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地下二层是一间实验室，蝙蝠侠和秦苏行于其间，随处可见被水浸泡过的痕迹。

实验室中间是一处圆形的激光牢笼，部分激光发射器已经损坏，只剩下两三根在正常工作，也不知道里面囚禁的东西是跑掉了还是怎样，至少从激光牢笼的占地面积来看，用来关押的东西体格不会小。

激光牢笼前有台电脑，蝙蝠侠直奔电脑而去，用便携式电脑连接上后，一个密码窗口弹了出来。

“这台电脑设计之初就预备了泡水的状况，硬件并没有受损。”

蝙蝠侠打开通讯装置：“神谕，骇入这台电脑的系统，解放所有权限。”

“收到。”

戈登家内，芭芭拉推动轮椅进入自己的房间，打开秘密机关，一台看上去就科技感十足的机器从墙面降下。

“正在破解，该系统防火墙无人防守，搞定。”

神谕，也就是芭芭拉，她展现出高超的黑客技术，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防火墙。

在被小丑枪击至半身瘫痪后，芭芭拉一直以“神谕”的身份为蝙蝠侠提供技术支援，可以说她是蝙蝠侠和罗宾背后最大的支持者之一。

另外一个是阿尔弗雷德。

屏幕一阵乱码后，蝙蝠侠顺利进入系统界面，但他看到的只有已损坏的文件。

“你确定这里面的数据还能用吗，我是说，黑面具应该不会那么好心吧。”

秦苏不觉得黑面具会给他们留下线索，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爱德华，那家伙恨不得计划完成之后再跳出来。

里面的数据已经被系统自动销毁了，但蝙蝠侠还是将所有残余数据拷贝到硬盘当中，收入万能腰带内。

他转身看向秦苏：“戈登不是个能藏住心思的人，我知道他对你怀着怎样的期望，不要辜负他，我建议你先从信任同伴开始。

非手动删除的文件都是可以恢复的，神谕的技术可以做到，只是时间问题。”

秦苏不为所动，你蝙蝠侠跟别人谈信任，未免有点太搞笑了，不过很快他回过味来。

“你所说的同伴里，应该包括罗宾吧，你在帮他说话？天呐，你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哥谭的主宰。”

秦苏吐槽道：“这些话你当着罗宾的面不好说是吗，背后做这些他又不领情，你简直像个笨拙的父亲一样，对着孩子就说不出好话。”

蝙蝠侠搜查的动作一顿，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瞪得秦苏心发慌。

秦苏品尝到被蝙蝠侠死亡凝视的滋味，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喜欢有话直说。”

蝙蝠侠从腰带取下一颗特制手雷，在蝙蝠侠与战斗的漫长生涯中，不乏能够隐身的罪犯，这种手雷就是针对隐身类敌人研发的，而他手上这颗正是卢修斯的最新成果。

秦苏看见蝙蝠侠的动作就知道要糟，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

手雷炸开，爆出漫天亮片飘飘洒洒，被爆炸声吓到的玛纳霏双手抱住脑袋，发现不痛后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天上落下亮晶晶的纸片，玛纳霏兴奋地跳起空中舞蹈，没能找到同伴的失落也随之消减几分。

看到沉迷玩耍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现形的玛纳霏，秦苏在心底安慰自己，至少省去了哄孩子的功夫。

蝙蝠侠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拨通卢修斯的通讯。

“布鲁斯？”

“卢修斯，我让你研发破隐道具，你给我的是什么，大号礼花？”

卢修斯是韦恩集团的开发总监，也是蝙蝠侠高科技装备的提供者，他不卑不亢地回道：“布鲁斯，你提出的三个要求我都满足了，范围大，重量轻，效果显著，我甚至还选择了容易获取的亮片降低成本……”

蝙蝠侠打断了他：“那我现在新增一个要求，换上最贵的荧光粉！”

卢修斯还没来得及回复，蝙蝠侠就中断了通讯，他放下手上的文件，在电脑上新建096号文档，命名为“破隐手雷Ⅱ型”。

实验室内，玛纳霏在亮片堆里撒欢，一个阴影笼罩了它的头顶，玛纳霏全身一颤，歘地一下钻到秦苏身后，伸出半颗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蝙蝠侠。

“玛纳~”

秦苏将玛纳霏抱在怀里，用手拨开它身上沾着的亮片，嘴里嘀咕道：“让你贪玩，连被人发现了都不知道，得亏蝙蝠侠不是坏人，以后机灵点。”

蝙蝠侠也不说话，就看着秦苏和玛纳霏，让他倍感煎熬。

秦苏抬起手掌：“好吧好吧，我投降，蝙蝠侠，我这就坦白从宽。”

来到一个破碎的玻璃罐前，玛纳霏把头往秦苏怀里缩，不敢去看，娇小的身体不住颤抖，这里承载着它太多不好的回忆。

秦苏轻拍玛纳霏的后背：“这孩子之前就是被关在这个罐子里，每天供人实验。”

“玛纳……”玛纳霏的叫声都萎靡了。

既然玛纳霏已经暴露，秦苏也不再藏着掖着。

“它叫玛纳霏，是一种名为宝可梦的神奇生物，玛纳霏拥有与生俱来的神秘力量，能够与其他宝可梦心意相通，不知为何我能够听懂它说的话，所以它向我寻求了帮助。”

秦苏借玛纳霏之口将宝可梦的世界观说出。

“玛纳霏告诉我，在宝可梦的世界中，人类与宝可梦和谐相处，相互间视为伙伴，共同进步。

而在宝可梦当中，也有着极为特殊的一类存在，被人们称为“传说中的宝可梦”，它们通常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或是火焰，或是寒冰，有的能停滞时间，切开空间，甚至创造出一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即使是在科技昌明的时代，它们依旧被当作神灵崇拜，这足以证明它们的力量。”

