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玄直接被叶飘飘摔倒在地,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爬上前去查看李龙的情况,发现对方只是昏迷了过去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你今天几岁?”
叶飘飘突然询问。
“过完年十五,怎么了?”
李玄隐约感觉有些疑惑。
对方的反应,并不在他的预料中。
山洞外轰隆隆的巨响声,一阵高过一阵,洞顶掉落的石块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十五……”
叶飘飘喃喃低语,对山洞外的情形似乎充耳不闻,片刻后,她忽然自失一笑:
“多希望,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李玄悚然一惊!
对方这是识破了自己的谎言?
“前辈!”
他立刻试图辩解。
但叶飘飘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目光深深地望了过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弟弟叫什么名字?他今年几岁?长相如何?身上是否有胎记?他是什么时候拜入的北玄圣地?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晚辈不知道他之前的名字,只知道他现在……”
“算了吧。”
叶飘飘淡淡一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烈火宗只是个最低级的九品宗门,掌门也根本不是什么太玄真人,呵呵,你之前说的那些,全都是骗我的。”
“这一次,如果你只提我弟弟,也许我真的又会被你骗到。”
“可是,你不该提到我娘。”
“因为在我被我爹卖到妓院之前,我娘就已经死了。”
叶飘飘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两行眼泪却无声滑落:
“那天下着大雪,爹抹着眼泪,弟弟哇哇哇地哭着,娘饿死了,哥哥饿死了。爹哭着跟我说,把我换了二两银子一石米,这样就能葬了我娘和我哥,还能让他和我弟活下来……”
李玄怔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是对方所拥有的,完整的人生剧本。
叶飘飘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修为有成后,我也曾回到村子去寻找他们,可是村子早就没了,变成了一片废墟……”
“我弟弟名叫叶富,是何国兴隆镇叶村人,今年十五岁,左臂上方有一块圆形黑色胎记,后脑勺有一道伤疤,那是他三岁时上树掏鸟蛋摔的……”
李玄黯然不语。
鸟之将亡,其言也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知道,这些话,是叶飘飘的临终遗言。
“我今日饶你一命!”
“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替我寻找我弟弟的下落,无条件的爱护他、帮助他!他若不在人世,一切休提。”
“否则!”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玄未及说话,便觉怀中被对方塞入了一个什么东西,紧接着,被一脚踹在胸口。
哗啦啦……
他的身体腾空飞起,重重摔在桌子之上,接着摔落至地面,桌上的杯碟碗筷,稀里哗啦碎成了一片。
“哈哈哈!”
叶飘飘猛然转身,疾掠而去,很快,山洞内传来了愤怒的呵斥声、兵器铿鸣声以及法术的爆炸声。
强忍着前胸后背的剧痛,李玄挣扎着爬起,先是摸向自己胸口,觉得着手处有些坚硬。还没等他掏出来细看,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陡然自远处响起。
听起来正是叶飘飘的。
他闭上了双眼:
应该正如修仙剧本中所记载的那样,叶飘飘死了,死于正派修士之手。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轻松,却也有些黯然,更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妖妇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一个愤怒清朗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李玄急忙收好叶飘飘塞给自己的东西,闭目躺在地上,佯装昏迷。
不多时。
脚步声在房间外响起。
“咦?”
“这里居然还有两个人?”
虽然闭着眼睛,但李玄能感应到对方走进了房间,来到了自己身旁,然后按住了自己的脉门。
紧接着,一股无比精粹、令人感到十分舒服的暖流涌入了体内。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穿着青色道袍、面容极其俊朗的年轻修士。
“小兄弟,你感觉如何?”
“我,我没事……”
李玄捂着胸口,慢慢坐了起来。
那名年轻修士又上前将李龙救醒,这才沉声询问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
李玄毕恭毕敬的站起,将遇到叶飘飘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但略去了自己知道叶飘飘身世、对方临死之前交给自己东西的事情。
青年修士不疑有他,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如此聪慧,能将这毒妇骗得团团转。哎,我若能早些将其击杀,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李玄也在观察他头顶的修仙剧本:
【左守元,出生于楚国。天赋聪颖,根骨资质甚佳】
【十岁时拜入修仙门派天元宗,二十五岁突破筑基境界。后死于魔族之手,修为止于元婴后期,寿元一百七十五岁】
李玄的呼吸猛地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是他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出身正派的修仙者,而且最高修为能够达到元婴后期境界!
“前辈!”
他毫不犹豫地翻身拜倒,言辞恳切:
“我们兄弟二人离开家乡,寻找修仙机缘,吃尽了无数的苦头,遭受了许多磨难。恳请前辈看在我们一片赤诚的份上,收我们为徒!”
李龙急忙随之跪倒在地。
左守元微感意外。
愣了愣,摇头失笑,抬手命他们站起:
“你们二人另有机缘,但却不是我,我也暂时没有收徒的打算,所以,实在抱歉。”
李玄低下了头。
他如何听不出来?
所谓另有机缘、暂时没有收徒打算,都是托词而已,对方既然能够修炼到元婴后期境界,必然眼高于顶。
自己和李龙这点资质,对方怎么可能看得上?
但其实,他本来也没想过左守元能够收两人为徒,所谓的拜师,只是借口罢了。
眼见对方转身欲走,他立刻跪行数步:
“前辈!”
“即便前辈不愿收我们为徒,能否给我二人指点一条明路?哪怕是九品宗门也好,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这……”
左守元停下脚步。
他也觉得若是再次拒绝,有点说不过去,略一沉吟,便爽快地道:
“好吧。”
“距此四百里外,赵国云州城西五十里处,有一座九品宗门,名叫烈火宗。烈火宗掌门孙霸,乃是我的故交。你们拿上我的信物前去,他必定会收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