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你听前面是什么声音?”
“是啊,头,好像是从前面的那条街传来的,啊哈,困死了!”
金陵城内,
从金陵知府衙门出来巡逻的捕头和捕快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行人也是懒懒散散的走在街上,不时的打着哈欠,还有的人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听到前面“轰隆隆”的声音,几位还没睡醒的捕快就问道。
“什么,什么声音。”
捕头也是睁着稀松的眼皮望过去,只见远处一群黑影从前面的街口闪了过去,速度很快,
再一看又好像没有,什么东西。
就立刻警觉起来慢慢带着人沿着墙角靠了过去,到了一个转弯处,伸出头。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黑影,是骑兵,大批的骑兵。
立刻就醒了困,忙喊道;
“快,快,把火熄灭了。前面是大批骑兵!”
话音刚落,身后的捕快赶紧把手中的火把扔在地上并迅速将其踩灭,那速度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最后一位捕快躲在街角石头柱子后面,小声问道:
“头,怎么办,是金陵城破了嘛?咱们这哪里来的大批骑兵?”
捕头也是不明所以,没好气的骂道;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别说那么多骑兵了,就是一个咱也对付不了啊。”
看着前面街道上那条长龙似的队伍,一脸的惊骇,如此精良的骑兵必然是外来的,那铠甲的样式自己可没见过,
“头,咱们在这也不是办法,赶紧先撤吧,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完蛋了。”
“是啊,头,快点走吧。”
捕头听到身后的手下七嘴八舌的招呼自己快点走,就是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前的骑兵去的方向,好像是旧宫,老天!
捕头留了個心眼,看到骑兵去的方向后,也不敢在这逗留,就对着身后说道,
“快撤,先回衙门。”
“是,头。”
一群人就小心翼翼的,从墙角摸了过来,过了一条街,再也看不到了,这才撒丫子往回跑。
到了衙门口,几人都是用力拍门,
“开门啊,快点开门。”
“来了。来了。大半夜的瞎喊什么。”
门房管事刚打开门,就被外面的捕快一拥而进,差点被挤倒。
那样子就像身后有什么一样,管事骂道;
“挤什么,挤什么嘛,后面还有鬼追你们啊,”
门房的管事看到刚刚出去的人转眼又回来,而且慌里慌张的,连火把都没了,好似有人追来一样,就诧异的向他们身后看去,结果,街道上什么人也没有,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于是,更加生气。
捕头一见,立刻拉住门房的管事,小声说道;
“快关门,别说话,外面有大批骑兵,你没听见啊,我去汇报给知府大人。”
说完也没理会那还在那愣神的管事,就往府衙后面跑去,刚离开没多远,门房管事立刻关门,然后留了个缝隙,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下,还真有,不远处可是有打雷的一样的闷响。
吓得管事,急忙把大门关上,又把门的门栓给插上,这才轻拍胸口松了口气。
捕头来到府衙后院,进了后屋,
然后立在门外,敲了几下门,见门内没有反应,就用手使劲地拍了起来。
“砰砰。”
“谁啊,”
贾雨村在里面不耐烦的嚷了一句。
“老爷,外面出事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事吗,大半夜的,真是的!”
贾雨村无奈起身,穿了件外衣,然后点燃屋内的油灯,昏黄的油灯照亮了屋内,捕头见了,知道大人已然醒来,就说道;
“大人。骑兵,外面有大批的骑兵进城了。”
“什么,骑兵?”
屋门,忽然被打开,金陵知府贾雨村忙的打开房门问道;
“骑兵,什么骑兵,你哪里知道的消息?”
“大人,小的刚刚去外面巡逻的时候在前面二道街口看到的,骑兵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捕头在那用手比划着,贾雨村则是想了下,知道必然也是官兵,谁能在江南的地方有大批骑兵啊,想了下也没有头绪,就问道;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捕头往旧宫方向指了指,贾雨村立刻明了。
“禁军四卫,会是谁呢?”贾雨村暗暗思量,转身叮嘱捕头:
“你先下去吧,这事不要声张。”
“是老爷。”
贾雨村让捕头先退下去,关上房门,坐在屋内椅子上暗自猜测。
必然是京城来的人,应该是林大人的事?贾雨村生于仕宦之家,也是满腹经纶,中过进士,做过知府,后来被上司参了一本,然后罢官回原籍,可是心有不甘心,又来到金陵拜访故交,甚至求到了林如海林大人头上,给其女林黛玉做了几天教书先生,林如海这才推荐自己给了贾家。
靠上了贾家这才某得金陵知府的肥差,林大人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可是,盐政哪里是林大人一个人能弄的了的,不说别的,八大盐商哪一个背后没有人,哪一个没有靠山,自己也只能敬而远之了。
可是这次,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还需等天亮细细打探才是。
就在贾雨村琢磨的时候,
张瑾瑜大队人马已然快到了旧宫,看到不远处的旧宫,也是赞叹以前的大内不比京城的差。
仅仅是宫门修的跟个小城门一样,往远看里面的建筑也是高耸屹立在那,只是宫墙的颜色陈旧,还有不少地方有些残破,其他的倒是完好如初。
“赵公公,马上就到了,你说怎么办?”
