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今晚没有回来,立刻告诉法师塔和清道夫,奥古斯塔·奥尔梅多勾结鼠人。”
“这么危险您还要去?”弗朗科伊斯皱眉说道。
“因为这是得到答案的途径。”
奥古斯塔·奥尔梅多不知道安南知道他是幕后凶手——这是安南的优势。鼠人在微风城的阴谋被破坏,正好适合观察奥古斯塔·奥尔梅多的反应。
“需要我们和你一起吗?”麦可尔问,被安南拒绝。
见过法师塔塔主阿加瓦尔后安南对力量有了清晰直观的认知——自己没有任何手段能抗衡一位史诗法师。
傍晚,安南抵达奥尔梅多家族府邸。
站在大门外眺望,修剪的一丝不苟的灌木和枝条似乎看得出庄园主人的古板和守序,这让安南衍生新的疑惑——一个守序、刻板、古老的旧贵族为什么会投靠混沌?
一辆奥尔梅多家族徽记马车驶到安南面前,不过下来的不是奥尔梅多。
“堂弟!”
挎着宝石剑的马丁跳下马车热情和安南相拥,胸口纽扣艰难支撑。
“你胖了。”
“你应该对我尊称!”
“什么尊称?”
“伱应该叫我……呃……叫我……”
安南的视线从想得流口水的马丁移到打开大门的管家身上。
“安南阁下,马丁少爷,老爷和杰弗里少爷在餐厅等待二位。”
安南和马丁跟随管家进入府邸,来到几十盏烛灯照亮的餐厅。
奥古斯塔坐在主座,奥尔梅多坐在旁边,犹如议会厅的严肃氛围很难让人放松。
晚餐还没开始安南就觉得累了。
哪怕仆人上菜也没打扰餐厅的静谧,还是马丁试图往嘴里塞一整条鸡腿发出哼哼声打破僵局。
安南保持着安静,没蠢到问奥古斯塔·奥尔梅多怎么看待昨晚发生的事。
“父亲,安南昨天拯救了法师塔和微风城。”
奥尔梅多代替安南说了。
苍老的奥古斯塔没有高兴,也没有恨意,仿佛不关他的事:
“孩子,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缠绕着线,我们的所作所为都牵动着这些线……”
“您认为我不该揪出微风城的鼠人吗?”
“柯拉尼没有买下珍珠,王国就不会覆灭。”奥古斯塔·奥尔梅多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典故出处是一位准备支援王都的王子柯拉尼在行军时,途经一处商队驻地,他停在那里买下一枚珍珠,结果因此耽误,王都沦陷,国家覆灭,而那枚珍珠成为罪魁祸首,随着故事流传。
安南恰好看过这个故事,有着不同见解:“柯拉尼王子赶到王都,可能结局就是和王都一同陪葬。这时聪明的做法应该是建立一座新的领地。”
“那么你呢?安南,你想拥有自己的领地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主座上的老人说:“我可以向王都为你申请贵族身份,分配领地。”
“你没来时父亲和我说你有成为领主的潜质。”奥尔梅多说笑道:“成为领主的厚脸皮和牛脑袋你都有。”
他在释放善意,还是逼自己离开微风城。
“因为只有你成为领主,才不会抢夺城主的位置。”奥古斯塔·奥尔梅多犹如猜到安南的想法。
奥尔梅多的神情变得复杂。
“这有什么难的?”
马丁这时从餐盘里抬起头,吧唧着满是油渍的嘴巴:“堂弟,你可以娶他。”
安南陷入沉默,奥尔梅多身体僵硬,奥古斯塔默默地拿起手帕擦拭嘴角。
“我想先找到凶手。”
安南确实希望拥有自己的领地,但被自己破坏了阴谋的奥古斯塔·奥尔梅多怎么会真诚的赠送领地?
无论如何,马丁的插科打诨让这顿晚餐的氛围没那么沉重。
如果奥古斯塔·奥尔梅多的邀请是今晚第一个惊吓,回到庄园,伊瑞兰泽导师来过的消息就是第二个惊吓。
“那位精灵说给你的礼物放在了房间。”女仆长说。
安南希望不会是能装下一个人的礼盒……
惴惴不安地来到卧室,安南没有发现可疑的礼盒,也没看到被子诡异的鼓起。
在检查露台、床底和衣柜之后,安南拿起梳妆台上一张被随便压住,不像是情书的纸条。
我是黛菈。安南,我必须要坦白,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是只鼠人。潜伏在温彻特家族的鼠人,成为你的护卫是场意外,祭司知道后让我继续潜伏】
你昨晚的举动气坏了祭司,那家伙让我杀了你,我不想那么做,但又不能违抗命令,所以……我偷走了那个精灵留给你的树叶,它能让我摆脱鼠人的肮脏血脉。这些名字是我知道的潜入城里的鼠人,我知道这还不够还账,算我欠你的】
再见了小家伙,说不定未来某一天,我会以精灵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
安静地扫过这些文字,安南没有太多遭到背叛的感觉,只有朋友离去的感伤——可能对于一个男孩,永生的诱惑还不如邻家的少女。
只是黛菈偷走了精灵导师的礼物。能让鼠人变成精灵的“树叶”……难道是世界树的树叶?
安南想不到可以补偿给精灵导师什么。他拥有的值钱东西只有奥姆莱多射线,还有伯爵夫人那串宝石项链。
“黛菈?”
安南的呼唤没有回应,黛菈的确已经离开了……
……
第二天清晨,安南将黛菈的身份和离开的消息告诉麦可尔他们。
“怎么可能?!”
麦可尔无法置信:“她不是也在杀鼠人吗……”
“所以她选择帮我而不是帮鼠人。”
精灵导师没在,安南趁机将宝石项链递给伊芙琳,作为稍后要用的道具。
“谢谢你,杰克。”伊芙琳惊喜地捧起宝石项链。
片刻之后,亮着温馨、暧昧烛光的房间。
红幽灵和贝蒂站在角落,伊芙琳披着勾勒出青涩身形的纱裙,斜躺在沙发上,害羞却坚定地看着画板前的安南。
握着画笔假装作画的安南突然发现伊芙琳的小腹闪烁着绛紫色的花纹。他疑惑地凝视几眼,挪开沙发旁的油灯,重新看去。
映照在伊芙琳小腹的纹路随之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