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给我，正忙呢！”

于海棠对许大茂伸出手，一语双关。

许大茂知晓于海棠什么意思，让他把稿子给了，然后滚蛋嘛！

别看这家伙刚结婚一个月左右，这家伙可是四合院里的第一渣男，出了名的花心，但凡有机会招花惹草他都不会放过。

于海棠越是让他走，他越是来劲儿，觉得这样的才够味，能激起他心中的胜负欲。

胜负欲拔得高，征服之后取得的成就感就越大。

“方圆几公里范围，就哥们一个电影放映员。

你想看电影的话，跟我说一声。喜欢热闹，我放露天电影的时候给你安排一个最前排的位置。

不喜欢热闹，哪天你和我都有空了，约定好时间，下班后我给你安排一场只为你一个人放的电影。”

许大茂把稿子递过去的同时夸夸其谈，点明自己的职权和能耐。

于海棠是个眼光比较高的积极分子，她瞧得上的要么是有点能耐的人，要么是跟她思想一样激进志同道合的人。

听许大茂吹嘘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她总算对这个人提起了一点点兴趣。

“这么说，大茂同志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咯。

认识一下吧，我叫于海棠，刚高中毕业分配来你们厂当播音员。”

这不就上钩了吗？

许大茂内心颇有几分自满，泡妞他是专业的。

但于海棠接下来的话，让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大茂同志，你在厂里混得这么好，你待的时间比我长，你认不认识稿子里说的这个李铭？

下回你放露天电影，能不能把我跟李铭安排到两个紧挨着的位置？”

虽说许大茂有一点点吸引力吧，但要看跟谁比。

李铭大学毕业，会搞发明，能力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于海棠更看重的是李铭的学历和文化，都上大学了，肯定是个很有文化的人。

说不定她和李铭遇见了，能在思想文化领域碰撞出一些不一样的火花。

啥？

许大茂当场愣住。

他这么卖力营销自己大半天，到头来居然比不过一个以文字形式待在稿子里的李铭？

果然是世风日下啊！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不光领导喜欢那种投机取巧的小人，就连漂亮姑娘都青睐这种人。

这社会还给不给他这种老实人留活路了？

许大茂就很痛苦，他都不敢在于海棠面前说哪怕跟李铭相关的一个字。

根据实际情况说吧，李铭身高一米八，长得英俊潇洒，有文化，受领导器重，他自知自己的斤两，他拿头跟李铭比？

如果悄悄摸摸在于海棠的面前上眼药呢，短时间之内或许可以取得一定效果。

但李铭那种小人警觉性高，要是发现了他背地里捅刀子，不得记恨他这种老实人一辈子吗？

都说小人不能惹，许大茂自知斤两，他宁可招惹傻柱那种莽夫，都不想招惹小人。

“海棠同志，你刚不是说忙嘛，先忙你的吧，回头有机会我们再聊。”

许大茂敷衍几句直接撤退。

没办法，有小人碍事啊！

“诶……这人真没意思，怎么走了呢？”

于海棠有些失望，她都没有获得她想要的答案呢！

……

半个小时后，播音室通过大喇叭向全厂的工人同志们公布了一则消息。

“工人同志们，接下来公布一消息，红星轧钢厂第三分厂李铭同志发明了自动电热水壶，给轧钢厂作出了突出贡献，故全场通报表扬，并额外奖励一百五十元奖金……”

三车间，贾东旭和几个工友正在加工一些技术含量不高的小零件。

身处车间内的他们听到这则全场通告的消息了。

“这有文化有头脑就是好啊，人家会搞发明，一下子拿到一百五十块奖金，都顶我们半年工资了。”

三祥子感慨说。

“是啊是啊，都说劳动工人最光荣，但如果动动脑子就能挣钱，谁愿意苦哈哈卖力气呢？”

有人接话说。

“回去我就让我儿子多读书，可不能走我的老路。”

车间里，羡慕的声音不在少数。

但总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

“不就是投机取巧吗？弄了个不知道有没有价值的东西献给领导走捷径。

这种人放旧社会，就是跟在县老爷身边媚上欺下一肚子花花肠肠的师爷。

说难听点，这不就是不走正途的狗腿子吗？”

贾东旭很不合时宜的说了一番和大家看法完全相反的话。

本以为他这番特立独行的话能得到一部分人的认同，没想到周围的工友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大奇葩。

“贾东旭，你该不会是羡慕嫉妒吧？

广播里说的清清楚楚，上头的领导都已经同意加设一个新的厂子了，你怎么能说人家发明的东西没用呢？

东西没用的话，领导为什么要拍板做这个决定？”

“合着全厂这么多人，就你贾东旭一个大聪明是吧？我们和厂里的领导干部都是糊涂蛋。”

“你师傅，就是我们车间的八级钳工易师傅不是去拟定新产品日后的生产工作了吗？

贾东旭，你刚刚的话把你师傅都骂进去了。”

……

面对如山呼海啸般扑面而来的声讨，贾东旭一张苦瓜脸，心中的忧愁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体会。

他只是把他心中的真实所想说出来了而已。

本以为能够得到一部分人的共鸣，怎么好像周围的人都一面倒说他不对呢？

他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啊，凭啥李铭那种刚来轧钢厂的人可以凭借一些‘奇技淫巧’步步高升，而他这种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做事的老实人却只能一直原地踏步？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他车间里的这些工人和厂里的领导都被李铭那种靠谄媚上位的狗腿子蒙蔽了。

贾东旭被工友们说的无地自容，以上厕所为理由直接逃跑了。

他想静静，这一刻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静，重新思考一下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

……

与此同时，红星小学内的老师办公室里，刚上完两节课的阎埠贵往装满热水的搪瓷杯里放了四五片小茶叶，拿起了一份京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