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怀瑾就在柳如是的怀中苏醒了，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似乎还没有从昏迷中缓过神来。

而柳如是则是紧紧的抿着嘴唇看着方别，因为刚才在她的眼中就像是王怀瑾想要碰一下方别的额头，然后方别不让她碰就直接把王怀瑾给弄晕了。

“方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王先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上身了，然后我就把她给打晕了，现在正好她也醒了，问问她吧。”

方别满脸忌惮地看着王怀瑾，因为刚刚上身王怀瑾的那位存在在方别的感知之中就犹如泰山，而他自己则是那山脚下的一只蝼蚁。

还有那句“八荒之外，天外之天”一语直接道破了自己的命格，比当初枉死城的那位更是让方别看不穿，摸不透。

这种感觉当真是让方别干到不快，所以方别打算在事情结束后问一问浮华录，也许它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柳如是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向了王怀瑾然后叹了一口气，手指运上一丝文气点在王怀瑾眉心的文宫之上，瞬间王怀瑾的眼中就恢复了清明。

“我算出来了！”王怀瑾恢复意识后第一件事就是说出了这句话。

说罢王怀瑾就看着方别，然后从柳如是的怀中爬了出来双手按在方别的肩膀上：

“黑山褪云景胜春，茵茵长草掩骨痕。”

“这是我在最后一刻看出到的文字，也是所谓宗炀的痕迹，就这十四个字就耗了我们十年的阳寿，其中当真是天大的因果。”

“相信方掌柜一定知道这行诗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别看着王怀瑾那满是血丝的眼睛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确实有一些想法。”

“这诗中的黑山应该就是金华城外的那座黑山了。你们明月书院应该对那座山有所了解。”

柳如是听后点了点头：

“的确，黑山之中据说盘踞着一只亘古大妖，一直侵蚀着金华城，但好在明月书院和一些金华之中的高人才不会让金华完全被那只妖物给破坏掉。”

“可是最近那只大妖却没有了生息，金华城的城运也是被补全了，我想此事应该是方掌柜所为吧。”

方别双手抱在胸前背倚靠在树上仰天漫言：

“那只黑山老妖是被我给杀掉的，金华城的城运也是被我还回去了。”

“但是黑山之中还有什么值得宗炀过去的呢？”

很快方别就想到了原因：

“黑山老妖盘踞在黑山荼毒人间百余年，那黑山村便是如此，人皆消亡，徒留幽魂，而去我想这也一定是九牛一毛，那大山之下埋藏的尸骨肯定更是数不胜数！”

“而宗炀又是商庭的主祭，来到那处尸山，会不会就是想要通过此来完成一场人祭呢？”

说罢就又从衣袍中摸出了一卷书递给了柳如是：

“这本书上记载的就是商朝的人祭之法，你可以看一下。主要讲的就是它的两种祭祀之法。”

“其一是用牛羊牲畜，谷稻藜菽这些人间常物用来祭祀，其二则是用人了，之所以用人则是因为人死之后的怨气可以直通地府阴曹，可以更好的让那些祭祀与神灵沟通。”

“但是这本书并没有讲人祭的结果究竟是什么，所以最好只是用来当一个了解。”

柳如是翻看完了后合上了书本把它还给了方别，并且点了点头朝方别说道：

“我知道了，所以你说宗炀的目的就是想要利用黑山沉淀的阴怨之气举行一场人祭吗。”

“是的。”

然后方别又是单手捂住了额头，长叹道：

“你猜它为什么会在黑山那里吗？”

“我想应该是它要通过此举来针对我了，也有可能伤及明月书院，当初在山城的时候它通过一张画皮得知了我的信息和明月书院的存在。”

“没想到是因为我才把明月书院给脱下了水。”

柳如是摇了摇头让长发在风中散开，也是清醒了一下头脑，对着方别说道：

“无妨，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回去看看现状吧。”

“我和王先生他们先回书院看一眼，而方掌柜你则是速回黑山看看宗炀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吧。”

方别点了点头。

而王怀瑾则是用着虚弱的声音说到：

“柳院长，我和陈先生，周先生他们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出去了。”

“我们在算出这一挂后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若是和柳院长一同回去的话只会耽误了你的脚程。”

“所以如是你先跟方掌柜回去吧，我们三人先在这里修养片刻再启程。”

柳如是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其实王怀瑾说的就是事实，要是强行带着他们回去只会耽误时间，并且会加重他们的伤势，所以让她和方别先回去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吧，王先生，你们一定要保重。”

“嗯。”

随后柳如是便打算跟方别一同去山城的客栈那里取回马匹再回到金华，而方别却是摇了摇头，一把抓住了柳如是的手，无视了她惊慌失措中隐藏的娇羞说道：

“时间紧急，若是现在还回山城骑马的话怕又得花费几个时辰，柳院长，某修行的步法有一神异之处，那便是一步跨出如行千里。”

说罢就是一步跨出，也是在步子跨出的一瞬间讲柳如是搂在了怀中，因为他不敢保证这缩地成寸之法会不会作用于柳如是。

要是直接把她的胳膊给拽下来那可是太尴尬了，所以不如直接把她搂住，也是多几分保障。

一步迈出，两侧崇山峻岭在刹那之间折叠成了一条又一条的虚线，也是在此刻才感觉出自身与此方世界的脱轨，就好似身处于另一方空间之中。

当方别的脚落地之后，周围的景色早已改头换面，王怀瑾那几位大先生也是不见了踪影。

方别看这怀中面色微红没有搞清发生什么事的柳如是说道：

“唐突柳先生了，方才是怕伤害到你才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好在现在我们已经到金华城北了。”

柳如是走了几步，身体还有些晃晃悠悠，但是也是认清了现实：

“没事，还有方掌柜当真神人也，就算大夏的陆地仙人也是做不到这一步吧。”

方别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黑云压城的黑山之上，黑云笼罩大半个天空，黑山则是插入黑云之中，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

“倒是很大的阵仗。”

“柳先生，你先回明月书院吧，这个地方我自己可以解决，但是明月书院不能少了你这一块主心骨，等我解决这些后我也会到明月书院那里看看的。”

柳如是听完后也没有耽误时间，果断的选择了离开，背过了身来，嘴中念叨着诗文，一条长长的通往书院的文气之路就搭建在了空中。

柳如是走了上去，回头对方别说道：

“方掌柜保重，待会书院见吧。”

然后就快步的跑了过去，没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背影。

方别看着面前没了身影的人儿愣了片刻，之后竟然在此关头笑出了声来：

“这柳先生当真也是一位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