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大内,养心殿,御书房内。
武皇周世宏说完也是默默走回到书案后面坐下,然后又从案几上的最左面,拿出了洛云侯上的折子,慢慢用手翻开,里面的边军将领和洛云侯的印章签名历历在目。
戴权也是知道陛下迟迟拿不定主意,朝廷打是有打的实力,可是这个决心谁都不干轻易下,且提侯麾下本部近二十万骑兵可不是那些普通牧民,拿着刀就冲的的家伙。
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骑兵,纵横东部草原无敌手,就是鲜卑人的征东部也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想要正面击败,或者击溃他们还真的不太现实。
周世宏也是坐在那沉默不已,看着手中的奏折,心里想着怎么打,洛云侯的把握到底有多大,不断地在心里权衡利弊。
就在武皇沉思之际。
长乐宫,
太上皇也是接到了密信的事,就对着太监总管夏守忠问道;
“可是晋北关又出了事,那个且提侯后又来了?”
“回太上皇,是的,且提侯亲帅大军前来,麾下第一猛将大当户亲自督战。”
夏守忠在那把信件拆开看了后,大致说了一遍,周圣卓也是摇了摇头,这個且提侯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你把信件读读,怎么会在今次求援呢?”
“是,陛下,奴才马上就说。”
夏守忠大体看了一下,就读了起来,
“回太上皇,暗卫传来,且提侯率三十余万大军,连日猛攻晋北关,守军伤亡惨重,而且柳芳援军虽到,可是敌人太多,不得已侯将军开始向后方各郡城求援了,看样子战况不乐观。”
“嗯,柳芳去了都没稳住,东胡人。”
太上皇也是一脸的阴沉,记得自己继位的时候,东胡人不过是鲜卑人治下的一个大部落,每年都还向自己还有朝廷示好,换取物资。
如今反了鲜卑人成了东部草原的霸主,可见领头人是多么的有远见。
如今的东湖人也是尾大甩不掉了,竟然有朝一日,成了大武的心腹之患,想了想也是烦闷,
“对了,皇上那可有什么对策?”
“回太上皇,好像还没有,陛下没有召集内阁大臣,也没有召唤那些老国公一起商议。”
夏守忠不敢造次,把宫内的事和养心殿的事说了一遍,听到此话,太上皇反而不发愁了,
世宏应该是下定决心了,自己心里也是没把握,可是如果在退让,万一大武内部松动一下,东胡人在大武边上,撕开口子那就不好收拾了。
此战必然是要打的,怎么打,何时打才是大事,洛云侯可谓是奇才啊。
“知道了,此事不要外传,盯着就好,万万不可大意,信烧了。”
“是,太上皇,奴婢必然守口如瓶。”
夏守忠回应完,也是拿了一个火盆,来到烛光前,点燃手中密信,见到起火就把烧着的信件,丢入火盆中,直到燃烧殆尽。
养心殿,
御书房内,
武皇也是慢慢品读洛云侯的折子,自己也是算了一下,京营有五万骑兵,禁军七万骑兵,但是单人单马,想要奔袭最差都是一人双骑,最多凑出三万骑兵,各个边军可以集结九万铁骑,洛云侯也能出三万,加起来也就是十五万骑兵,差距还是很大的,且提侯的本部就有二十万之众。
可是又往下看,晋北关下消耗战,此战是用步军消耗东胡人右贤王所属的力量,倒是一步好棋,可是战况瞬息万变,那些依附东胡的部落可不缺少步军的,武皇想到这也是一阵头疼,计策虽好,可是怎么去实施就差得多了。
还是应该当面问询洛云侯的意见,想到了张瑾瑜,武皇就抬起头问道;
“戴权,洛云侯如今在江南如何了?”
戴权站在下面时刻的看着,见到陛下一直沉思也不敢打扰,现在问话,也是反应迅速,回道;
“回陛下,赵公公也是回信,如今金陵城也是在禁军四卫军的控制之下,侯爷到了那连夜抄家了卫军各级将官的家,但是被金陵留守副指挥使桂一甫劝诫,少动兵刀,洛云侯也是即刻收手,没有扩大抓捕,倒是把贾家的九房的人给为围着了。”
武皇一听算是欣慰,江南还需要稳住,要是今年秋真要是开战,钱粮还是需要江南出的,至于贾家的人,一个偏房如此为威作福早就该死了。
“嗯,洛云侯还是顾全大局的,没让朕白费一番苦心,朕倒是想洛云侯快一些处理完回来,好好商讨一下北地到底怎么打,什么时候打才好。”
戴权也是一怔,皇上是下定决心要打了,这可是惊天的大事,难道不召集朝臣商讨一下,可是没敢多嘴,
“回,陛下,洛云侯定然会处理妥当,只是陛下,如今还需要朝臣一心啊。”
听到戴权的提醒,武皇笑了笑,这些文官也是就长了一张嘴,能办事的可是太少了。
“对了,户部的人查完了,说是查下面各郡城的粮仓,查了没有?存粮如何?”
