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钟道长,您怎么在这……”
孟海今晚很郁闷。
莫名其妙被章道长忽悠过来杀人,说对方是什么守庙的毛头小子。
结果比划了半天,连别人毛都没看见。
自己幸幸苦苦用几十年的道术唤出来的尸灵,瞬间被烧成一滩烂泥。
他明白,庙里的人肯定没那么简单。
孟海回头想喊章道长帮忙,可这家伙早就倒在了半山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装死,反正不动了。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已经动手了,就没有收手的余地。
孟海从包裹里拿出铜铃和九把三寸长的小木剑,正要继续施法时,忽然抬头看见了站在门顶上的钟道长。
难道说今晚上的行动,早就被发现了?
论身份,钟道长相当于他们的领导。
干这种事被亲自逮到,几十年的道士生涯都毁于一旦。
钟道长魁梧的身影,在烈火照印下如阎王降临般可怕。
他愤怒的冷哼一声,指着孟海厉声说道:“平时真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么多邪门歪道呢?”
孟海咬了咬牙。
心想自己最近也太特么倒霉了。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挣扎着解释:“钟道长,不管您信不信,我这次真是被逼迫的,我根本就不认识这里的守庙人。”
钟道长揉了揉屁股,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
主要是害怕再摔倒。
他指着孟海带来的家伙事儿:“都不认识,就想赶尽杀绝?”
“就算是被逼迫的,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武当,你是待不下去了,跟我去巡查队吧!”
孟海微微低下头。
恨不得把牙齿给咬烂了。
他双手紧紧捏着铜铃和小木剑,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去了巡查队,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可能……
越想孟海越害怕,坏事干多了,自然就不计后果。
今天要想顺利的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
杀了钟道长!
孟海两眼通红。
心里不停的给自己鼓劲儿,趁着说话间,忽然扬臂把手中九把小木剑丢了出去。
他迅速转身后退,快速摇铃。
‘叮!叮!叮!……’
“天罡有道九小诡,化身剑灵听吾令!”
“去!”
小木剑身上刻满了咒语,剑柄位置不细看不知道,竟是用白骨制成,尾部还挂着人的一缕头发。
随着铃铛声响起,小剑精准的刺向了钟道长。
后者似乎料到他会动手,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小剑冲到眼前的瞬间,他长袖一挥,衣袍里竟也绣满了咒语,像是扑鱼的大网,瞬间把九把小剑给罩住。
小剑在钟道长的衣袖里疯狂挣扎乱动,鬼哭狼嚎的惨烈叫喊声响起。
钟道长不忍的长叹一口气。
“就是因为你这种邪道士,让这些无辜的孤魂再无机会投胎做人。”
随着惨烈叫声越来越虚弱。
钟道长罩下的长袍开始冒起白烟。
而孟海手里的铃铛也应声散架。
孟海捂住胸口,脸‘唰’的下变得惨白。
钟道长起身掀开袖袍,地上的九把小木剑,已变成像是被烧过的黑木炭。
他抬脚一踢,小木剑全部碎成渣子,被雨水淋透和泥混在一起。
“孟海,我今天不杀你,是因为如今已是现代法治社会,巡查队会定你的罪!”
孟海咬着血牙。
脑子转动,使劲儿的在想办法。
他不想就这么撩撩结束人生,他还有好多计划没有完成。
最后咬牙切齿的指向半山腰:“躺在半山腰的章师兄,才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今天这事儿,我顶多是个帮手,他才是主谋!”
“章……?”
听到这话,钟道长眼皮直跳。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刚刚出来时看见门外站着的是孟海,心里还稍微踏实些。
因为他早就听说孟海心术不正,所以平日里故意不与之深交。
没想到说了半天,还是……哎!
钟道长心里长叹一口气,他顺着孟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已经……死了?”
孟海轻轻摇头。
盯着钟道长:“他是死是活,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来的时候脸色就极差,我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倒下的。”
“或许,还剩几口气儿吧!”
钟道长满脸担忧。
他抬了抬斗笠,抹掉脸上飘下的雨水。
毅然决定往山下走,用长剑当拐棍,每一步都很艰难。
走了段距离,钟道长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敏锐的嗅觉让他迅速转身。
果然,只见身后那孟海面目狰狞的拿出了明晃晃的刀,居高临下的猛扑过来。
“孟海!”
尽管钟道长反应迅速,也耐不过脚下实在太滑。
正要抬剑格挡时,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开始往后仰倒。
孟海一刀狠狠扎进了泥地里。
他抽出刀,手脚并用的快速爬起身继续追赶,像是一只正在捕杀猎物的原始人。
钟道长处于劣势,长剑也丢了。
而斗法,一般都需要少许时间的技能前摇。
“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
孟海杀红了眼,再次扑过去。
钟道长紧皱眉头。
看着对方明晃晃的刀,想在地上抓点什么东西防备,可手触之下,全是泥水。
眼见刀尖朝他胸口刺来。
他只能赤手一把抓住刀刃,瞬间割破了他手掌。
鲜红的血和雨水一起往下流淌着。
钟道长咬牙骂道:“武当的败类!”
孟海疯狂的嘶吼着:“是你们逼我的!我很好欺负吗?去死吧!”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的往下扎去。
‘砰!’
孟海的脑袋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他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砰!’
又是一声闷响。
他浑身无力的扭过头,在晕倒前看清了身后拿着棍子的人:“你个……老六!”
随后彻底失去意识,歪倒在泥地里。
江亦见人倒下,这才满脸紧张害怕的凑上来:“钟道长,您没事吧?”
钟道长吃痛的松开捏着刀刃的手,用袖子捂住伤口。
他摇头感激的看向江亦:“谢了,老弟……”
说完,钟道长腰酸背痛的艰难爬起身,泥水混着血水沿着衣角往下滴落。
他看了眼躺地上的孟海:“这畜牲,得捆起来才行!”
听到这话,江亦从腰后拿出草绳,笑道:“早准备好了,交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