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练武不如当官
行军大帐内,
四顾无言,众人静悄悄的听着。
长老所言,几位弟子心知肚明,可是师叔年岁不大,但辈分极高,这一练出岔子,急坏了掌教和长老,四下求药,
似有意动,张天松脸上虽然有些尴尬,却没有隐瞒,江湖上的事,洛云侯要是有意,这些也瞒不住,
又言道;
“侯爷,欲速则不达,钢过易折的道理,您不会不知,所以,江湖上的有名有姓的,一流高手或者说经年累月的二流高手,无不是耗费巨大,普通百姓练武,半辈子也就是入流的境地,大多数都是不入流的,有些急于求成的江湖客,亏空身子伤其神志,走火入魔就没救了,”
叹口气,
道出了江湖不算秘密的秘密,多是心酸困苦,许多人为了争抢银子和宝药,大打出手,门派变迁,江湖惨事,皆是以此为因果,天下大派无不如此,只有道门和佛门香火鼎盛,钱财是不缺的,但其他门派可没有这些条件,除非如白莲教一般,造反扯大旗,抢夺财富。
这番解说,简单明了,算是扒开江湖这一层遮羞布,张瑾瑜恍然大悟,他是听明白了,原来和做官一个道理,求财,求资源,一个为了升官权势,一个为了武功地位,谁银子多,好东西多,武功好了谁就是占上风,本质上没变,那还不如当官呢,有银子后,想练武就练,不想练还有娇妻美妾,山珍海味,人活一世就是享乐,吃那个苦傻不傻。
怪不得天下人都想读书,除非走投无路才练武投军,或者进了江湖,练武不如当官啊!
至于老道说的吞服精气,俗话说就是吃东西,补充身体消耗,吃的越好补得越多,练武进步越大,说的那般高大上都是套词,想来前世健身房那些教练,吃的用的挺贵的,套餐加上什么这个高蛋白的粉,然后那个什么牛奶,还有不少人买了参片枸杞泡着喝,原来是一个道理,
怪不得自己一练完刀老是饿,自己是吃的不行,吃得少,而且相对的没质量,早知道就拿山参当零食了,还好马车里带了一些,等明日回去吃点试一试,
再看帐内那些道家子弟,不免心底有些唏嘘,都是劳苦修行,好在道家还能吃肉娶妻,那些和尚,比之他们,真是惨多了,但也说不上谁好谁不好,各有所求吧。
想到张天师急于换取紫参救人之事,那什么小师叔,应该没有循环渐进,差不多是练功太急,亏了身子,名门大派说得好听,争权夺利样样不少,
“多谢长老解惑,这东西,本侯收下了,道家养气术,天下一绝,本侯参考一番,修身养性,道珠子不能白要,龙虎山每年道珠子仅有一颗,虽不至于绝少,但也算稀有,本侯出一万两银子买了,如何?”
峰回路转,
张天师一见侯爷如此好说话,哪里还敢要银子,小师妹急需救命宝药,不能再耽搁,起身一拜;
“侯爷宅心仁厚,这番交易本就是老道占了便宜,二百年的宝药,殊为难得,如何再要银子,龙虎山算欠了侯爷一个人情,三清经乃是我派不传之秘,还请侯爷不要外传,珠子送于侯爷把玩,我等只求连夜入京,求取宝药,”
见到几人如此焦急,张瑾瑜也不拦着,救人是正途,吩咐道;
“既如此,本侯答应了,宁边,把外面东西还给几位道长,现在回去,两日时间足够入京,救人要紧,有机缘,以后本侯定去拜会龙虎山掌教,”
几人感激不尽,不多话,张天松起身,领着门人弟子施了大礼,
“谢侯爷,贫道告辞。”
收拾东西,出了营帐,就由亲兵护送出营!
