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行的人动作很快。
查验完药材无误后,就让药行伙计开始搬运。
很快,
几辆车一会就装满了,然后众人就往侯府而去,期间掌柜的一直在身边说着好话,而且在没人的时候,大掌柜忽然在耳边说了一句话,老谷啊,御医之所以为为御医是给天家看病的,可是有人不想让你行医这背后,必然有不少的道道,侯府是个好地方,好好呆着。
谷御医如今年事已高,自然不再想那些没用的,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双儿女安顿好才是正事,至于太医令随他去吧。
到了侯府,
管事就在府内把药行的草药细细查验了一下,然后给了药行管事银子后,就让侯府侍卫把药材运到码头装船。
随行的亲卫则是见到药材采买完成后,就要向侯爷禀告,谁知被谷御医拉住胳膊,说道;
“等下,老朽跟着一起去。”
“成,跟上。”
亲卫就带着谷御医来到了后院,进了东云楼。
其实侯府昨夜就准备好了,张瑾瑜只是在府上,等采买的药材到位后,就可以出发了,见到了身边亲卫和郎中进来也是着急问道;
“怎么样了,药材准备好了没有?”
“回侯府,已经采买好运到码头了,还有侯爷,谷郎中是京城太医馆以前的御医,而且在药行买的药物有几株毒药。”
亲卫一五一十的把谷御医在药行的行为,知道的都说出来。
张瑾瑜也是转过头看了过来,果然如此,那天这个老郎中行医手法那么老道,必然不是一般的人,御医,这就明了了。
“谷御医可是深藏不露啊。”
谷行仁立刻跪在地上,说道;
“谢侯爷收留大恩,老朽无以为报,只有一身医术,报于侯爷,还望侯爷照顾老朽一双儿女。”
张瑾瑜看到跪在地上的老者,也是起了恻隐之心,要是孤身一人还不敢收留,有家有室的多多益善,只是为何买毒药,就问道;
“起来吧。本侯也不多问了,收下你了,用心就行,至于你一双儿女也在府上任医官吧,府上女眷众多,还是需要的,本侯问你,刚刚亲卫说你买了毒药,为何?”
谷御医就站起身来,恭敬地回道;
“谢侯爷大恩,老朽一双儿女也是继承自己杏林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必然会小心服侍的,至于买的毒药,侯爷南方湿热瘴气多,有些毒症需要以毒攻毒,采买的药材大多数是治疗腹泻去湿气的。”
这倒是不假,有些药材虽毒,但是几样一配就成了解药,就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呢,今后多去去秦府,照顾下本侯的岳父,现在,通知下你儿女准备出发。”
“是,侯爷,老朽这就去。”
张瑾瑜见到郎中走远,就对着亲卫说道;
“告诉宁将军,可以出发了。”
“是,侯爷。”
........
不多时,
张瑾瑜一行人就到了京城安湖码头,各艘楼船也都是调试完毕,赵司赵公公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侯府的车队,就急忙带着皇城司牛百户迎了过来。
“哎呦,侯爷,您可来了啊。”
张瑾瑜骑在马上,老远就见到鬓角发白的一位老太监走了过来,知道此人就是御马监掌印赵司,也没有托大,就翻身下马,走过来说道;
“原来是赵老哥哥,本侯有事耽搁了,真是罪过。”
赵司一听也是如沐春风,心中也是高兴,果不其然,洛云侯对大内残缺之人并无反感,也是乐呵的笑道;
“侯爷说笑了,来的正好,正好,如今天色大明,微风徐徐,正是开船的好时候。”
“那成,赵老哥,咱们也别再等待了,先上船休息,这就出发。”
张瑾瑜看到码头之上早就没人了,除了自己的亲卫,其他人已经登船了,也不在拖延,直接说道。
“好,那侯爷快一点,杂家就先登船了。”
客气了一下,赵司就带着身边皇城司的人登上了楼船。
张瑾瑜来到了马车一边,扶着王夫人和秦可卿等人下了马车,登上早已备好的楼船,看到一切妥当,就对着宁边喊道;
“宁边,通知水军,启程。”
“是,侯爷。”
宁边就在船头打着旗语示意启程,然后就在领航的楼船之上响起了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随即整個水军船队缓缓的离开了码头,向着安湖驶去,准备顺湖水驶入安水在进入运河。
“快,快,把帆拉起来,后甲板塔楼,旗兵依次就为,给后面的楼船新号。”
“是,指挥使大人。”
领航的楼船之上,卢指挥使也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不断的带领船队调整航向,还好今天风和日丽,船上的卫军也是水上的老手,所以一切顺利。
如今安湖之上,乘风而去,碧波荡漾,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生机盎然。
