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推开二楼的某扇门。
里面空间很大,至少有三四个房间被打通成这一间台球室。
程州和汪洋在打台球,旁边沙发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
程雪在角落的沙发坐下。
程州瞥见妹妹气呼呼的样子,把球杆交给别人,走到她跟前:“谁惹我们小公主不高兴了?”
程雪哼了声,不说话。
程州心里有谱,大概也知道原因。
“因为路俊杰吧。”
程雪别过头不承认:“才不是。”
程州嗤笑一声,“真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
初知道程雪喜欢路俊杰时,他还是挺震惊的,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和好兄弟差不多,要不是那次偷看了她的日记本,还真看想不到她对路俊杰竟生了男女之情。
程雪固执的不愿承认,小声道,:“我说不是就不是。”
程州摸摸她的脑袋:“别不高兴了,明天哥带你去自驾游怎么样,你想去哪玩我们就去哪。”
程雪摇头:“不去。”
程州:“那你说你想干什么,哥都依你。”
程雪眼睛亮晶晶:“你说真的?”
程州笑:“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唔……”程雪作思考状,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那你帮我查路俊杰带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程州挑眉,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今天一直在台球室没下去,并不知道路俊杰带了女人来。
刚才出去喊汪洋时,倒是注意到路俊杰,不过没留意他身边的其他人。
程州叫汪洋过来,问他:“今天路俊杰带女人来的?”
汪洋不知道程雪喜欢路俊杰的事,随口应:“是啊,好像那女的开了间什么广告公司吧,俊杰帮她牵线来着。”
程州又问:“是他女朋友?”
汪洋大咧咧的往沙发一坐:“什么女朋友啊,我不过调侃了他们一句,你没看到俊杰那心虚的样子,顶多也就是暧昧关系。”
他感叹道:“不过那女长的是真不错。”
程雪不服气:“谁知道那张脸动了多少次手术啊?”
汪洋伸出食指,左右晃动:“不不不,以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绝对是原装。”
程雪瞪他:“就你话多!”
汪洋摸不着头脑:“我夸她,你生什么气啊?”
程雪别过脸不理他。
汪洋先是恍然大悟,又做出受惊吓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所以才见不得我夸其他女人……”
程雪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对程州说:“哥,你别拦我。”
程州:“……”
汪洋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边跑边喊:“你个母老虎,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程雪在后面追,经过台球桌捡个球就往他身上扔:“你还敢骂我?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厉害!是男人你就别跑!”
汪洋往边上躲开球杆,忽而回头对程雪抛了个媚眼,手上兰花指一翘,捏着嗓子说:“其实人家就是女孩子呀。”
话音一落,台球室里哄然大笑,程雪也被逗乐,火气刹那间被浇灭,捂着肚子半蹲着笑。
程州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好了不闹了,时间也不早,哥先送你回酒店休息。”
程雪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确实也累了,点点头,倒是还不忘提醒程州刚才答应她的事。
真是女大不中留,程州无奈,用手戳她的脑门:“你啊……”
.
车停在公寓楼下,简洁掩着裙子从车上下来,对车窗里的路俊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路俊杰抿着唇,摇了摇头。
简洁说:“那我先进去了。”
“等等……”路俊杰叫住她。
简洁转过身:“怎么了。”
路俊杰下车,走到她面前。
月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远远的看去像是情人间的恋恋不舍。
路俊杰垂眸看她,声音比月色还凉:“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还没表白就被拒绝了。”
简洁想道歉:“对……”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路俊杰打断她,自嘲的笑笑,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简洁嘴唇动了动,想安慰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只能静静等他说完。
路俊杰深呼吸,好像鼓了很大的勇气,猛的抱住简洁。
简洁吓了一跳,正要推开他。
男人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洁愣住了。
“我喜欢你……”
“我就是想亲口说出来……”
“我真的很喜欢你……”
话说完,路俊杰很快松开她,转身上了车。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心里颤了颤,傍晚来接人那会还时不时傻笑,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都哭上了……
他替小路总开车的时间不短,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些坐立难安。
所幸后座的人没有沉默太久。
“走吧。”路俊杰轻声说。
得到指示的司机松了口气,踩下油门,驶入浓厚的夜幕之中。
简洁却在原地驻足了很久。
是她做错了……明明很早就知道……
为什么不早点和他说清楚?
简洁深深呼吸,因为她在路俊杰的身上看到过自己的影子。
他们何其相像,在爱面前同样忐忑,渴望,患得患失。
他对她的每一次脸红,就像她面对方易程时的每一次心动。
越是感同身受,越是心有不忍。
一拖再拖,最后演变成最糟糕的局面。
肩上的凉意渗进皮肤里,自我厌恶的情绪席卷了她,等回过神,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口。
简洁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还没往里迈步,就被一股大力扯进屋子,手提包掉落在地。
然后砰的一声门被关上,简洁整个身体被抵在门后,濡湿的唇舌带着酒味冲进她的牙关。
一切发生的太快,简洁措手不及,方易程的手臂紧紧禁锢着她的身体,不容她有一丝反抗。
她的挣扎与眼泪通通没有意义,方易程像是一个从沙漠里走出的旅人干渴难耐,他大力吸允她口里的芳泽,脑子里不断闪过她和别的男人在楼下相拥的画面,他在酒精与愤怒中迷失,找不到出口,他需要宣泄,需要从她身上得到慰藉。
简洁渐渐放弃了挣扎,黑暗中她看不清方易程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感觉到她身体的松懈,方易程的动作也变得轻柔,简洁却抓住空档,抵在胸前的双手用力一推。
方易程重心不稳,整个人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巨响。
简洁用力的擦了擦唇,又惊又怒:“你疯了吗?”
方易程手撑着冰凉的地板,缓缓站起身,借着月光看向她:“那个男人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理由?”
简洁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误会了什么,她张张嘴想要解释,半晌还是没发出声音,误会就误会吧,这何不是改变他们现状的另一种方法。
与其纠缠不清,不如让彼此都死心。
简洁的沉默就像是挥在他心上的重重一锤,嫉妒像藤蔓疯狂生长遮住了他分辨真假的能力。
一个倔强的抿着唇,一个紧紧的握住了拳。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方易程再次逼近她,简洁蹙着眉往后退。
“方易程,你够了!”她喝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