乱风吹过,
喧闹延绵十数里的大营就在身后,张云松带着门人子弟出了大营,往北而去,回头一观,大军行营仿如巨龙一般,蛰伏在黑暗之中,
身后的门人弟子,都有些心思在里面,谭良才出了营地,幽幽一叹,忽然问道;
“师叔,如此大军,天下少有,那洛云侯一身精气神都到了巅峰,再过不久,只要找准时机,就可以突破一流高手境地,而他却又不知江湖之事,就连练功之法也不会,难道天下还真有先天之气不散之人,”
“是啊,那洛云候如此年轻,就算是打娘胎里练功,也不会有这个进度,弟子从小修炼,如今才堪堪过了三流内劲,外功不过是刚入门,不可思议。”
又是一位弟子跟着诉说,看衣着地位也不低,领头的张天师叹口气,
“天下之人无奇不有,就算是遇到天生先天之人,也不要大惊小怪,一流之上是先天,先天过后是宗师,那洛云侯按照他的精气神应该早就应该突破一流境界,可惜,肾水阴亏,又没有好好补一补,修身养性,这才耽误了,”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江湖中人看重的武功修为,急不可耐,但是到了洛云侯这种封疆大吏,权势影响天下格局者,权势才是根本,所以别人不问,他绝不敢提,
“呃,师叔,那你为何不在大帐中提醒洛云侯,结下善缘?”
谭良才还有些傻傻问道,但心中却是羡慕洛云侯的天资,现在的他,刚入二流境地,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摸到一流境界边缘,人比人,差距为何那么大,自己可是从小就习武打坐,熬练筋骨,熟读经书,练气养气,十余年不曾懈怠,才有了龙虎山首席弟子的名声,但和洛云侯一比,自愧不如,哎。
出神之际,却被身后,不知哪一位弟子轻笑了一声,安慰道;
“师兄说笑了,京城谁不知,洛云侯贪财好色,网罗天下绝色女子入府,府上妻妾各个绝色佳人,如此行径,怎会专修道门,枯燥乏味的修身养性,师兄莫要妄自菲薄,我等刚入流门槛,师兄却已经是二流高手,望尘莫及。”
不是江湖中人,不看重这些,要是换成他们自己,说不得也练不成的,或许不会修炼,人间享乐未尝不好,
“闭嘴,”
众人还暗自笑出声的时候,师叔一回头,警告众人,
“尔等当知道祸从口出,朝廷好手多如牛毛,皇城司的那些千户,哪个不是三流以上武者,江湖人再多,不过是一盘散沙,洛云侯堪比诸侯藩王之列,岂能以江湖中人对待,他心不在此,养好身子,依然水到渠成。”
“是,师叔。”
几人心中虽然不服,但也没有顶嘴,一夹马腹,朝着京城官道奔去,希望快一些拿到宝药。
而大帐内,
张瑾瑜看了一会道经,略有收获,反正是坐了一会,身体舒坦,就是腹中饿的快,想到老道所言,就把月儿拉过来,
“月儿,把山参拿过来,一支,”
“是,不知郎君是炖汤喝,还是,”
兰月儿已经在屋里收拾好了床铺,从一处包裹盒子中,拿出一只山参走过来,张瑾瑜不客气,一把抓在手里,长长的参须,饱满修长,恰似人形状,表皮呈褐色,带着纹路,闻一闻,带点土腥药香味,灰不溜秋,不好看啊,不过少说是五十年的老参,
看着桌上的酒水,拿过来冲洗一番,闭着眼,就放入嘴中吃了一口,如同爵蜡,几口下去,没啥反应,索性一支全吞下去,而后打坐一番,觉得一股暖流流入腰间,暖洋洋的,也不知是不是过于舒爽,忽然体内阳气大盛,身子瞬间觉得一轻,神清气爽,腰中有力,下身阳动出神,
可惜,女人有,但帐内有其他人啊,只能忍一忍,
“郎君,可好些了吗。”
看着郎君精气神都藏于身内,兰月儿心中一喜,郎君这是突破了一流之境,意返归真,神光内敛。
看来!
