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松正在奋笔疾书,瞥见陆离背手走进来,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兄,你搞定了?”
“嗯”
陆离不咸不淡,好像还在沉思。
这样的表情,让冷松摸不着头脑,你这个‘嗯’,听起来好像挺敷衍的。
“赵太傅救回来了?”
“对!”
陆离的回答让冷松一喜,抬手扔掉笔,起身道:“那我们赶紧回京吧!”
谁知道,陆离斜眼:“回京?赵太傅大仇未报,怎么能回京呢?”
“啊?”
冷松又愣住了。
赵太傅不是救回来了吗?
这个时候,楚县令还在陪小妾饮酒,他最近日子可过的太逍遥了。
城中地痞恶霸、土豪劣绅都被陆郎中带人打的干净,名门望族都战战兢兢,生怕惹祸而闭门不出。
兴城县治安本就不错,现在被大清洗过后,可谓平静的宛如死水。
小妾笑的跟花儿似的:“老爷,您可好久没这么陪人家吃酒作乐了,真希望这种平静的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
楚县令哈哈大笑:“哎呦,你懂什么?这陆郎中和冷郎中明知太傅死于意外,可不依不饶的谎称有人行凶,不就是为了捞政绩,好回京有个交待吗!”
“现在兴城县被扫平了,他们的目的也达成了,老爷我也白捡了大把政绩,咱们该往府城迁官了,波澜壮阔的旅程就在眼前,要什么平静日子,哈哈!”
小妾惊喜道:“真的吗?”
楚县令心潮澎湃,肯定的点点头:“你瞧好吧,他们马上就要回京复命,老爷我距离高升也不远了!”
两人正谈到兴起时,有小厮来报:“老爷,宋大老爷来了。”
“哦,快请!”
快步来到前厅,楚县令见宋县尉满脸忧虑,开口调笑:“宋县尉近日清闲,何事不爽啊?”
“清闲?我的大老爷!”
宋县尉眼睛都红了,嚷嚷道:“您还不知道呢,京城来的那两位爷,现在正吵吵着给赵太傅报仇呢!”
什么!
楚县令大惊,报什么仇,他不是早就找了俩替死鬼冒充凶手了吗?
连当时的目击证人都确定了,这俩替死鬼就是凶手!
这两位爷,又作什么妖?
时至晌午,县衙众人饭都没吃,就站在公堂上,听陆离胡诌八扯。
“...经过总结,赵太傅的遇害,跟兴城县长期以来守备工作空虚有莫大关系,因此...”
楚县令听的满头大汗,最后听到一句:“我们,要继续开展复仇行动,为赵太傅报仇!”
老天爷!
土豪打了,劣绅治了,山贼河盗地痞流氓灭了,连山里的野狗都挨了两巴掌,你还想折腾谁?
总不能,把我这官儿...
唉?
楚县令两眼圆溜的,我可是左相爷的门生,这俩小子不会拿我开刀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陆离拿出一幅画像:“冷郎中数日缉凶,终于从他们同伙手中拿到幕后主使的画像,兴城县所属务必严加稽查,摸清主使者何在!”
主使者?
冷松下巴都惊掉了,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别乱说!
讪讪的接过画像,冷松瞄了一眼,接过发现陆离画的是山神庙中那位高人幻化的样子。
清清淡淡的蓝色冰凌,就这样直接落在画上。
刚松了口气的楚县令,三叉神经开始剧痛:“陆郎中,这主使者好像并非凡人的样子?”
“修行者与妖物类,不是我们职权所及的吧?”
没想到,这一句话激怒了陆离:“混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抓不了他,还侮辱不了他?”
你讲的好有道理哦!
楚县令快哭了:“大人,我们会被弄死吧?”
心底偷笑的陆离板着脸:“你只要签发海捕文书就好了,注明是我提供的线索,不会找到你头上的。再者说,有大夏气运护体,谁能轻易奈何你?”
“是...”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官儿还是京城的,不想被他在报告中抹黑,楚县令只能照做。
散会以后,冷松有点看不懂陆离的操作,问道:“我们又打不过他,通缉他干什么?”
“啥也不干啊!”
陆离袖起手来,无所谓道:“我不是说了吗,就是单纯的恶心他一下,侮辱他。”
本能觉得陆离肯定有打算,但冷松没有继续追问,突然问起另一件事:“陆兄说把赵太傅救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给他还阳?”
“还阳?”
陆离笑了,双脚挑在桌子上,两根凳子腿儿悬空:“赵太傅死那么惨,不先发丧,还什么阳?”
冷松:???
三天后,陆离美滋滋抱着卷宗,后边拖着棺材,大摇大摆离开兴城县。
冷松骑着白马,催促陆离:“陆兄,我们已经离开兴城,赵太傅也发丧了,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离脸上盖着卷宗,哼唧道:“冷兄,你也知道老蜈蚣想夺赵太傅魂魄,他不死着回京,就得死着下葬了。”
“我故意羞辱那高人,打出继续为赵太傅复仇的幌子,为的也是给他们一种错觉,我们没找到赵太傅的魂魄。这可以让我们回京路上少点波折。”
“你把赵太傅魂魄藏哪儿了?我怎么瞧不见?”冷松惴惴不安的问,生怕陆兄骗他。
“哈,不要多问,知道在我身上就好了。”
“那鬼僧呢,幽冥空间如此凶煞之地,陆兄是怎么把太傅魂魄多回来的?”
“不要多问,修剑勿扰!”
“陆兄!”
冷松有点恼怒,这趟办差他才是主力,可为什么全程被陆离牵鼻子走。
无奈把卷宗取下来,陆离伸了个懒腰道:“冷兄可知道,为何赵太傅知晓幽冥空间以及鬼僧的弱点?”
被突如其来的反问打断思路,冷松愣住了:“赵太傅博览群书...”
“博览群书?我怎么不觉得,这样一个偏僻又完全失控的幽冥空间,会有人专门为其著述,还让赵太傅见到了?”
冷松还有不忿,从野史中了解到的不好吗?
陆离挠挠头,他在刑部当差的日子里,没有别的事干,时间全都用在阅读卷宗上了。
卷宗里面说,喊冤叫屈的未必是好人,替天行道的未必不是魔头,贼喊捉贼者常有,贼喊捉自己的,也不少见。
冷兄出山办案,为营救赵太傅而来,可却还不知道,他跟赵太傅未必能尿到一个壶里。
冷松见陆离望着他笑,不禁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