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先前雇好的几个人来到,一同将东西抬起,一路走向朱家,浩浩荡荡,整个镇几乎都知晓。
张郎信心满满的站在前头,今天是他最不绿的一天,也是他最帅的一天,哪怕主角不是他。
由师傅进门谈亲,过上好久,才让他们将东西搬入,看朱老爷面色不太好,许是对肥宝不太满意,不过娶的是小珠,可不是老头。
“安心了吧?”
回去路上,九叔也难得调侃一句,肥宝直点头,嘴角已然笑弯。
“日子选在三天后,虽然有些仓促,但以后两人好好过日子,摊子好好做。”
九叔也想尽快将这件事解决,免得出什么差错。
一直忙到下午,才彻底结束,送完聘礼,这亲事就已成定局,再也不是那口头上的定亲。
“肥宝,去祖师爷面前跪着。”
九叔一指正屋也不说原因,转身离去。
肥宝也很是迷茫,看向三位师弟:“我做错什么了?”
张郎摇摇头,这他也不晓得,不过九叔所做的总有道理,肥宝也只好依言去祖师前跪好。
“师傅在做什么?”张郎递过两个西红柿。
小宝利落结果,用手在身上戳着,是在洗澡。
这个时间洗澡似乎没问题,等他将饭菜做好时,九叔才出来,已然换上道袍,坐在桌前二话不说大口吃起饭来。
“这...”张郎撇向两位师兄,想让两人说说好话。
但九叔这回来后行为古怪,谁也不敢去触霉头,许久,九叔才放下筷子,往正屋走去,三人也不再吃,赶忙跟上。
九叔打个饱嗝,跪在画像前三拜九叩才开口:
“肥宝,你改过命,洗过身,命好,小珠只是凡尘中人,命不好,多半会走在你前头,想清楚,是否禀告祖师,若是禀告,不可纳妾,不可休妻,若是不禀告也可。”
肥宝愕然,没想到因为这事,但没有迟疑:“求师傅禀告祖师。”
“什么意思?”
三人没进屋子,依靠在门边,张郎有些不理解,按这话来说,似乎不禀告会更好。
秋生则是一脸恍然大悟,紧接着悄声说:
“以前听师傅说过,禀告祖师再行投胎时便可再续一缘,若是不愿投胎的,便在下面一块住着,但若是禀告,再行违反,似乎后果挺严重的。”
“不禀告呢?”
“那便没这个好处,下辈子各投各的,能不能凑一起就看命咯。”
张郎点头表示明白,只见九叔从怀里拿出两页黄色纸张,交叠在一块,用红绳捆绑,点燃后放于神桌上,冒出的黑烟尽数被画像吸走...
“朱老爷?您怎么来了?”
文才一声惊呼,将两人目光吸引回来。
秋生回过头,来人正是朱老爷,身上还穿着正装,鼻尖微红,表情有些呆滞,最为明显的是握在手里的那把杀猪刀!
该不会是来悔婚的?想着往前走两步,脸上带着笑容。
“师兄,别过去!”
张郎及时喝住,这朱老爷明显是中了邪,秋生要是一不小心揍上对方就难办了,外面绝对会流传,大婚前几日岳父在女婿家被痛殴。
“师傅!朱老爷情况有些不对!”
不能动手就交给能解决的人来,张郎往屋内喊着。
最先出来的是肥宝,一脸错愕的看着朱老爷,但迎接他的是高抬的杀猪刀,一刀劈下,肥宝不敢还手,撒腿就跑。
“控制住他!带进来!”
是九叔的声音,几人不敢迟疑,一左一右将朱老爷束缚起来,没想到力气还挺大,强行将其带入屋内,按压在地上。
九叔双指拖向其下颚,朱老爷嘴巴张开,舌头不由吐出,仅是一眼,双指对着眉心一戳。
朱老爷便躺在地上不再挣扎,双眼瞪大,身体时不时抽搐。
“是降头!都已下聘还如此!开坛斗法!”
九叔面色铁青,原以为送完聘礼史家人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变本加厉,甚至害人性命。
一言出,三位师兄动起来,剩下张郎左顾右盼,他不知道需要准备什么。
最终瞄准肥宝的方向而去,只见师兄正尝试抱起师祖面前的香炉,不如说是香鼎,得有三个他张开双臂才能围起来,里面堆放着数十年的香灰。
“过来帮忙!”肥宝急的满头大汗,这炉子太大了,明明有劲却没法使,对张郎吆喝。
张郎连忙摇头,他可搬不动,转进秋生所去的厨房,只见秋生将一个个盘子递给他:“拿出去拿出去。”
是生姜,蒜头,还有鸡蛋等物品,等他再次出来,大香炉已燃摆在吃饭的空地上,神桌也被搬来,九叔拿出十来把银色铜钱小剑放在上头。
“白龙纸呢?”
九叔一皱眉,肥宝连忙递来,不知从哪拿出个铃铛压在白龙纸上。
这样式,让张郎想到那赶尸用的铃铛。
九叔看张郎好奇的模样也开口:“不要专注于物品,而是要专注于用法,多学多看。”
张郎连忙点头,拿来灵符令,东西接连摆在神桌上,已然初步成型,与当初许师叔所摆有些不同,记得许师叔桌上满是小娃娃来着。
“将朱老爷放进去,点蜡!”
张郎回头,搬走香炉后,压在底下的阴阳八卦呈现出来,四周还有凹槽,将朱老爷丢进去,一一点燃红蜡。
九叔目光看向在外头偷窥的小红一招手:“替我将小珠找来。”
小红先是看向张郎得到同意才往外飘去,张郎一拍额头,忙起来倒是忘了这一茬,万一小珠被带走,师兄可就绿油油了。
“你们离远些,别太靠近。”
对于善意的叮嘱,张郎始终都会遵守,躲到一旁房间内,微微掩门向外看着。
“师傅,战书!”
肥宝双手捧来报纸大小的黄纸,上面写满东西。
“师傅,你知道对方是谁么?”
九叔挥着木剑刺穿战书,手上还有一撮黑白相间的头发,尽数丢在上头:“问问就知道了!”
三位师兄一整完,就往他所在的屋子挤来,便忍不住埋怨:“那么多屋子咋不去?”
偏偏三人还理直气壮的说:“人多热闹!”
再观外头。
木剑挥舞,战书于红蜡之上引燃,缓缓挥动木剑,一字一句从口中念出:
“即然赋于形,下则为河狱,上则为日星,时敲即乃见,一一垂丹青。”
紧接着往神台前一送,黄纸脱离剑身向天空飞去,不知飞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