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阁内,
龟公捂着留血的手掌,站起身子,艰难想往东面走去。
哪知道刚一挪步,吓得东面的学子齐齐后退一步,里面有几人都是一脸的不安之色。
这一幕,张瑾瑜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此时许仁涛就站出来,喊道,
“慢,这位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些事可以慢慢商量着来,家父可是江南转运史许德林,还请公子.....”
“掌嘴。”
张瑾瑜哪里想听此人说话,许仁涛话还没说完,被亲卫抓了过来,一脚就给踹跪下,然后左右开弓扇了起来。
“啪!啪!”
“啊。”
随着惨叫声响起,许仁涛的脸肉眼可见得肿了起来,亲卫凶狠的模样更显得穷凶极恶了,两位山长也是被震慑不敢妄动。
龟公更是一步一个哆嗦,走过去,一指最里面的一位年轻后生,大喊道;
“是他,就是他,公子,就是他给小人银票的。”
此人一听立刻转身就要跑,
“拿下。”
张瑾瑜也是让亲卫直接把人拿下,亲卫迅速垫着脚跳了过去,一个飞踹,此人立刻摔了個狗吃屎,然后就被亲卫所抓。
“放开我,放开我!”
被抓住的书院的弟子拼命地在挣扎着,然后恨恨的看了过来,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可能落不得好下场,更是想让四周的师兄弟来救自己。
看到这么闹腾,亲卫直接一手扇了过去,哪知道此人竟然挣脱了还要跑。
此时亲卫不在留手,直接抽出弯刀割了此人的脚筋,然后这才把人带回来。
谁知,四周身穿白衣的书院子弟都是躲避此人的眼神,就连两位山长都是心思翻转,猜测此人到底是谁。
看到无人敢出头去救这位弟子的时候,京城书院的人则是摇了摇头,未曾想到江南这些书院都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不堪入目,今日的事明显是学子有预谋的安排,才导致的后果,其书院的山长更是负有责任。
这时,
京城的云山学院的山长卢廷玉摇了摇头,实在看不过去了,不得已站出来,拱手一拜,说道;
“公子,老朽乃是京城云山书院的山长卢廷玉,恳请公子收手,都是些大武的学子,如此糟践恐怕有伤天和,能否私下里处理。”
张瑾瑜这才把头转到了西面,看着一群青衣之人都在一边看着,还有人敢出头,不愧是读书人,北边的人义气就是重一些,
“卢山长,此事能给你面子,可是那些人谁给本公子面子啊,看看西边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本公子觉得还不如不要了,万一进了大武的朝廷做官,反而倒是有些担心了。”
卢廷玉也是一惊,此话怎敢如此说,要是被言官知道必然是一场风波,急忙道;
“公子,严重了,必然是不会的,都是一时糊涂。”
看到此人还有些规矩,张瑾瑜也是卖了一个面子;
“糊不糊涂心里明白,审审就知道了,如果说实话就不再动刀,如果不成那就不要怪本公子不客气了,把刀收起来。”
周围的亲卫也是把刀压回刀鞘之内。
“你看看你,本还来能保住一双脚的,现在可是废了啊。”
张瑾瑜摇了摇头在那可惜的说道,一脸的惋惜之色,那笑容冷意森然,跪在地上的弟子恐惧大叫,
“你们是土匪,土匪。”
“说吧,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张瑾瑜用手捂了下口鼻,酿的,这味道,晦气,不禁吓啊。
原来下面书院的弟子吓得失禁了,有些语无伦次,一脸的魔怔。
张瑾瑜摆了摆手,然后亲卫把此人拽着拉的远一些,周围的恩客都是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里面。
“停,别打了。许公子,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说话的?”
张瑾瑜也是叫停了亲卫的动作,看着满嘴是血的许仁涛就问道,此事这个家伙必然知道的。
许仁涛也是惊魂未定,吓得六神无主有些求救似的看向庄孝义,这一眼倒是给张瑾瑜提了个醒,还有一个大鱼呢。
“你是说此人,那庄公子,你来说说。”
顺着许仁涛的目光,张瑾瑜看过来,坐在那没有动的庄孝义,听闻那人问话也是心里一突,知道父亲的官职说出来也没用,只得如实回答;
“咳,这位公子,想来是误会,只不过是在一起发生口角罢了,没有什么大事啊!”
