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魔天牢的空气依然潮湿难闻。
越往下越是如此。
戴蒙第二次被关到这里。
按照搜魔人的经验,第一次可能有误判,但第二次就可以直接关到地下二层了。
也就是,可以被认定为染魔了。
同时在无双城堡周围现场勘查的结果,也都导向了魔法。
搜魔人发现了魔盒,发现了魔力痕迹,属于黑魔法序列。
所以戴蒙此刻是在地下二层。
这里的灯光更加昏暗,除了流水声,还时不时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叫声。
“米迦队长,你还真是受欢迎,拉克珊娜小姐已经第二次来找你了。像这么美丽的姑娘,如果能看我一眼,我都会乐的三天睡不着觉。”
她又来了?
戴蒙没想明白拉克丝要找他做什么。
经过劳伦特密室外的刺杀后,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英雄联盟官网的联盟宇宙,到底是正史,还是野史?
他总觉得这个世界的塞巴斯蒂安和菲奥娜才符合他们的身份。而不是一个下毒的老糊涂和一个做事不管后果的傻妮子。一个导致劳伦特家族名誉扫地,一个导致自己父亲死亡。
所以对于拉克丝会魔法这件事,他也持怀疑态度。
“她来做什么?”戴蒙问狱卒。
“不知道,让我们老大回绝了,毕竟你现在是地下二层,不是一层了,太危险。”
戴蒙无所谓的耸耸肩,再次闭目养神。
“米迦队长,能不能给兄弟们说说,你在厄文戴尔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之后就跟染魔了一样。”
“我都忘了,其实我比你更想知道。”
狱卒不悦地嘁了一声,道:“你这理由也太敷衍了,还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
他突然压低声音,面带猥琐问道:“队长,你是不是撞见纳尔逊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是哪位寡妇?还是哪位伯爵夫人?所以他要搞你?”
他越说越兴奋,“听说他在厄文戴尔可是风流得很,人长得帅,剑术又高,地位超然。一些姑娘可是争着想上他的床。”
还没等戴蒙回话……
咣咣咣!
只听二层里侧的牢房传来强烈的拍门声。
狱卒不耐烦地对着里侧的某人喊道:“停手!一说叶茨家的人你就激动。”
“差点忘了正事,米迦队长,你的审判日在后天,做好准备吧。”
说完狱卒便离开了。
戴蒙仍然在闭目养神。
硬板床不舒服,但经常在外执行任务,也就习惯了。
“吱吱。”
有老鼠。
他是侧着睡的,睁开眼,只见一个老鼠蹲坐在床沿,与他只有五厘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着实会把人吓一跳。
戴蒙倒吸一口凉气,一巴掌将老鼠拍走,没想到老鼠又爬了回来,也不做什么,就是坐在床头看着他。
他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试探性问道:“你是谁?”
老鼠吱吱叫了两声,随后成批的老鼠排着队爬到他的牢房内,有二十三只。
戴蒙脸色有些难看,坐在床上问:“这是要做什么?”
随后老鼠从地面上走动,逐渐摆成了一个字。
“我。”
老鼠再次爬动起来,组成另一个字。
下一个。
“艾。”
“伯。”
“特。”
戴蒙当即问老鼠:“你是艾伯特?”
话音刚落,只听里侧的牢房传来咣咣咣的声音。
就是刚才那位听到叶茨二字就亢奋的人。
“你就是艾伯特?”
随后老鼠组成了一个“是”字,紧接着里侧只传来了一声咣。
看来里面的那个人叫艾伯特,而且是一个巫师,但是在这里,他怎么能使用巫术?
巫术与魔法同样被禁魔石克制。
“你要说什么?”戴蒙问。
随后老鼠依次组成一句话:“我是叶茨家的巫师。”
戴蒙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问:“叶茨家会供奉巫师?”
“会,很多,但不是供奉,而是奴役。”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叶茨绝不会放过你。”
“是,所以我主动进入了天牢。”
“你是想帮我揭发叶茨家族么?”
“是。”
二人一字一句交流着。
天牢建造所需的禁魔石,是由厄文戴尔提供的,比密银城的质量差一些,所以不能完全禁魔,还是能保留一些法力的。
艾伯特的哥哥也是一名流浪巫师,被叶茨家族抓走,去搭建一座秘密法阵,由于是秘密行动,所以搭建结束,叶茨自然会处死所有参与者。
但艾伯特从内部得到了消息,提前告诉了哥哥,所以哥哥凭着御兽能力,逃了出去。
但他本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被纳尔逊发现了告密的事。
曼迪把他的眼睛挖了,嗓子毒哑了,最后哥哥牺牲了自己,将他救了出去。
兄弟情深的故事。
“你怎么会能先得到叶茨要灭口的消息的?”
“纳尔逊那人一旦上了情趣,什么恶心的事都能答应,别说一个小情报了。”
戴蒙:“……?什么意思?”
“我是他情人。”
此刻戴蒙只觉得一道惊雷轰隆一声打在自己的头上。
纳尔逊……还有龙阳之好?
“这位小公爵竟然好那口。”
“是啊,太粗鲁了,现在想想我都恶心。”
摆成这句话时,每一只老鼠的身体都在抖。
显然是气坏了。
“……真是委屈你了”
“只要你能帮我弄死叶茨家,我也豁出去了,陪你一晚。”
戴蒙连忙制止:“别,我帮你,你还害我。”
“我可是很漂亮的!”
叹号也专门让老鼠摆了出来。
他心里有些狐疑,试探性问:“你男的女的?”
那几只老鼠突然石化了一样,站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齐刷刷盯着他。
戴蒙心里有些发毛,“……不能说?”
突然,整个地下二层的老鼠都疯了一样,疯狂的发出“吱吱”声。
本来寂静阴暗的天牢变成了闹老鼠的菜市场。
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只见一个狱卒气喘吁吁跑了下来,怒骂道:“操他奶奶的,这些老鼠又犯病了。”
戴蒙知道这八成是艾伯特在搞鬼,于是他坐在床上看戏。
狱卒继续向前跑去,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随后,在一片“吱吱”声中,听到了咣当一道开门声。
“你,赶紧上去让这群老鼠别叫了!真是邪门了,怎么这些老鼠就听你的?老鼠也喜欢美女?隔一段时间不看就难受?”
戴蒙一脸懵。
这是说的艾伯特?
随后,狱卒再次出现在他的门前,手里拿着一条铁链,铁链后方走来一个坡脚的人。
是一个高挑的女子。
黑灰色的头发乱糟糟,双眼蒙着一道灰色布条,脸上的污迹再多也遮不住皮肤的白嫩,鹅蛋脸上鼻子翘挺,下方双唇如樱桃一般娇艳。
身上的囚服宽松,但依然能看的出饱满丰润。她没穿鞋,赤着小脚在冰凉的地面上走。
只是她的躯体上隐约还有青红色的淤青和血痕,触目惊心。
女子走到戴蒙的牢房前时,特意停顿了一刻,看向他。
眼前的布条就像摆设。
好像她真的能看到自己一样。
戴蒙瞪大了眼睛,小声问:“艾伯特?”
艾伯特故作吓唬小孩子一样恶狠狠的鬼脸,示意你说对了。
随后她跟着狱卒继续向前走去,离开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