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德接通语音电话，银牙苏的声音从植入式耳蜗传来。

“德哥，那姑娘的消息我没打听到，不过我打听到其他一些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听了就代表，多少得给点钱。

“赶紧说。”

“好嘞。”

银牙苏欢快的说话声中掺杂着些dj歌舞声。

随着时间一秒秒地流逝，dj歌舞声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随即是啪的一下，类似关门的声音。

施德猜测，银牙苏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

此刻，有可能是躲进厕所，给自己传递消息。

“德哥，我听说，最近滑墙北街来了一批人，专门做‘零元回收’的勾当。”

“零元回收？”

“对，他们搞来一批品质不错的合成人皮，以很优惠的价格卖给一些有消费能力的客户。

“等客户出门，就派人去把这些合成人皮回收，一分钱不花的那种。

“他们不单回收出售的货物，还连客户一起都回收。”

躲在一格厕所里的银牙苏，捏着鼻子道。

施德这才完全明白，所谓的‘零元回收’是咋回事。

前脚卖出合成人皮，后脚就连客户也一起回收。

叫‘零元回收’没错，可叫谋财害命也很合适。

他正要开口问这批人的地址，银牙苏就已经识趣地发了过来。

“德哥，那就先这样，我再去打听打听？”

“嗯。”

施德挂掉通话，查看起银牙苏发过来的地址。

看到详细的地址后，他的义眼一下就眯紧。

眯紧是想更加确定地址有没有错。

确定没错后，施德猛地望向面前的那一排旧楼。

旧楼第六栋的门牌号上，赫然显示着银牙苏发来的地址。

而赵五海正正带领着小分队从这幢楼的楼梯口上去。

与之同行的，还有那名八字胡，脸上有一条从额头贯穿眼睛的蚀刻纹路的二级男治安员。

“阿德，有什么不妥吗？”

一旁的胡大成早已注意到那副异样的目光，不禁好奇道。

原本施德问起，今晚执行的小任务是否与合成人皮有关，他就觉得有点奇怪。

滑墙北街附近有许多二手的合成人皮出售不假。

可整条街卖的义体零件又不止这么一种。

本来这次小任务，就没多少同事知道。

一下就猜中任务与合成人皮有关，总不能是运气好吧？

“我线人跟我说，上面就是‘零元回收’的团伙。”

施德指着赵五海进入的那栋楼，将方才银牙苏说的，都告诉了胡大成。

“不对，这不对。疤子可不是这样说的。”

“疤子，也就是带五海上去的那名治安员。据他说，上面只有一个走私合成人皮的小团伙。”

胡大成道。

“小团伙，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分局的同事处理？”施德好奇地问。

“傍晚时，在外仓储大街那边，我们缴了一个小团伙。通过小团伙的成员，审出这边还有一个窝点，我们就赶过来了。”

“在这里门口刚好遇到疤子，就带上他了。疤子以前也是总部的，和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

“也一个小案子，我们想着他蹲守也花了不少时间，就给他参与一下，顺道凑个业绩什么的。”

听完胡大成的解释，施德脑海中莫名冒出一个念头。

是不是太巧合了……

俞铁雄审理的那件合成人皮案，也是这名绰号为疤子的同事所办理。

并且，按照银牙苏所说，‘零元回收’团伙就在上面。

这说法，与疤子所说的有所冲突。

“同事与线人，该相信谁呢？”

施德还在思考。

胡大成就已经作出决断：“我还是和五海说一声吧。”

虽说线人有时候会虚报情报，希望以此多要点线人费。

可为了稳妥，他觉得提醒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五海，五海……”

胡大成呼叫赵五海多次，都没听到有人回应。

“奇怪……”

胡大成不禁与施德对视，有了不好的预感。

……

赵五海带领着小分队，贴紧楼梯间的墙壁，稳步上行着。

行动中贴紧墙壁，是为了自身安全的小习惯。

被称为疤子的二级治安员，也有着这样的习惯。

他贴紧满是牛皮癣广告的墙壁，尾随在队伍的最后侧。

一行人朝此次小任务目的地，四楼而去。

众人所处的这幢楼，年份久远。

楼梯间的卤素灯颜色已泛黄，灯泡时不时冒出滋滋的声音。

那闪烁的灯光，仿佛随时就要熄灭。

作为小队长的赵五海，开启义眼的夜视功能。

其他小分队的队员，义眼没有夜视功能，只得将冲锋枪的战术手电筒打开。

在队伍最后侧的疤子，看到这一幕后，立刻轻触义眼，发出了一条文字信息。

队伍一路上行到三楼。

赵五海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

刚进入这幢楼时，还能听到胡大成与施德的聊天片段。

可上行的楼层越高，发现声音渐渐没了。

“难道是成哥怕我听了会分心，特意把通讯关了？”

在赵五海看来，这种小任务，很轻松就能解决，没有后备通讯也没什么。

于是，他便没再放在心上，继续带领小分队前进。

“什么声音？”

队伍到达四楼时，赵五海听到很小的声音。

那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在墙上爬一样。

可这很小的声音，很快就被四楼的房间里传出dj纯音乐所掩盖。

赵五海的注意力也被音乐吸引了过去。

在场的人除疤子外，都觉得安心了一些。

倒不是音乐有安抚人的功效，而是合成人皮的团伙在听音乐这一举动，让他们觉得安心。

都快要行动了，敌人还在听音乐，能不让人安心吗？

赵五海也是这样想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举在身后队员的战术手电筒前，猛地先前一挥。

这是行动的信号。

所有人，向四楼的入口迅速前进。

负责破门的治安员，立刻上来用破门装备，将单开闸门暴力破开。

“举起手来！”

率先进入的赵五海大声道。

其他队员跟着陆续进入。

可除疤子的所有人进入四楼的区域后，都不禁愣了愣。

整个区域，灯火通明。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

会动的就只有那播放音乐的老旧喇叭。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赵五海下意识想到一种可能，连忙侧过头往身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