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二人稍微商讨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南明县拐几个乞丐回来交差,至于寻找那位天云山庄中人的踪迹,秦帆听了半天,总结了一个词。
摆烂。
事情果然如他当初预料的那样。
前有狼后有虎,这帮人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选择摆烂,不作为。
最好的情况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找到秦帆的踪迹,而秦帆也乐得于配合他们。
找不到他那才最好呢,最好都把锅丢给天云山庄,虽然他连天云山庄在哪都不知道。
目送着两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秦帆这才从树干上爬起。
“不过,既然这二人要去南明县,说明他们知道出山的路,那我何不跟着他们一同前去呢!”
目光闪动着,随后秦帆没有犹豫,身子一跃而下,跟着那二人的踪迹,远远坠在他们的身后。
……
天色渐渐昏黑,一晃就到了晚上。
秦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
这一路上这两人弯弯绕绕,不时停脚歇歇,要不是终于带着秦帆走出这山脉,来到了这座城池前,秦帆都以为这是已经发现了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看着眼前的这座城池,终于不是那片看得眼都花了的树林,秦帆都要激动的哭了。
“等我修行大成,一定要把那片林子都给砍了!”
秦帆咬牙切齿的想到。
“老孙,今天这是要办什么喜事不成?!”
来到了城门前,秦帆并没有急着上前。
此时他远远坠在那二人身后,就听到其中一人,在向城门口的城防卫问道,一边说着,一边还在从怀中掏了把东西递给那人。
那城防卫也不拒绝,收起东西后就道。
“城主家办事情!你们这是又来带人走的?上次不是刚来过吗?!”
“嗨,瞧你说的,矿场那边出了点事,急需新人要用!不过城主他老人家要办什么事情啊?也不用这么隆重吧?”
说完他看向城内,城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像是要过节了一样,十分喜庆。
“二公子他要进青玄门了!”
“青玄门!”
二人面露惊色。
青玄门,那可是传说中的修仙大派,能进其中的,哪个不是万中挑一之人。
哪怕是他们的老大,当初入门考核的第一关就被筛了下去,但这也足够老大在他们面前吹嘘一辈子了。
因为他们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青玄门又开山考核了?!”
二人心中一动,从这句话中分析出了另外的一条信息。
“十年一次!你忘了?不过,就你们俩也想进青玄门?呵呵!你以为你们是二公子啊!”
“嘿嘿,我就说说,我就说说!”
“行了,进去吧。”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城主为了庆祝这事,也为了二公子的门面,把那伙人都赶到了城南角,你们要带人走的话,就去城南那找,还有,不要走正街,走小门走,我待会找人给你们开后门,记住,别被人看见,坏了喜事,懂了吧,城主最讨厌别人坏了他的兴致!”
“欸,是是是,麻烦孙哥了,下回哥几个请你去杏花楼,好好喝杯酒!”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
“哈哈……”
目送着那两人离开,那城防卫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百般无聊的环顾着四周。
秦帆微微思量着他们方才的交谈。
“青玄门,应该是一个不得了的势力,这城主的儿子进了门,就跟前世考上了清北一样!”
在这个修仙界里,还有什么值得一方城主如此对待。
“修仙门派!”
秦帆目光如炬。
“这青玄门一定是一方修仙门派,看起来势力还不小,就连这些黑矿里的人,貌似都知道这事。”
而这,也将是他的一次机会!
“只要我能拜入其中,就能修行,也就能在这个世界站稳了跟脚!”
秦帆拳头微微握起。
此身本就是个孤儿,飘无定所,无所依靠,如同无根浮萍,任人宰割,成为这些人嘴上交谈就能换取的筹码。
弱小并不是罪过,只是因为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前世也好,现在也好,不管到哪都是一样。
如果不是秦帆强大起来,那他这辈子也会和他们一样在那黑矿中度过余生。
但既然眼前有了这种机会,秦帆自然不会错过,他只会不断的强大,不断的攀爬,强大到再无人所欺,强大到他才是决定别人生死的那一个人。
爬到那山巅之上,到时候,坐观风云起,俯瞰红尘滚滚。
这一刻,秦帆一念通达,心情舒畅。
嗡嗡嗡,周围的灵气剧烈的波动,原本对他一点都不感冒的灵气,此时发了疯似的朝他身体里不断涌入。
从上到下,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洗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无数糟粕杂质,不断被剔出体表,在秦帆体外形成厚厚的一层黑泥,又臭又腥,整个人身上都黏糊糊的,但秦帆不管不顾,静静感受着身上带来的变化。
渐渐的,就感知不到了时间,感知不到了周围。
厚厚的黑泥,很快结痂,将藏匿在灌木丛中的秦帆,变成了一个人形的石头。
而一晃,这时间,就过去了许久。
这一日,是南明县城主大人的二公子,白剑君,白少年的进门之日。
偌大的城门口,长长的队列夹道欢送,一直延伸了数千米之远,这些人都是城主请来的‘水军’。
城主家里上下也就几十口人,这怎么合的了,生性好面子的城主之意。
自己子嗣进了传说中的修仙大派,若是今后得道成仙,他们白家一家上下,自此几辈子都得要承其荫蔽。
如果不是自己官职太低,他都恨不得整个大疆王朝上下,都能知晓他白家出了个天之骄子。
所以城主大人一发狠,直接用一家一户一斗米,将自己领土下的子民派了出去,为他儿子送行。
看着如此之大的排场,一身雪白素衣,身形纤细修长,干净如雪的白剑君,背负一身行囊,却是不敢迈步向前一步。
“爹,您这实在是苦恼了孩儿了!”
白剑君背负行囊,面露苦色。
一旁的壮汉听后哈哈大笑,拍了拍白剑君,道。
“这算什么,如果不是这南明县地处边疆,太过偏僻,你爹我就算把大疆上下,七十二位县令都请来,都不成问题!”
壮汉拍了拍胸脯,语气豪迈。
但下一秒,话语一转,这壮汉像是变脸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哀色。
“况且,你这一去就是不知什么时候,都说仙凡有别,咱们爷俩这辈子能否再见都不一定,就容为父任性一把吧!”
看着壮汉脸上露出的凄凉,情深意切,白剑君犹豫了会后,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那就由阿父做主吧!”
可谁知这壮汉一听这话,脸上刚流露的悲凉瞬间消失,他一对浓眉几乎是要扬的飞起,随即意气风发的一挥手。
“相送!”
不光是安排了这么多人夹道相送,这城主甚至还请来了乐师。
嗡嗡的吹奏,现场好不热闹。
如果再在面色通红一片的白剑君身上带个大红花,再将这身换成红色的衣袍,你要说这是大官人迎娶新婚夫人都成。
而这一阵的吵闹声音,同时也惊醒了正在一种特殊状态中的秦帆。
“谁啊?好吵啊!”
轰隆隆,这句话如同平地的一声惊雷炸响,吓傻了正在庆祝的这群凡人。
现场瞬间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