戴权则是一惊,这,怎么说。
只得愣在那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武皇刚放下奏折的手停住了,狐疑的问道;
“你个老货,有话快说,说说怎么了?”
戴权立刻跪下,回道;
“回陛下,京城和中州各郡城的粮仓都是满满的,每个月都有漕运补充粮仓,没有亏空。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说。”
武皇心中一沉,难不成粮仓有问题,那秋后的仗可就悬了?
“回陛下,朝廷的派去的人仅仅查了东山和晴川二郡城的粮仓,哪成想二城粮仓就在当夜烧成白地了,一无所有。”
戴权也是小心的说着,哪能不知道下面的人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
武皇周世宏气的直接扔了奏折,大怒道;
“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两城知府郡守怎么说?”
“回陛下,说是天干物燥不小心失火了?救援不力导致的。”
“呵呵,不小心失火了,真是可以啊,拟旨,东山郡和晴川郡城城守,以及四品以上官员全部炒家拿下,押解进京严审,再发邸报,凡是存粮不够,出问题的的,此地所有四品以上官员直接抄家进京严审不戴,两郡的人由禁军大统领安排人去抄家,看看到底藏了些什么,派骑兵去,速度要快。”
武皇心中大恨,文官一直说是要权,要争,可是就这样忠心的吗,也是隐约对文官上下有些不信任起疑心了。
倒是勋贵那边,虽然小错不断,可是从户部沈中新和杨公公那了解到,勋贵们都是东拼西凑,倒是把欠的账目平了,反而是文官的官员拖拖拉拉,至今还没有收到一半,真是大谬。
“是,陛下,老奴即刻传旨,陛下,大统领那老奴亲自去说。”
戴权也是在地上叩首回道。
“嗯,起来吧,你皇城司的人也要跟上,去看看,那些粮食到哪里去了,谁拿的,查清楚!”
“是,陛下。”
后宫,
慈宁宫,
卢太后也是没有睡着,一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可是现在也是无法,自己的孙女算是找到了,竟然不能相见,如今更是去了江南那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实在睡不着,就起身披了件衣服,而隔档的外面,身边的嬷嬷们听见动静也是急忙走了进来,说道;
“太后,您怎么起来了?天还冷,多穿一些。”
然后几位嬷嬷急忙走过来拿着狐裘披风,然后给太后披上,卢太后也是点头穿好,然后问道;
“如今,天也不是太冷了,知道这几天宫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身边的老奴,则是给太后端了一杯热茶,然后说道;
“回主子,后宫无非是那些争风吃醋的事,吴贵妃,周贵人还有不少良人都是暗地里隐约争宠呢!”
“哎,都是过眼云烟,没留下一儿半女想什么呢,对了,太医院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卢太后这些天也是罕见派人去查了皇上吃的补药和药膳,为何这些年后宫竟然无一人有身孕,实在是怪哉,本以为是皇后那边下的暗手,可是自己估摸着,皇后还真没有那个想法,毕竟三个皇子在手,稳坐钓鱼台,倒是老太妃那边可不一定了。
然后派人去了太医院盯着,可是这么些天从拿药到熬药可是一点没错,就连药渣都拿来对比了,难道说是皇上自己身体上有毛病,此念想也是深深地放在了心底。
“行了,此事还是慢慢盯着,不必着急,这后宫啊,无非就是那些事,如今也是快到了选太子的时候,各个王爷可是坐不住了啊,哎呀,哀家还真是想看看热闹。”
“主子,慢些,是啊,话还是那些事,可是哎,老奴也是心疼主子。”
身边的嬷嬷都是面有哀荣,一脸的不忿之色,卢太后也是心中明了,自己儿子可是怎么死的,太子的位子要么做到底上位,要么坐不稳下来,可是历朝历代,从太子之位下来的储君,哪有一个能活着的,即使活着都是生不如死啊。
想到这,卢太后也是眼神毒辣,看了一眼长乐宫和养心殿,最角冷笑一声,
“哀家是自己走错了,怨不了别人,可是如今也没办法了不是,可是老天,给我老太太开了一个玩笑,孙女找到了,你们说万一有了男孩,哀家的孙子可不是要当太子,皇上的料嘛。”
“是的,主子,就是这个理,可是主子,现在京城也是暗涌流动,怕是天大的难度啊。”
“事在人为,他们不争不抢反而我们还没机会呢,慢慢来,哀家几十年都等了,还怕这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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