蝙蝠侠看向那几根残余的激光柱，秦苏亦然。

“你是说，有类似的存在和玛纳霏一起降临到我们的世界，并且被黑面具捕捉了，这其中有个矛盾点。

强大的神明不可能被人类囚禁。”

“但前提是，神明依旧强大。”

秦苏心中有所猜测，从宝可梦的世界来到DC宇宙，中间不可能毫无危险，玛纳霏提起过它来到DC宇宙的方式，一个海中漩涡，茫茫大海，被吸入漩涡的绝不可能只有玛纳霏一个。

玛纳霏是少数幸运儿。

至于那只未知的神兽就没玛纳霏那么幸运了，它可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到达了DC宇宙，又或者DC宇宙对强大的外来者会产生强大的压制力，不管是哪种可能，它一定处于虚弱的状态，这就给了黑面具这种野心家可乘之机。

秦苏意有所指道：“我记得黑面具拥有精神控制的能力……”

蝙蝠侠脸色很差，他联想到了黑面具坠河时的宣言，毫无疑问，黑面具将要做的事极为危险。

蝙蝠侠进入到激光牢笼内，试图搜集遗留的生物信息，结果一无所获，他找不到任何的毛发或者鳞片，但蝙蝠侠依旧从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帮我问它，排除掉有鳞有羽有毛的，还剩下什么传说宝可梦。”

“玛纳？”

玛纳霏歪着脑袋，它哪懂这些，从蛋里孵化出来后它都没见过其他神兽。

超一流翻译官秦苏开始疯狂搜刮脑内的记忆。

无鳞无羽无毛，首先排除凤王和三圣鸟，阿尔宙斯是他幕后金主，光辉大神不可能被精神操控，还有拉帝欧斯……

秦苏晃了晃脑袋，他实在想不出来：“玛纳霏说可能的宝可梦太多了，想不出来。

它还警告我，每一只传说宝可梦都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必须要快点从黑面具手中解救出来，否则哥谭的毁灭只是眨眼间的事。”

背对蝙蝠侠的玛纳霏惊讶地看着秦苏，它有说这么多话吗？

秦苏按住玛纳霏的嘴，防止它发出过于可爱的叫声，表情严肃道：“蝙蝠侠，这件事牵涉到的已经不止是哥谭一个城市了，我们需要联系正义联盟。”

正义联盟一直有与民众沟通，而且正是蝙蝠侠负责的，人们对他们所做的工作有个大概的了解，秦苏说出这番话并没有异样。

蝙蝠侠也在考虑联系正义联盟，因为他怀疑玛纳霏和那只传说宝可梦，与第一批降临到地球的“碎片”有关。

但由秦苏提出这个提议，蝙蝠侠心中有种异样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戈登的未来接班人。

“倒没有需要联盟支援的地步，黑面具的计划还没开始，只要找到他，就能结束一切。”

蝙蝠侠没有如自己所愿，秦苏略显失望，有正义联盟在的话，他好跟着蹭点积分，老爷虽然也是通天代，但是蹭的累啊！

夜晚，秦苏回到戈登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但只有他跟戈登两个人。

“芭芭拉呢，她不下来吃饭吗？”秦苏拉开椅子坐下。

戈登不以为然地指了指楼上，对于芭芭拉缺席晚餐这件事，他早就司空见惯了：“芭芭拉说她有事要忙，已经提前吃过了，让我们不用等她。”

秦苏自然是知道内情的，芭芭拉现在恐怕忙着帮蝙蝠侠修复数据呢。

擦干净嘴边的酱汁，戈登好整以暇地问道：“秦苏，第一天巡逻，感觉怎么样。”

秦苏坐正身体，挺直腰杆：“报告长官，一切正常，和在中心城实习时差不多。”

“差不多？”戈登表情玩味。

“除了案件频率高了点，集中密度大了点，以及不会被闪电侠抢先外，一模一样！”

戈登看着秦苏，哑然失笑：“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我早该看出来的，你胆子是真的大，凯文告诉我了，你又支开他偷偷单干去了。

说吧，都做了些什么。”

戈登一副看透真相的模样，低头抿了一口女儿煮的蔬菜浓汤。

秦苏如实道来：“也没做什么，就是被罗宾威胁到人身安全，出于防卫反击把他打到喊爸爸，然后和蝙蝠侠讨论了一下哥谭市目前面临的危机。”

“噗——”

秦苏拿起餐盘，挡下喷来的汤汁。

“咳咳！”戈登被呛到了，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你碰见了蝙蝠侠，还在他面前打了罗宾？哦不上帝，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但看到秦苏表情不变，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平复下超标的血压，大脑不再充血后，戈登想到了很多。

“你当着他面打罗宾也平安无事，说明道理肯定在你这边，这我就放心了，还有，哥谭市面临的危机是什么？”

“抱歉局长，蝙蝠侠不让我跟别人讨论这件事，他还特地提到了你。”秦苏将锅甩给蝙蝠侠。

戈登知道蝙蝠侠的顾虑，局长这个位置的关注度太高了，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他有时候想帮蝙蝠侠忙也不行，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没事，既然是蝙蝠侠的要求，自然有他的考量，我不再过问了。”

叹了口气，戈登起身离开餐桌，背影落寞。

一想到蝙蝠侠和秦苏合作也不找他，戈登就下意识地叹气，秦苏迟早有一天会替代他的工作，戈登对此有所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才第一天啊。

秦苏收拾好餐具回到房间，他站在房间门口，看向那间离得最远的房间，底下门缝透出一道亮光。

笃笃。

“芭芭拉，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