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内,
苏金凯喊得一嗓子,倒是吓了张瑾瑜一跳,这老小子声音那么大,没好气的问道;
“苏会长是犯了什么事,还要本侯救你,来说说吧。”
苏金凯看到侯爷的神色有些不开心,心中更是惶恐不已,又是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斗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了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衣襟,苏金凯知道自己的生死,或者说一府老小的生死就在今晚了。
也是暗自咬牙,狠了狠心,说道;
“侯爷,东平郡王的麾下的秘卫在江南大肆联络旧部,就连府衙将军皆听其令,八大盐商哪里敢忤逆,都是自觉上缴银子,小的虽然做了很多坏事,可是侯爷,小的万万不敢加害朝廷的钦差和侯爷您的啊。”
东王穆莳,张瑾瑜心中也是一惊,好家伙,是那个家伙出手了,而且此人,自己也是来京城以前调查过,据调查穆莳一直在京城外居住,不是说不理朝政,一心在山庄休养嘛。
可是现在这手笔,哪里是一個闲散的王爷能做出来的,东王好手段,好人才,
“那你可知袭击水军的人可是有哪些人嘛。”
苏金凯心里也是挣扎,神色惶恐,有些不敢言语,张瑾瑜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苏金凯的眸子,
“说!”
“是,是侯爷,据小的所知,河上想要袭击朝廷水军的船队,必然是要有漕运卫军的人参与才行,袭击船队都是靠着卫军的人操控船只,而袭击的人除了卫军的人,应该还有东王在江南的私军,小的甚至猜测江南大营还有金陵守备将军也是应该知道一点,毕竟他们可都是以前在东王府麾下效力的。”
苏金凯也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说出来。
张瑾瑜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东王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这点人能成什么事,还有所谓的盐商,看着肥头大耳的苏金凯跪在下面,这不就是待宰的肥猪嘛。
“那你可知穆王爷为何要这么做?”
苏金凯也是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第一关算是过了,听到侯爷发问,想了想才说道;
“侯爷,您可知道东王府以前可是控制了江南大批的产业,富可敌国,可是自从东王府失了兵权之后,麾下的将领也是打散分开,早就心思各异了,这江南地界可是接圣驾数次啊,内里权贵早就分完了,所以只有盐还是大头,每年的一半利润可都是进了东王府。侯爷,这次您来可是为了林如海林大人,”
张瑾瑜倒是对这苏金凯有些刮目相看了,是个小人物,知道就好,点了点头说道;
“你倒是聪明,起来吧,猜得没错,林大人现在如何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金凯虽然跪在那有些难受,可是哪里敢有其他动作,侯爷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话,心底的那股气一松还真有些支撑不住了,又是磕了一个响头,然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有些哆嗦的回道;
“侯,侯爷,小的虽然在金陵领个头,可就是一个明面的人物,在金陵商界我说了算,可是苏州,扬州地界我就无能为力了,苏州盐商的江会长,还有扬州盐商的汪会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也是控制了江南的大半的盐业。尤其是扬州那可是直接分了一半的,汪会长势力在南边横行霸道,林大人如何也是要看他的脸色。”
“哦,有意思,汪会长,汪什么?”
张瑾瑜估摸了一下,问道,
“回侯爷,叫汪应寒,乃是扬州乡绅世家,族中更有不少子弟在江南任职,只是官职不高。”
苏金凯也是把汪应寒的老底都掀开了,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怎么也要纳投名状的。
再说,汪家可不仁义,那么多带血的银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收的,要不是他,江南的盐商怎么可能被逼迫至此呢。
张瑾瑜很是满意这胖子的态度,想了想,江南八大盐商甄别开来,到底是杀几个才好,如果没有问题,公平公正,都照顾到,一地一个,看看谁知趣了。
“你个老滑头,本侯问你,林大人状况如今如何了?”
“呃,侯爷,这小的真不知道,扬州小的是一直没去,苏州更是不沾,倒是听别人说,林大人病倒了,具体什么样小的不知啊。”
苏金凯也是哭丧着脸,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再者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不咬人,姓汪的那条狗可是狠角色,哪里敢随便过去,要是一个不好可能就回不来了,呃!自己不就是那个会叫的了吗。
“林大人病了,这么巧。”
张瑾瑜也是一时狐疑,林如海也算是皇帝心腹,身边不可能没有皇城司的人护卫,而且戴权可是派人先过去了,现在也没个信传来,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心中有些烦闷,
“金陵另一个盐商是谁?”
