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敲敲打打的泥人一行来到枯井处,四个红衣无面泥人抬着漆黑棺材,走上了石台,将棺材放了上去。
随后,四个泥人揭开了棺材盖,各自站到一方扒下了棺材板,只剩下了底座。
底座之上,躺着一个女人,一身喜服,身形修长,妆容精致,无暇的面庞可谓花容月时,沉鱼落雁之姿。
“这架势到底是娶亲还是下葬啊!”
远处隐蔽之中,邹宇言语一声,又问到:“看得出这是死人还是活人吗?”
白菊释放幻意前去查探一番后道:“不算死人也不算活人,她的状态很奇怪,生机匮乏却并非死人,却又无气息波动。”
她想了下:“就像一个明明马上就要死的人,被什么力量封住了生机流失,陷入一种非死非生的状态,而且我刚试着将幻意浸入她身体,但没成功。”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至少是一个三阶修炼者甚至更高。”
邹宇担忧到:“要是她活过来你打得过吗?”
白菊颇为得意道:“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她是四阶也不是我对手。”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邹宇有些拿不准白菊所言是否为真,再次朝枯井望去。
唢呐声停了,锣鼓声也断了,石台开始缓缓下降。
白菊说到:“看来你之前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一个修炼春秋大法的三阶大圆满,寿元将尽,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想要突破四阶不死境获得新生。”
“那岂不是说还有一个柩蛊师没现身?”
邹宇忧心起来,一个能制造二阶水准泥塑的修炼者在暗处,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白菊笑到:“把他逼出来不就行了?”
她身形一跨,化身无数花瓣朝下降的石台席卷而去。
“大姐,能不能别冲动啊!”
邹宇无奈叫了一声,只得跟了上去。
那个柩蛊师什么货色还没谱呢,这样莽上去真的好嘛?
万一是个四阶之上的修炼者可就骑虎难下了。
花瓣席卷而来,彩衣泥人唢呐锣鼓一丢,一个个脑袋炸裂开,从断开的脖颈飞出乌央乌央的蛊虫,迎上白菊所化的花瓣。
两者相击,瞬间交融。
瞬息之间,白色菊花瓣就吞没了成片的蛊虫,一缕缕青烟缭绕升起,蛊虫如落叶一般阵阵落下飘散。
四个红衣无面泥人也没闲着,疯狂刨土想要掩埋掉石台下降留下的裂缝。
奈何白菊的强大远甚它们刨土的速度,刹那间,席卷而来,四个红衣无面泥人被无数花瓣搅成了一捧泥土散落在地,连同红衣碎布一起。
正当花瓣准备朝裂缝深入,四堆泥土开始异动,重新凝聚成了无面泥人。
“重聚之力?四个二阶!!”
邹宇面色一沉,这四个泥人和被他消灭那个如出一辙。
他惊讶之余,四个泥人撞在一起开始交融,变成了一个更大的泥人,足有一丈之高。
泥人抬腿一踏,地面上的裂缝开始塌陷,土方坍缩下沉。
为了避免被埋进地里,白菊只好飞了出来,花瓣凝聚成人。
四个二阶融合,这怕是比得上三阶了吧.......邹宇默默后退一旁,朝白菊叫到:“撒尿淋它,它怕水!”
白菊扭头白了他一眼,他手中白裙横飞过去,套在了她身上。
“大有什么用!”
白菊嘀咕一声,双臂一张,下半身一下陷入了土里。
“砰砰砰~~”
地面之上一条条触手破土而出,每一条都宛如一条巨蟒,须臾之间,上百根触手破土,扭动挥舞,远远看去就像是由触手组成的树林一般,将高大的泥人包围了起来。
看着无比震撼的场景,邹宇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白菊这招搞到。
“砰砰砰~~”
无数触手朝泥人刺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泥人顷刻间被碾压成了黄土。
但泥人的生命力格外顽强,化为黄土片刻又重新凝聚,只是还来不及反击,再一次被无数触手碾压成粉末。
周而复始,泥人一次次被碾压又一次次凝聚,但每一次重新凝聚身形都会比之前小上一圈。
直到第九次被碾成黄土,泥人再没能重新凝聚,彻底消失。
白菊打量了下周围,吼到:“还不现身是吧!”
没有得到回应,上百根触手缩回地面,大地开始颤抖。
“埋进地里就没事儿了?看我给你挖出来。”
地面剧烈的颤抖中,一条裂缝开始蔓延,突然,裂缝一处开始塌陷,几根触手卷着一座石台缓缓升起。
石台升上地面,白菊分化一个触手提起了上面的女人,将石台丢回了深坑。
触手卷着女人,勒得越来越近,白菊叫到:“再不出来我可把她捏爆了!”
还是没有回应,白菊幻意调动,触手开始用力。
“嗯!”
只是她并没将女人勒爆,反而她的触手被一股力量撑开。
“砰~~”
一声崩裂,触手截截断裂,血肉纷飞,女人掉落在地,缓缓睁开了眼睛。
女人睁眼,从地上爬起来,打量周围的一切,然后看向白菊,质问到:“你是什么人?”
触手被崩碎,白菊浮现一丝不悦:“有没有礼貌?在问别人之前不得先自保家门吗?”
“春秋道阜骋!”
白菊冷哼一声:“果然是春秋道,筹谋几百年,积累这么多血肉精华,你是为了晋升不死境吧!”
阜骋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说的是这地下那些黑肉,这不是我做的,我已经陷入沉眠两百年了。”
“你撇得倒是干净,牺牲一族几代人成全自己,我想知道,你的师门可知此事?”
白菊自问不算什么好人,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事在修炼界再正常不过,但用几百年的时间操控一个族落,来积攒上万人的血肉,终究是有些过于残忍了,甚至最后还要灭人全族。
要不是她和邹宇到来,圣女村怕是一人不剩。
“不死境。”
阜骋想到了什么,望向一方,自言自语:“你何苦呢!就算我晋升不死境也会遭到师门清除啊!还搭上这么多人命。”
说完,阜骋回头看向白菊,嘴角勾勒:“既然他费尽心力为我准备这一切,我也不该辜负才是,你既然知晓,那你只好死去了。”
言语中,阜骋乌黑的头发开始变白,皮肤片片褪落,眼窝深陷,沟壑显现,顷刻之间又一个绝美女人变化成了一个潺潺老妇,露出了她本来的样子。
白菊笑了:“你一个将死之人,何来的底气威胁我?”
阜骋同样不以为然:“我纵使生机枯败,依旧不是你一个三阶中期可敌的,你无须挣扎,结局都一样。”
“是吗,我可......”
见两人迟迟没动手,远处邹宇叫喊到:“别放垃圾话了,磨磨唧唧的,早点打完好收工。”
他看阜骋那样子怕是有帮手,只是此刻不在此地,趁人落单抓紧开揍才是王道,万一人家帮手来了,谁揍谁可就不一定了。
白菊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不再墨迹,道:
“那就让我看看春秋道三阶大圆满是个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