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梦里找答案?
不是……
去梦里找答案,吃助鸡丹干嘛?
助鸡丹还有这种功效吗?
江渡,你想要找什么事情的答案。
收敛心神,看着眼前的少女。
白皙如玉的小脸带着微不可查的绯红,朱唇吐出的热气宛如幽兰馨香,勾人心魂。
眼中的湖水弥漫着雾气。
朦胧,虚妄。
你管这叫冷静?
你冷静个泡泡茶壶。
【她说她相信你不会做出格的事,她分明在质疑你作为男性的能力,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何不当一次二营长,拉出来一门意大利炮,狠狠地开炮!开炮!开炮!】
???
没有理会脑海中机械式的任务声音。
没有丹炉,没有丹药,只能等丹药的持续时间过去。
可是这助鸡丹,一次可是持续三个时辰。
他一个正常的年轻人怎么顶住。
还是那句话,
他这个年龄段,他这个阶段,只想炼丹。
但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许顾向后退了几步,与少女保持距离。
夜风吹拂,让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稀释了一些。
江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死死保持理智,而是顺其自然,放开理智,让丹药生效后的功效掌控自己的身体。
把最柔弱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似乎真的很相信许顾。
脚步越来越软,她的意识逐渐消沉,向前重重栽去,径直落入许顾的怀里。
如同一团棉花落于怀中,很轻,很软。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又带着淡淡的幽竹菊香。
与她先前不近人情的性格相得益彰。
怀中少女的青丝被微风拂起。
一双好看的睫如同蝴蝶薄翼,轻轻舞动,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东西。
侧脸紧贴许顾,朱唇吐出的热气让许顾心猿意马。
像只慵懒的小猫。
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
许顾的心神慢了半拍,很快回神。
看来现在助鸡丹的药效还没上来,江渡现在还没有变得那么不安分。
而助鸡丹性烈,以水攻之,可以缓解。
没有任何犹豫,他把江渡的胳膊搭在肩上,搀扶着她,向村子外的溪边奔去。
星光点点,微风吹拂。
似乎因为药效上来,越来越热,她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时不时在梦中呓语。
“喵——”
熟悉的一声猫叫自耳畔传来。
细软,温润。
旺财?
不对,
旺财怎么会在这里?
侧目看向微闭双眼,睫毛轻颤的少女。
她枕在许顾的肩膀上,朱唇微动。
她……在梦里学猫叫?
怎么感觉那么像他家旺财呢?
一阵夜风吹拂,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放空思绪,他已然带着江渡来到了村外的溪边。
药效已经上来,
江渡亦变得有些不安分。
用小巧的脑袋紧贴许顾,在他身上不停蹭着。
两只小手也像小猫的爪子一样,在他身上摸索。
眼神向下一瞥,许顾连忙把她放下去。
上次他的小兄弟已经被偷袭了一次。
这回绝不可能。
【月明星稀,旁边又有小溪,以天为席,以地为被,这种地方,用来做那种事情,亦是别有一番风味……】
稳住心神,没有理会脑海中不正经的声音。
他一个炼丹师已经够不正经了,还有一个不正经的任务系统。
那简直就是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为了帮江渡散热,他先将江渡的外衣松了一些。
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
怎么说呢……
确实天赋异禀。
小小的身板承担了她不该承受的压力。
脱下自己的外衣,用溪水打湿,小心地披在少女身上。
意识迷蒙的江渡挣扎了一下,还是任由许顾把打湿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还好,
江渡并没有像上次那么过分,被冷水打湿,降低了身上燥热的温度,这次的她,即使吃完助鸡丹,竟也有种意外的恬静。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汗珠,将发丝粘连。
被风一吹,散了。
许顾静静地坐在江渡身边,不时将外衣浸湿,重新盖在她的身上。
不知为何,她脸上刚下去的红晕又重新升腾起来。
看着皎洁的月,灿繁的星,像是想起了什么,许顾拿出那瓶装满助鸡丹的玉瓶。
黑里透红的丹药,在月光的照耀下,透过玉瓶,发出幽幽红光。
他还是想不明白。
江渡为什么要主动吃助鸡丹。
她要找的答案,又是什么?
……
又……
回到梦中了吗?
稀碎的阳光透过窗棱,她豁然睁开眼睛。
紫檀木制成的桌子上,摆放着比她低一点的茶盏。
茶盏旁边和她等身的紫铜鎏金香炉,升腾着云纹香烟。
不对……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
她变小了?
吱——呀——
木门开阖的声音响起。
一个仙气飘飘的丹修从外面推门而入。
比她高半个身子,面容似是被迷雾遮挡,模糊不清。
身形略显狼狈,背上的长剑和衣服上都沾染了血迹,不知是因为什么受了伤。
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腰间上挂着的玉瓶亦是凌乱,有几个玉瓶已经被完全打碎。
依稀可见“丹修乌有”几个字。
是那个丹修。
她此刻开口,想问他一些事情。
“喵——”
一声细软的猫叫自她的声带发出。
这不是她的声音。
等等……
她伸出自己的手,立刻怔住了。
入目不是她因为练剑略带茧子的手,而是一对肉嘟嘟的猫爪。
她变成了一只猫?
“嗯?怎么了,旺财?”
还是那只叫旺财的猫?
怎么会有人给猫起旺财这种难听的名字。
为了适应新的躯体,她小心地在桌子上挪了几步,凑到桌边那个丹修跟前。
一只温热的大手此时渐渐盖在头顶,轻柔得揉着。
也让她的猫毛上沾染了一丝血迹。
有点舒服。
她贴在那个丹修的腰间,不由自主地用小猫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
腰间挂着的玉瓶中,不知装着什么丹药。
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想碰他腰间的玉瓶,被他一下子提起来,放在地上。
“这里面的丹药,可不能乱碰。”
“你要喜欢玉瓶的话,把这个挂你脖子上。”
乌有解下腰间另一个空旷的玉瓶,用绳子绑在她脖子上。
而后将背后的长剑靠在墙边。
云纹长剑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有几个参差不齐的豁口。
看着伤痕累累的那把剑,江渡心中五味杂陈。
陪她那么多年的渡云剑,在梦里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里的她,不知道又在哪里。
亦或是,死了,无人记得。
“这主线任务,真不简单。”
“已经给你报过仇了,过两天,就让你也入土为安。”
报仇?
是给死去的她报仇吗?
复杂的感情在心间翻涌,
她唯一的愿望,是有人能记得她。
她只想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踪迹。
并不敢奢求太多。
但是梦中,
不仅有人能记得她,还有人,用她的渡云,给她报了仇。
丝丝暖流在心田流淌。
“墓志铭的话,就写身世浮沉雨打萍吧,你这把剑也是坎坷。”
身世浮沉雨打萍?
她抬起毛绒绒的脑袋,看着白衣被干涸的黑色血液染脏的乌有。
乌有,你和许顾,是什么关系。
“嗯?猫毛给你弄脏了,刚好我也要洗澡,顺便带你也一起洗了。”
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抓起,她没反应过来。
脑海中回闪过乌有刚才的话。
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等等等等……
一一……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