、周天、分念、结丹、化婴、合体、神通、夺命、人仙十一个大境界。
每一次突破大境界,都像是经历一次脱胎换骨。
如果说筑基之前,还有人能凭借天赋“引气”逆伐“锻体”甚至是“炼神”,那么在筑基之后,这种逆伐就几乎不可能实现。
尤其是“周天境”开始,修士体内自成周天循环,灵力甚至可以外放形成护甲,即便有丹药、符箓、法宝这些外力,都不可能再有逆伐上境、战而胜之的情况。
现在,左惊风竟然说一套铠甲,能让穿上它的修士,以“化灵”逆伐“周天”,甚至是“化灵”斩杀“周天”——
即便左惊风现在看起来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但青年道人仍是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位师父,是不是真的已经疯了。
这样的铠甲,如果真的存在,那可不仅仅只是改变整个修真界,而是将完全颠覆现在的修真界!
“真的有可能吗?”青年看着这套如同金属傀儡一样的铠甲,眼神里一时间满是迷茫。
左惊风看着发呆的二弟子,也是不禁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说出来后,会是这种结果。
就连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徒都不相信,更遑论掌教和太上长老了。
这话要是说给他们听,他们肯定以为自己走火入魔,彻底失心疯了。
抬手在青年道人肩膀重重一拍,他有些语气萧索道:“真与假,等我研究透彻那天,自然就有结果了。
在此之前,尽量往小琼峰上多拉有钱人,尤其是你那个小师弟,一定要给我看住喽,绝对不能让他被太宰峰拐跑了。”
青年道人浑身一震,回过神来,闻言当即拍拍胸脯,保证道:“师父放心,外门弟子考核那天,我一定把小师弟给你带来。”
“嗯,不用顾及太宰峰。”左惊风淡淡道,“白七七即将跨入‘夺命’,前些日子就离开这里,带着几个为她护道的长老,去寻渡劫之地了。”
“明白。”青年道人点头,顿时领悟其中的意思——
师父这是说,必要时候,就算碰上太宰峰的人,也可以直接动手,总之一定要把这头大肥羊逮到小琼峰来。
……
“阿嚏。”正和孟斯傲、范峒聊天的叶凡,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摸了摸还在发痒的鼻子,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感觉有人在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