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片场告别,各自去更衣室换掉戏服。
岳月换好后,提起包走出去,走到外面时却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去。
没有看到那个人。
失笑一声,岳月也准备走了。
“哎,岳月!”
有人喊了她一声,但是声音却有些陌生。
岳月回头,就看到有一个不陌生但是也叫不出名字的男人跑了过来,“那个,听说你戏份已经结束了,明天不会再来了是吗?”
“是的。”岳月微笑颔首。
“那方便加个好友吗?”对方把手机拿出来,看样子是想扫二维码。
“啊,真是抱歉。”她面露遗憾,“我没有手机。”
她说完,那个男人已经傻住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却是看到岳月已经只留下了背影。
男人叹了口气,只得放弃。
白灼这边回到酒店,看剧本看入了神。
到现在为止,他是全剧组唯一一个就连对戏也是脱离剧本的演员。
可以说只要到了片场,他就可以完全脱稿拍戏,不会忘词,也不会错词。
这剧本自从被他拿到手里,再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就连边都被磨毛了。
这是白灼的个人习惯,不管是戏多戏少,所有台词他都会反复背,就只差倒背如流了。
无论是哪场戏份,只要是属于角色大维的,那有人说出上一句台词,他就绝对可以在半秒内答出下一句。
这是从前世起就留下来的习惯,也跟他刚刚入行的一个丢脸经历有关。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正式入剧组拍戏,戏是外景,就在大街上,旁边有一堆游客、行人,还有同剧组的工作人员,密密麻麻的让他忍不住发慌。
最近的一个游客距离他甚至只有三米远。
明明在拍戏前就自认为把台词给背熟了,可是真当他站到片场中,面对着工作人员时,他却根本没有了发挥。
因为慌张,导致拍戏的时候直接就忘了词,一句好好的话反复多次都说不囫囵。
也是他运气不好,跟他对戏的一个男演员脾气很火爆,在第三次NG后对方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了起来,让他不会拍戏就滚蛋。
被骂的时候,白灼头都抬不起来,脸已经红的快滴血了。
那天的戏有些磕绊的拍完了,可是新手白灼却是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那种自己明明很着急,但是越着急就越想不起台词的焦灼、心里对所有人的愧疚和自责、恨不得自己现场消失的难受……都是他根本就忘不掉的经历。
当晚,他就发疯一样背第二天的台词,那天他的台词只有六句,可他却愣是背了四个小时。
就连晚上做梦他都是在现场拍戏,背那几句台词的。
而他的做法在第二天却是起到了奇效。
紧张当然还是紧张的,而且有了前一天的拖后腿,第二天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的表现,想要看看今天他又会NG多少次。
在这些目光中,白灼的羞愧和紧张几乎到了顶峰,比昨天还严重。
可是当他一张嘴,那不知被他背了几百遍的台词却是不经他大脑就脱口而出了。
完整清晰,一字不错,丝毫不卡壳。
不止这一句,剩下五句也是如此。
所以这一天结束后,就连导演都夸了句:“不错,进步很大。”
别的人也都露出松口气的笑容。
而那个爆脾气的大哥则是拍拍他的肩,“昨天对不住了啊兄弟,我不知道你昨天是第一场戏。怪我说话太难听了,你别放在心上,谁刚开始都是一样紧张的,那不怪你。”
当听到这话时,白灼鼻子都酸了一下,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大大的,“不,得谢谢你的那句话。”
那之后,他对待台词就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反复背,会了也一样要背,背到几乎不用思考,就已经可以脱口而出的地步。
这种做法非常有效,当背下的词已经成了一种肌肉记忆时,他根本就不需要去回想琢磨了,而省下来的精力刚好可以让他花在演技上。
拍戏的时候其实演员们也是一心几用的,要注意镜头的位置以防走位时会出画,要做好表情管理,还要把人物应该有的情绪给演出来,同时还得准确无误的说出台词。
如果台词不熟练,那想当然的,前面的那些就更是顾不好。
可如果台词根本不需要分神,本能就脱口而出了,那他在别的地方也可以做的更加到位一些。
尝到了这种甜头后,白灼无论演大角色还是小角色,不管台词多还是少,他在背起来都是一样的认真。
这种习惯一直延续下来,使得他在圈里也有了很不错的口碑。
他的对手戏演员还有导演,都对他印象深刻,不少人都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了他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
其实现在白灼就对全剧本台词都熟了,不过他的习惯还是“没有最熟只有更熟”,反正多看几遍又不要紧。
背台词的举动,是被一通电话给打断的。
“兄弟,胡肖喝醉了,我一个人弄不动他,你方便过来帮个忙不?”
打电话的人叫林子高,和胡肖都是剧组的配角,这几天白灼在剧组里跟他们演过对手戏,不熟,但算是有点交情。
他们也住在这一层,算是“邻居”。
“行,告诉我位置,我现在就去。”
白灼说着就出了门。
在白灼出门时,岳月正在一家私房菜馆里,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不同于拍戏时穿的时尚,现在的她打扮的很朴素乖巧,也没有化妆,露出了一张出水芙蓉般素净的脸,长发则是用发绳系成了马尾。
听到门开的声音后,岳月就站起了身。
“您里面请。”
服务生把来人带到地方,就在岳月的眼神示意下离开了,还带上了门。
来人放下包,脱下厚厚的外套,这才到桌前坐下。
位置上就放有一杯茶水,还冒着热气。
拿起来,喝了一口茶,她才出声。
“坐下说话吧。”
“好的,陈奶奶。”岳月恭敬应了一声,就在对面坐下。
陈淑婷打量着岳月,对方没有闪躲的任她打量。
“说吧,又是送福圆,又是拿肩颈按摩器的,你想要让我帮你什么?”
放下茶杯,陈淑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