“嗯说的也是,可是你看我像傻子嘛,没有什么大事是什么事,说说,本公子想听。”
张瑾瑜还是没有生气,倒是在让庄孝义再来说一遍。
庄孝义也是顿感冷意从心底升起,然后只得说道;
“公子,也没什么事,就是许仁涛想和薛家联姻,可是薛家乃是商户不能为正妻,所以想纳为妾,可是薛家必然不会同意的,所以才有了这次试探,而且还让我等书院子弟帮衬一下,毕竟同为江南学子,所以也就答应了。”
“哦,算你聪明,那主谋就是此人了,也没冤枉拿他。”
张瑾瑜这才明白红颜祸水啊,这是盯上薛家的产业了,也不看看本侯都还没有着急下手呢。
“来人,把此地收拾一下,继续跳舞,这几人暂且押回旧宫看着。”
“是,公子。”
其他人闻言也是暗自琢磨,这就给押走了,旧宫不是禁军的地盘吗,忽然都是一惊,洛云侯,那位公子是洛云侯。
江春月更是想到了此处蹊跷,再一看到苏金凯也是跟在最后面,心下更是确认了,而且也是暗骂,苏老鬼的动作真快,竟然都靠了上去。
看着如此狗腿子的样子,显然是初步谈妥了,心中更是焦急,如果自己不快一些,到了最后可能就晚了。
想着也是往前挤了进去。
而那些江南书院的弟子和山长始终没有在言语,心底多少猜中了张瑾瑜的身份,更是不敢造次,并且也是有些羞愧,此事毕竟是自己人惹出来的,早有预谋,要是传出去可是丢尽了脸面。
就在准备散场时候,
云良阁的外面来了大批的捕快,金陵知府的捕头带着捕快来到一楼里面,喊道;
“谁报的案,嗯?怎么死人了,谁下的手?”
捕头见到青楼死人了,也是大为惊讶,还真有事,就大声问道,可是周围的人都是往后退缩,不敢言语。
倒是许仁涛大喊;
“是他,是他们杀得,我是许仁涛,快来救我。”
捕头定睛一眼,果然是许公子,只是成了这样,怎么回事,见到前面的人没有理会,还要走,就呵斥一声,
“站住,你们竟敢如此大胆,还有没有王法了。”
宫怀玉见了则是暗道一声,一群白痴废物,真要是激怒洛云侯,都杀了也没人问啊。
只有赵学伦和顾淑青二人喝着茶,摇了摇头,好似是惋惜一样,虽然没见过洛云侯,可是家父早就交代过,不可得罪侯爷,必要时候可以结交一番,哪曾想江南这些人那么头铁。
张瑾瑜走在前面继续上了楼,头也没回,出声道;
“给你们三息时间,滚出去,不然贾雨村来了一样治罪。”
捕头听了大怒,可是身后的一位头目则是忽然拉着捕头的衣角拽了一下,示意照做,然后一下子身后的捕快都涌了出去。
捕头一愣神,不明所以,心中忽然一动,也是跟了出去,到了外面说道;
“你们是何意,竟然。”
“捕头,那人是洛云侯啊。”
队伍里说出了一个声音,瞬间捕头就是有些后怕,看看云良阁内,也是不敢再逗留,狗日的,要被害死了。
“快撤,快撤,把事情给知府大人汇报。”
一众人也是快速离开了。
就在张瑾瑜回去的时候,薛蟠也是一瘸一拐的跟着,本想说一声谢谢,哪曾想被亲卫拦下,
“薛公子还是回家请个郎中看看,侯爷不方便见客!”
“那,好吧。”
薛蟠也是无奈,只得在小厮的搀扶下,歪歪扭扭的走了出去,江春月见了侯爷上楼了,赶紧追上,喊道;
“公子,公子,小的有要事求见,要事求见啊。”
前面的张瑾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竟然是帮着薛蟠的那个人,一脸的诚恳的焦急神色,不住地往这边看。
身后的跟着的苏金凯也是回头看了过去,竟然是他,难道也是来,想了下还是在侯爷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主子,此人是苏州商会会长,八大盐商之一江春月。”
“让他过来。”
“是,公子。”
张瑾瑜也是满脸的笑意,这些人精,动作够快的,果然是一会之长,有点风吹动就知道了,那也不对,扬州的会长为何没来,看样子内里有事啊。
接着继续走了上去,而身后的亲卫不在阻拦江春月,跟着一起上了楼。
楼下的大厅,各个书院的弟子都是惊魂未定坐在那,山长更是忐忑不安,柳如兰的曲子怎么也唱不出来了,只得退下。
云妈妈看到龟公被带走,也是无法,赶紧让人收拾干净,然后登台说道;
“刚刚出了点小事,花魁献艺继续,下一位是京城燕春楼的李香君。”
介绍完云妈妈就下去了,然后高台之上漫步一位浑身青绿色的曼妙女子,手中拿着油伞,一步三回头的走上了高台,不一会就用俏丽的音节唱了起来。
后台的琴音也是缓缓响起,那些恩客见了也是大声喊着好,气氛立刻活跃出来,好似忘了之前的事一样。
只有山长派了身边长随交代道;
“快,快去转运史府上,告诉此间发生的事,让许大人想办法。”
“是,夫子,小的这就去。”
然后长随迅速的跑了出去,出了云良阁,向街上跑去。
楼上,
张瑾瑜也是进了包厢,见到几女围在一起嗑着瓜子欣赏着李香君的舞姿,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是不再问,转头又出了包厢。
来到了隔壁,对着身边的亲卫说道;
“让江会长进来。”
“是,侯爷。”
门外的亲卫也是把江春月带了过来,屋内,苏金凯也是给侯爷再次倒了碗茶水放好,然后恭敬退下,站在侯爷身后,略微多了半步在段将军的身后侧站定。
江春月,
整理了下衣襟,走了进来,二话没说也是直接跪下,
“侯爷,小人苏州商会会长江春月拜见侯爷,”
然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那做派倒是和苏会长是一个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