那老道给的真经是真的,刚才还在担心,要不要飞鸽传书,和小姐诉说此事,教内可有不少顶级真经,郎君打小不喜这些,只有一本白莲教顶级刀法喜爱练手,天资过人,已经过了二流之境地,为何后来日子,小姐不让侯爷学呢,
“嗯,舒坦,浑身轻松,那老道没说假话,以后这个玩意,多备一些,再者就是洗干净点,一嘴的土腥味,难以下咽!”
犹自感觉嘴里不舒服,拿起酒壶喝一口漱漱嘴就吐了出来,这才觉得好受许多。
“知道了郎君,不过修身养性,修的还是身子和心神,练武虽好,劳神伤体,万不能沉迷于此亏了身子,徐徐渐进,方为正道。”
兰月儿犹自不放心,还出言叮嘱一句,回去后还要和小姐商量一番郎君练武修养的事,
“嗯,本侯知晓,不能过劳,要不然容易把自己送走,正好,时间不早了,咱们先睡觉,明日还需要赶路呢,”
动了身,回了西边床铺,拉着兰月就倒在床上,盖上被子,瞬间,床榻上就没了二人身影,缩在被子里不断地鼓动翻转
东边帘内的晋王周鼎,听西边没了动静,这才宽衣躺下,刚刚洛云侯和道人所言,他都听得清楚,什么江湖武功,都是小道,他也偶尔练一练,甚是苦闷乏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兼之要学读圣人书理,治国之道,还有兵法韬略,那么多课业,如何能学完,就此把练武放下不闻不问。再说,都是肉体凡胎,兵甲之利挡不住,就算是成名高手也防不住弓弩利刃,天下朝局安危才是正途,倒是王叔家的周怀瑾,为何会联系道门魁首的龙虎山,他们不是一向不参与朝廷之事,周怀瑾真的只是为了那本真经,
想想不太可能,宫里面收藏的可比龙虎山藏书要多,各门各派的秘籍拓印本,更是藏于皇城司的天书阁内,难道是以此为借口,想要招揽江湖门客,想到王叔府上养的那些人,周鼎甚是不喜,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只是隐约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喘息声
一夜无话,
日出星辰,鱼肚泛白,天边的光亮刺破云海,跃出天际,
南城门前,
城门刚开之际,
一队骑兵,仓皇打马入了城门,让不少守城士兵想拦着,就被早起的韩将军拦住手下莽撞,
“放他们进去,是忠顺王府的二公子,怎么这个时候入城?”
韩令有些疑惑,今日之所以来得早,就是因为那一日得了侯爷赏赐,有了银子,就把之前看好的一位商家府上的小娘,接入府上做了妾,欢愉几日,虽然心头爽快,但身子不爽利,这才起早来城楼值守几日,算是歇歇身子,
没想到,一早就遇上了二公子,连个话都没搭上,奇怪的问了一句,
城门校尉嚷嚷着把人散开,这才到了将军身边,陪笑道;
“将军不知,昨夜说来也奇怪,卑职昨夜巡视城墙时候,城外远处之地,一夜间两处起火,甚为耀眼,应该是有事情发生。”
琢磨一番的言语,也让韩令脸色一变,一夜两处火光,定然是有人放火,距离京城不远,这样说来,定有贼子窥视,
“城外咱们不管,城门定要严加盘查,本将再调兵千余人守在城门处,务必小心,仔细盘查。”
“将军放心,卑职这一双招子,从未看错过,如有问题,甘愿认罚,”
校尉拍着胸脯保证,其他的事他不敢保证,但是守城门都有十余年了,进城门的百姓还有商会之人,以及江湖侠客等,一眼就分辨出来,那气质是做不了假的,说来也怪,在这段时间有不少是江湖中人进进出出,仔细留意,多数是忠顺王府的门客,也不知王爷想准备弄什么。
城内,
二公子周怀瑾入了城以后,不顾疲惫,直接在南城市坊拐了弯,直奔皇城司南镇抚司衙门,另派孙守将回去通知父王,
