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焰的炙烤下,百眼蜈蚣没抗住多久,就成为了一具干尸,由于其自身携带的毒素,林苍没敢让子民把尸体放着,直接将其打成碎渣,挫骨扬灰。
百眼蜈蚣的战斗,直接耗费了一天的时光,此时已经金乌西沉,夜晚即将到来。
在林苍确定此处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后,所有大荒武族围在圣祖雕像下,准备等首领发出号令后就把这圣祖雕像,直接砍倒在地。
林苍的目光从雕像的小腿处,逐步上移,直至半空中雕像的面部,
这时,之前将林苍的脸换到雕像上的情况,再次出现,
不过现在好像是藏在幕后的圣祖,忍不住现身了,
在只有林苍才能看见的层面,圣祖雕像那高耸的头部上,一道猩红的血柱冲天而起,与天上的圆月连成一条直线,
从地上看去,此刻的三眼族王城已经和圆月联通,两处之间好似有了一架太空电梯。
联通天地的血柱,粗壮无比,那血色倒影在圣祖雕像的脸上,端的是无比诡异,在一阵血光扭曲之后,圣祖雕像上幻化出一张陌生的面孔,一对暗红色的瞳孔饶有兴趣的盯着林苍,啧啧称奇的说道:
“你这后生,确实有两下子,这一手子民培育的简直无可挑剔,也难怪青云门的会派个金丹期来看着你,若不是我亲自出手,只怕今天这事还真要出点问题。”
不知是虚张声势,还是此人实力就是如此,天地间的血柱在此刻迅速扩散,整片天空的乌云都被血光沾染,转化为一片片血云,
圆月与血云交相呼应,不到片刻的时间,天空好似滚烫的沸水,开始不断翻腾产生阵阵波纹,接着变化为一个横贯整个苍穹的巨大面孔,
一股震撼的压力从天而降,许多大荒武族当场被压断双腿,趴倒在地,口鼻中渗出鲜血,
“该死,【法术·回春术】,启动!”
林苍见此情况,丝毫不敢耽搁,赶忙使用法术,消耗八十本源,给所有荒人回复起生命。
“你到底是谁,三眼族的圣祖不可能有你这般威势。”
此人的身份,他心中已经猜出了一半,这应该就是躲在大夏帮助圣祖的那人,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帮助圣祖呢?
从此人一个出场就压的自己,喘不过气的表现来看,这人根本不会是什么实力低微之辈,最起码也会是元婴期以上,
实力强大,但又想对大夏不利,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难不成是什么老套的争权夺利?
天空中的血色巨脸,哈哈大笑,其声音宛如惊涛骇浪,震的不少房屋倒塌,
“我是谁,你心里不有数嘛,你在三眼族世界的所作所为,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没错我就是大夏的地仙,也是帮助这三眼族圣祖的人。
不过,你可别把我想成什么蝇营狗苟之辈,我对争权夺利没什么兴趣,我所思所念只为要一个答案,所作所为只为求一个公道。”
公道二字,一出口,整片天地瞬间静滞,好似这三眼族世界的时空被定住似得,
从此人的话音中,林苍分析出来,他是遭受了某种不公之事,不过像这种修为的地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啊,大夏内也一直没传说过,哪位大佬级地仙被区别对待,
就在他思索之际,巨脸模糊的双眼内,依稀出现追忆的模样。
“小子,你是我千万年来,第二个想聊聊的大夏地仙,今日我问你个问题,若是回答满意了,我不会杀你。”
被定在地上的林苍,周身完全动弹不得,就算是想从子民的体内出来,解除化身的状态,也做不到,
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一颗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对方拿捏。
“我听说过一个问题,当一辆坐满人的马车在悬崖边上疾驰,而前方的路上躺着一个大胖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无视这个大胖子从他身上压过去,但马车可能会侧翻摔下悬崖,所有人全部死亡,也有可能不会。
第二,一把将马车拐向悬崖,让无辜的人活下来,但自己百分之百死亡。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说说看你会怎么做!”
血色巨脸问完问题后,给了林苍说话的能力,
尽管知道自己的决定不会改变,但他谋划了这么多年,还是想看看来自其他人的选择,
当年的情况,这么多年来他也思考过无数次,但无论何种回答,都无法让自己满意,念头无法通达。
能够说话的林苍,在略一思考后,两样都没有选择,而是直接问道:
“直说吧,你,亦或者那个你想找公道的人是怎么选的。”
这个回答,落在血色巨脸耳中,他久久没有回答,往昔的记忆逐渐浮现,心中的痛苦犹如波涛般涌来,
最后此人冷冰冰的说道:“他既没有走第一条路,也没有走第二条路,而是走出了第三条路。”
这时,停滞的三眼族世界内,不知从哪来刮起了一阵阴风,隐约中有女子的哀怨哭泣声,并且天空中的血云之中,不时闪过一道道闪电,响起阵阵雷鸣,
整个三眼族世界,下起了血色的瓢泼大雨。
“从结果上,我敬佩他,但从过程中,我唾弃他。因为,这家伙将车内众人全部杀掉,用自己人的尸体,铺出来一条安全的斜坡,让整架马车安全通过,然后再收拾收拾尸体,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继续驾着马车驶向远方。”
血色巨脸的话越说越重,整个世界也越来越黑暗,感觉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毁灭。
“好了,不要废话,告诉我你的答案。”
天空中的巨脸瞬间下坠,落到林苍鼻尖一寸的地方,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被血云笼罩的林苍,轻出一口气,无畏的一笑,
“我的答案,我的答案很简单,谁他妈想过去,就从车上下来走,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又要过坎,还要坐车,既然都没得选,大家就丢了这破车,以后再造一辆就是了。”
他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仍然梗着脖子回答,生死已然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