这一幕,
引得王夫人身边的月舒二女看得惊喜不已,倒是杨寒玉有些害怕水,看了一会就回船舱休息去了。
秦可卿站在甲板上,往下看了一眼湖水感到有些头晕,就说道;
“郎君,奴家看湖水看得有些头晕。”
张瑾瑜忙走过来担心的说;
“别看了,走,回房休息下。”
也不等秦可卿说话,就搀扶着进了船舱,楼船的船舱显然是和府上的屋子没什么两样,宽敞明亮,里面的装饰都是奢华无比,床榻桌子椅子应有尽有。
就连隔档屏风也是树立在那,这些看得张瑾瑜也是新奇,也不怕船摇晃倒了。
扶着秦可卿躺在床上,就让宝珠把府上随船的女医官谷子香叫来。
宝珠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秦可卿见此就说道;
“奴家没事,第一次上船难免有些不适,还叫什么医官啊。”
“还是让她看看为好,在说了都是府上的人,方便。”
张瑾瑜哪里肯让秦可卿如此难受将就着,再说了也需要试一试那个小丫头,谷御医可是说尽得衣钵,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不一会,
就见到一位背着大药箱,个头不高的小丫头谷子香走了进来,身穿明黄色的衣衫,一路蹦蹦跳跳的进了舱门,还没到床边,就嚷嚷道;
“谁要看病啊,”
张瑾瑜和秦可卿愣愣的看着小丫头,这就是府上的医官,靠不靠谱,秦可卿在床上用眼神瞪了一下张瑾瑜。
张瑾瑜知道可卿的意思,就尴尬一笑,然后对着小丫头说道;
“等下,你就是谷御医的女儿谷子香?”
“是啊,如假包换,怎么了?”
小丫头还有些不解,不是来看病的嘛,问那么干什么。
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还看不看病了。”
张瑾瑜见到小丫头还不耐烦了,也是有些无语,先试一试吧,就说道;
“看,夫人有些头晕。”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丫头一挤,从凳子上挤了起来,宝珠见了就想呵斥,却被张瑾瑜拦住,
“别出声,让她看病重要。”
宝珠就噘着嘴不服气站在那。
小丫头则是直接伸手,摸了秦可卿的手腕把了脉,然后摸了摸秦可卿的额头,最后拿出银针,行云流水的在秦可卿的胳膊上扎了起来。
看得张瑾瑜心惊胆战,但是再一看秦可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暗道,小丫头倒是有真才实学,脾气大没事医术好就成。
“哎,还真舒服,谢谢你了子香。”
秦可卿明显感觉舒服多了,就睁开眼谢谢小丫头。
“不用谢,夫人就是昨夜,应该受了风寒,凉汗了,如今上了船风一吹,必然是头晕脑胀,我再给夫人熬一碗清热安神的药喝上一天立马见好。”
小丫头神采飞扬的在一旁解释道。
张瑾瑜一听到小丫头说秦可卿昨夜受了凉,也是脸色一红,想起昨夜荒唐之事,难免有些尴尬,就说道;
“那夫人就好生歇歇,为夫出去看一看。”
“郎君小心些,宝珠把披风给侯爷披好。”
“是,夫人。”
秦可卿叮嘱一句让宝珠拿了披风给侯爷披上。
张瑾瑜穿戴好,见无事之后,就打开房门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之上。
甲板上也是早就没了王夫人一行人的身影,都是先锋营的弟兄们在巡逻瞭望。
也是,甲板上的风明显变大,寒气还是很重的,尤其是湖面上基本一个样,看了一会必然无趣。
张瑾瑜裹了一下披风,继续往前走去,到了船头。
见到宁边还是站在船头楼舱之上指挥着,
就问道;
“宁边,什么情况?”
“侯爷,很顺利,船队已经进了安水,夜里就能到福灵郡码头了。”
宁边也是一脸疲惫之色回答着。
张瑾瑜看见宁边这个样子,也是埋怨,就着急说道;
“你把船指挥交给段宏盯着,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这段水路没问题,我是担心进了江北地界。”
“侯爷的意思是,江南那边可能生变?会在河道上埋伏我们。”
宁边看到侯爷的担心,然后就试探的问道。
“猜测而已,本侯爷不知道,但是小心为上。”
张瑾瑜站在甲板上看向了南方,也不知道那些人得了消息会如何,不管如何要是招惹老子,必然不会放过他们,知趣的另算。
“是,侯爷,末将知道了。”
宁边不在坚持,让亲卫给段将军说一声,自己就抱拳退下去休息。
另一边,
段宏接带了亲卫的传令,更是亲自带上士兵,开始从楼船的尾部开始巡查,之所以如此小心,就是段宏本身是步将,对水军是一窍不通,只得小心为上。
而在船头的张瑾瑜,看着庞大水军在河道上行驶,也是心有澎湃,忽然一声响雷从前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