苏金凯心中一紧,预感有些不妙,想问又不敢说,只得回道;
“侯爷,是黄如泰,也是位跑腿的,想来。”
本还要说些好话,看能不能保住此人,谁知张瑾瑜直接打断,
“不杀他难道杀你吗,谋逆一案,本侯还是要下手查办的,行了回去好好理顺下等待传令,然后给我去一趟薛家把他家的生意给我捋一下,以后就是侯府产业了,那些什么掌柜的要么用要么死,让他们自己选,能办吗。”
“能,能,侯爷,不,主子,您只要来一个管事的人就成,其他交给小的。”
苏金凯立刻答应下来,心中也是有些惋惜黄如泰,一条好狗没了,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马上成了一条狗嘛。
“嗯,那就好。”
而在薛府,
薛蟠见识了洛云侯府的威势更是羡慕,自家的事解决了,妹妹更是一步登天,也算有了依靠,自己内心更是火热无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亲芳泽,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兰。
想到这更是心痒难耐,浑身燥热,
就忍不住出了屋,叫上贴身小厮宝贵,对其吩咐道,
“宝贵,多叫几个人跟着,咱们今晚再出去乐呵乐呵。”
“爷,可不成啊,老夫人说这几日可是外头不安稳,还是在家中稳妥一些,您要是出去,小的可就难受了。”
听到身边的小厮在那唠叨着,薛蟠更是一脸的不耐烦,什么时候本公子是你们来管的了。
“少废话,本公子就问你去不去?”
薛蟠冷着连问道,小厮吓得呐呐不语,只得点头;
“是,公子,小的这就去。”
不敢在劝慰,只得出院子去安排了,薛蟠见了也是满意的一笑,然后回了屋,拿出了一沓银票揣在怀中,并且也是盘算着,这几天开春,秦淮河的青楼这几日也到了要举行花魁选举和诗会的日子,那可是金陵的盛况,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年轻俊杰的翘数,想到这更是心痒。
今个一定要去金陵的云良阁看看,柳如兰要是能见到,必然是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意。
想到这,薛蟠再也忍不住,走出了院子,出了薛府,带着小厮仆人往秦淮河走去。
而在金陵还没有回去的苏州会长江春月,也是派人打听薛家的事情,薛家在金陵可是望族,仔细打探一问便知。
心腹管家回来后就汇报,
“老爷,薛家的事打探清楚了,”
江春月心中一喜,急问道;
“怎么说?那些可都是真的。”
管家伸手用衣袖擦了汗,回道,
“老爷,薛家的老爷确实死了,薛家也是有些大不如以前了,可是薛公子所言非虚,确有其事,而且盯梢的人来报,薛家的薛夫人带着女儿直接进了码头卫军的大营,上了楼船,然后被卫军的人恭敬送了出来,对了,薛公子也是一起出来了。”
江春月眯着眼,心思翻转,立刻想到薛母可能直接面见了侯爷或者是侯爷的母亲,不然不可能直接把人带出来。
薛蟠的事自己早就知道了,夜里就留了人看着,清晨薛公子被洛云侯的人教训而且被抓,自己差一点以为昨夜老鸨说的话是假的,未曾想到了此时都是真的。
那自己可就有希望了,虽为盐商可是背后的靠山自己感觉不太可靠,东王府的人除了来拿银子,这次去的信连回都没回,简直是又当又立。
至于江南大营的人更是喂不熟的狼,自己这一次希望能花钱消灾,至于其他人自己可没本事串联,关外的猛虎可是吃肉的。
“能不能请薛公子面谈?”
管家想了下,也是谨慎回道;
“老爷,应该可以,不久前薛公子出了府邸,往秦淮河的方向去了,想必是要寻欢作乐,这几日秦淮河可是要举行花魁选举的,再加上诗会,必然是群英荟萃。”
“好机会,快,让人准备车架,去秦淮河。”
江春月眼中精光一闪,立刻知道机会难得,急忙吩咐下去。
“是,老爷。”
就在江春月忙活的时候,张瑾瑜也是满意自己的收获,看着黄胖子也是不在冷着脸,
“处理完了,本侯也不要银子,直接就地在江南采买物资,直接送到平阳城侯府就成,自有人交接,可明白?”
“是,主子,小的一定会办的妥妥的。”
苏金凯也是看清了世道,要跪跪的彻底,直接就是依附的样子,张瑾瑜也是感慨,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
“记得就好,用心为侯府办事,本侯是记在心里的。”
苏金凯也是挤出了一点眼泪,一脸的奴才相。
忽然,
苏金凯想到,侯爷来了金陵也没见过江南的秦淮河,这几日可是一年一次花魁选举,是少有的盛状,京城和江南各大书院,诗社,还有青年贵公子云集的地方。
侯爷想必也是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