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说好了,春萍便送着鱼儿到了门外。
皇帝听到脚步声见春萍一脸的不舍,再看朵朵随着鱼儿一起,想来这事情是成了。
“都已谈妥了?”皇帝胸有成竹地问。
“能不能把我娘也一起带到宫里去?”鱼儿哭着问道,她只想一家人在一起。
“这宫里的妃子哪有带着家人入住的,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娘留下一生用不尽的金银,绝不会亏待她的。”皇帝笑道。
“没事,什么金银都不重要,娘的好鱼儿……娘只要你过得好,你要照顾好自己,娘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春萍哽咽,怎么说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能舍得送鱼儿走,但她在心里反复地对自己说,只有这样鱼儿才能过得更好。
“鱼儿是我的妃子,您再怎么说也是皇亲,这些金子您且先拿着吧,等我们下了山朕会派人再送些金银细软来,还有您住在这里也是不妥,我会派人给您在镇上买个大宅子叫您过得安心。”皇帝摆弄着手上的玉戒说道。
这时李将军从怀中取出几锭元宝交到春萍手上。
“只要我的鱼儿过得好就好,其它的都依陛下的。”春萍抹着泪接过那金子回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宫吧!”皇帝说道。
朵朵蹭了蹭鱼儿让她坐到自己的身上来,而鱼儿抹着泪不愿意走,春萍只能狠心将她抱到朵朵背上然后拍上了门。
“别哭了,就要过上好日子了还哭什么?”皇帝冷着脸俯下身来为鱼儿抹了抹泪,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嫌恶。“你娘想你过得好,你也想你娘过得好吧!既然如此,你就跟我走吧!”
鱼儿懂得这其中的道理的,她回头看了一眼木屋大喊道:“娘亲!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而春萍倚在门内泪如雨下,她听到这句话心如刀绞,她想站起来,想把门打开,想把鱼儿抱回来,但是她不能,不能让自己心软。
鱼儿在众人的注目下上了皇帝的马车,那群村民现在一句话都不敢乱说了,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望向那片山林,这时只有一滴泪懂得她的难过与不舍,但她咽下了泪,不想让这些村民再看到她的软弱,因为她现在是妃子了。
“鱼儿!我的孩子!”这时春萍从远处跑来拨开人群无力地瘫在地上哭喊。
“娘……”鱼儿哽咽喃喃细语道。
“别看了,安心做朕的妃子吧。”皇帝闭目养神感觉到一阵清风拂过,自然知道桃夭又在不舍。
鱼儿放下那个帘子,她以为还能再见到娘亲却不想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皇帝并没有食言,他为春萍安排好了一切,春萍当天便被人接到了镇上的大宅子里住着,只是她前脚刚进了宅子,林婆婆便带着阿旺便找上了门。
“呦,如今过得是春风得意啊!”林婆婆阴阳怪气地说着依旧是那副桀骜的嘴脸。
“小萍……”阿旺小声地叫了一句,他有许多年没见到春萍了。
“你们来做什么?”春萍猛地站起身来,身边的丫鬟忙扶住她。
“做什么?你以为你的富贵命是谁给的!没有我家阿旺的种哪来的鱼儿!你是皇亲我们自然也是皇亲,你住在这里,我们自然也该住在这里!”林婆婆全然不当自己是外人,坐到正位上又对着丫鬟说:“你这丫鬟,我可是老夫人,还不给我倒茶水来!”
那丫鬟不知所措,见春萍也不拦着便给林婆婆倒了杯茶。
“当年你是怎样嫌弃我的女儿,你难道没有数吗?再来当日鱼儿诞生之日您亲口说的话难道您不记得了吗?我已经不是你林家的媳妇了!”春萍气得浑身直抖,这么多年了,这老婆子时常过来辱骂她们母女,现在眼见她们得势又忙不迭地凑上来。
“哦?你说不是我林家媳妇,那休书呢?你拿得出来我们娘俩转头就走!”林婆婆轻饮了口茶。
“你们……岂有此理!”春萍能说什么?休书她自然是拿不出,当初只以为是再无交集,没想到还有今日这一遭。
“你省省力气吧,否则我现在给你一纸休书,你连这宅子都不配住!”林婆婆白了春萍一眼。“你还是识相一点吧!”
“你们就不怕我告诉皇帝吗?!”春萍怒吼。
“皇帝?哈哈……你告去吧!他才真是天高皇帝远,我且看他能管你些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人家一宫那么多妃子,哪有时间管你这穷乡僻壤里的皇亲。”林婆婆哈哈地乐起来又对着阿旺说:“阿旺,你还站在那边做什么?你现在可是这宅子的老爷了,娘会给你娶几房称心的媳妇,保证比这个春萍好百倍千倍,我就等着抱孙子喽。”
林婆婆说完又对一旁的丫鬟皱了皱眉说道:“你这丫鬟真是不机灵,还不快带我去看看这宅子,我得选一间称心的屋子住着。”
那丫鬟鬼精灵似的,自然知道要捧着老夫人,忙引着她往内堂走。
“小萍……我想你……”阿旺见那林婆婆进去便一把抱住了春萍。
“你想我?这么多年你可曾顾过我们母女的死活?他们闹上家门的时候你在哪?”春萍挣脱阿旺的怀抱,含泪怒视着阿旺。
“我……”阿旺一脸委屈。“娘不让我去看你们……”
“不让你去?那你现在厚着脸皮过来做什么!”
“放肆!阿旺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算个什么东西!”林婆婆出来听到春萍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你们敢!我是皇帝妃子的亲娘!”
春萍大喊着,但底下的人却还是把她压了起来。
“给我找两根木棍来,记住,要如手腕粗细的那种,只可粗不可细,拿来了给我看一眼。”林婆婆说完便恣意坐下。
下人听了道是便出去寻了两根粗木棍来,递到林婆婆面前。
“嗯,很好,比我的手腕粗。”林婆婆比了比然后又对下人说:“打!给我狠狠的打这个贱妇!”
“不!你凭什么打我!”春萍拼死挣扎,可她哪挣得脱。“你才是那个贱妇!”
“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没力气叫为止!”林婆婆恶狠狠地说。
“娘,算了吧,您别打小萍了……”阿旺出来拦着,他深知自己对不住春萍。
“你再来掺和我连你一起打!”
林婆婆一瞪眼阿旺便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人善被人欺……人善被人欺啊……老天啊……”春萍哭喊着。
“还不快动手!”林婆婆催促道。
只听满院回荡着春萍凄厉的叫声。
这一打便打到了黑天,春萍叫也叫不出了,像是死了一般趴在长凳上。
“老夫人……夫人不动了……”一个下人跑过去回禀。
“还有气吗?”林婆婆不紧不慢地说。
“还是快把夫人抬上来吧!”阿旺忙说道。
“不急,我先去看看。”林婆婆悠悠地走到春萍面前。
春萍的屁股已然打平了,望上去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林婆婆伸手去探了她的鼻子,惊得缩回了手,嘴里喃喃道:“怎么就……死了……”
“什么!春萍死了?!”阿旺难以置信的伸出手来探春萍的鼻息,猛地抽回了手,不知所措的看着林婆婆。“娘……”
“记住了!夫人是暴毙而亡!谁敢乱说一句我就撕了谁的嘴!赶紧把这脏东西拉去埋了去吧!”林婆婆对满院的人呼喝完又对着阿旺说:“阿旺,没事,她死了,娘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媳妇。”
而阿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呆的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春萍被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