身后紧跟的赵司,颠簸了一路,也是颇为受苦,苦着脸说道;
“到了那自然是侯爷做主,四卫军由侯爷节制,咱们的人也可以在旧宫休息,那里很多地方都可以改为军营。”
“那好,可是今晚事太多了,还需要忙一晚呢,”
张瑾瑜也感到时间紧急,没法浪费时间,就提醒了一下,赵司赵公公更是苦着脸答应下来。
“来人止步,下面的人是哪部分的?”
旧宫宫墙上早就站满了在此等待的禁军人马了,一位统领站在墙上大声质问着,
“吁……停下。”
最前面的宁边则是带着先锋营的人马停在宫门外的水桥外面,喊道:
“江南钦差大臣洛云侯和京城大内御马监掌印赵公公在此,让你们统领出来回话?”
听到下面的人呼喊,墙上的武骧左右卫统领则是眯着眼看了下去,都是精锐骑兵,确实不是江南的,难道出了何事。
“可有凭证?”
武骧左右卫统领庞恩成问道。
张瑾瑜看了一眼赵公公,示意该你出马了。
赵司坐稳,骑着马就往前走去,骑马走的急,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来到水桥前,没好气的骂道;
“连本都督都不认识了,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杂家。”
听到赵公公那中气十足的话语,庞统领立刻快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厂公怎么来了。
“快,快,打开宫门,你去通知腾骧左右卫统领易将军,”
“是,统领。”
身后的亲兵立刻去汇报,而下面的禁军则是迅速打开城门。
张瑾瑜见了就让前营人马先进去,老规矩控制了宫门,后面的人马才依次鱼贯而入,走到了宫门前,见到武骧卫统领恭敬的站在那就问道;
“庞统领,你的武骧卫有多少人?”
“回,侯爷,武骧卫有左右两卫,一卫军五千人,共一万禁军。”
庞恩成即刻接话回答。
“那腾骧卫呢?可是一样?”
“回侯爷,腾骧卫自是一样,不过腾骧左卫是五千骑兵。”
张瑾瑜眼睛一亮,骑兵好啊,这下可有前锋了。
“庞统领,江南大营在何处?”
“回侯爷,江南大营在苏州,金陵还有在江北郡地界上,有江南守备大营在那。金陵城只有禁军和府军在此。”
见到侯爷问话,庞统领自然知道是出事了,可是出了何事就不知道了。
张瑾瑜倒是有些奇怪,为何不在金陵呢,难道是朝廷这样安排的,
“为何不在金陵,可是有何事?”
“回侯爷,江北郡出现大批匪徒,为了保证金陵的安危,江南守备将军汤正就把大营安在那,阻拦匪徒过来,至于江南大营则是一直在苏州驻扎,那里有江宁织造局在那,是内务府下的令。”
庞统领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张瑾瑜对这个汉子倒是有了好感,军人的气息纯粹,就是牵扯到内务府就有意思了,还有江宁织造局,一看就是块大肥肉啊。
“禁军,集结待命。”
“是,侯爷。”
旧宫的校场之上,大批的禁军士兵开始出来集结,看到禁军的人衣甲鲜明,那么晚起来也是毫无怨言,可见留守的禁军将领是有两把刷子的,与府军简直是高下立判。
在此时,腾骧卫统领汤正走过来就是单膝下跪,
“末将腾骧统领汤正,参见侯爷,参见厂公,末将来迟特来请罪。”
这话说得漂亮,张瑾瑜抬眼看向跪在那的腾骧统领汤正,身材高大,长得倒是普通,可是嘴甜啊,就笑着说道;
“起来吧,来的不晚。”
“谢侯爷,谢厂公。”
然后站起来立在一边,不再言语,有眼色,有才情。
张瑾瑜见了倒是对他们高看一样,禁军别的不说,就是这种态度和意识,就能排得上号了,大武关内各军不也是那样,简直没眼看,看到身边乐呵的赵公公。
张瑾瑜也是调笑着就对身边的赵司大公公说道;
“赵公公,果然是调教有方,未曾想在江南的地界,禁军还是如此精良,将军也是本分,本侯可是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