临近衙门,自己翻身下马,冲进镇抚司衙门,门口站岗的皇城司近卫还想阻拦,就被二公子带来的兵甲拦住,正要敲响警钟,
周怀瑾撞入正堂,
大声喊道;
“马指挥史,本公子求见,速派兵出城,安阳山脉狩猎行宫,被太平教贼军攻陷,”
坐在内堂的指挥史马梦泉,正在细看密报,外面的吵闹声入得耳中,皱着眉看着一个闯入殿内的身影,略有些慌张疲惫,眉头一皱,周王爷的二公子,他怎么会来这,狩猎行宫,在安湖以南的山脉附近,可有大半日的路程,
哪里来的贼军,怎会到了那里,疑惑间,起身拜道;
“原来是二公子当下,不知二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这也算是一个功劳了,只要人数不多,自己南镇抚司衙门都可以吃得下,如今还欠了王府不少人情,招揽不少身家清白的江湖门客入麾下,于情于理,不能置之不理。
周怀瑾停下脚步喘口气,见到是马指挥史正在堂内,不敢耽误时间,脱口而出;
“见过指挥史大人,昨夜本公子在狩猎行宫遇袭,率军拼死杀出,太平教贼军约有四千余众,看样子埋伏多时,出手狠辣,还有战阵配合,不像是散兵游勇。”
昨夜突围的时候,要不是江门主武艺精湛,劈开一条生路,真的被那些贼人缠住,怕是脱不了身,
就是因为这一事,心中改变了对江湖中人的许多看法,想起大哥对江湖人士不屑一顾,或许父王是对的,甭管怎么说,自己的命也算是靠着那些江湖客保住了,
“不像是散兵游勇,那就是太平教的精锐了,”
马梦泉快速在桌上翻找密信,并未发现有用的信息,但也不敢耽搁,喊道,
“李镇抚使,立刻召集皇城司近卫两千人,带上干粮,准备出城,全部骑马,”
“是,大人。”
镇抚使李云,在殿外一抱拳,随即让百户余大英吹响号角,集结兵马,如今南镇抚衙门编练的大部近卫,都已经跟着三位殿下东出,剩下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余众,再无兵甲可调用,除非是借兵。
眼看着皇城司调兵集结,二公子面色稍缓,但又觉得指挥史有些托大,两千人追击四千人,敌众我寡,处于劣势,再说对方那些人参合不少高手在其中,这点人能行吗,
“指挥史大人,对方人多势众,并有江湖好手混入其中,两千人不知够不够,”
善意提醒,别到时候出了问题,你我二人担待不起,
岂料,
马梦泉轻蔑一笑,伸手扶起二公子,安慰道;
“二公子勿要担忧,南镇抚司如今脱胎换骨,兵甲齐全,另外托了你父王的福气,招揽着不少身家清白江湖好手,本指挥史再从北镇抚司衙门,借用几位千户高手,就算对方筹划周密,两千甲士,他们敢出来吗?”
狠辣自信的话语,也让二公子周怀瑾安了心,倒也是,索性不再问询,
“既如此,指挥使,兵贵神速,或许还能找到线索。”
“好,公子请。”
二人不在叙话,带着人就上了马,随即,李云吹响号角,乌泱泱骑兵就出了南镇抚司衙门,直奔着南城门而去,惊得不少百姓纷纷侧目。
酒肆拐角处,
围着不少食客,
看着街道口上飞驰而过的皇城司近卫,角落一桌上的二人脸色凝重,太平教堂主骆飞,压低声音问道;
“万升,城外可是出事了?”
“大哥,城外的事,我等眼线大部分撤离,情报收集不及时,具体如何,还需要派人出去打听,不过皇城司的人这般着急,慌里慌张的摸样,属下猜测,城外有变,会不会是楚教主那边留下的暗手。”
心有所感,如今京城人心惶惶,京南一战震惊天下,江湖上也是谣言四起,加之白莲教浑水摸鱼,又该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