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紧张的看着四周,隔着她这边几垄地有人也在掰玉米。
玉米杆多又密,叶子也肥大茂盛。
从薛宁这个视角看过去,看不清对面那人是谁。
不过她好像记得,跟她在一块田里干活的是一个婶子,早上来的时候她们还碰过面打了声招呼。
薛宁捂着肚子,梗着脖子朝着那边大婶的方向喊道,“大婶,你带草纸了没,我肚子痛。”
她很清楚不可能有人出门带卫生带在身上的,只能退而求其次问有没有草纸。
其实这个年代草纸也是很精贵的东西,普通人家上厕所还不一定有草纸。
没有草纸就用麦秆或者土块上厕所。
像来月事的话用的卫生带里也不是塞棉花而是塞草木灰。
薛宁在问完话后,很期待的等着那边大婶的回答。
若是有草纸能让她垫一会,她会好很多。
想了想又道,“大婶,你有的话先借点给我,我回去还你。”
那边大婶停下了掰玉米的动作,就朝着薛宁这边走来。
薛宁一喜,直觉有戏。
刚咧开嘴想说谢谢,可在看到来人时,表情瞬间凝固。
“额……慕成河。”
薛宁原本滚烫的身体在看到慕成河时吓得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完蛋,怎么会是他。
不是……大婶吗?
慕成河今日穿的是短袖长裤,此时的太阳毒辣,男人脸上全是汗珠。
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也没能幸免,鼓起的肌肉看起来硬邦邦,上面也有晶莹的珠子。
整个人看起来热的不行,浑身都冒着热气,跟个火炉子似的。
他一靠近,薛宁就感觉气温又升高了几度。
慕成河站在离薛宁五步远的距离,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声音微不可查的添上了一丝担忧,“你怎么了。”
薛宁的脸色很惨白,连唇色都淡了好多,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
慕成河首先想到的就是中暑,中暑的人也是这样,有气无力。
薛宁在这个时候见到慕成河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的。
自从慕成河拒绝她的爱意之后,这三个月来,他们之间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薛宁也能感觉到慕成河在有意无意的躲着她,这让薛宁很苦恼也很烦躁,甚至是有点生气的。
她有时候也赌气的想不理这个男人了。
想要让她爸找点关系把她弄回沪市。
可再一想到这男人生活得窘迫又可怜,就狠不下心肠离开了。
慕成河只不过是觉得自己身份太卑微,只想将自己藏在龟壳里罢了,这也不能怪他呀!
若是他现在功成名就,薛宁能肯定,这男人早就被她拿下了。
想到这些,薛宁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这个家伙,命也很苦不是吗?
薛宁看向慕成河的眼睛,突然就柔弱了起来。
她来了月事,情绪身体总是很不舒服的,此刻的她就很脆弱。
“我来月事了,肚子疼。”她又委屈巴巴的说道,“每次来都很疼。”
慕成河本以为薛宁是中暑,可没想到是来月事了。
对于一个还很纯情的处男来说,但凡跟女人沾上了边的东西,他都会感到羞窘不好意思的。
慕成河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就被这么一两句话弄的红了耳根。
他强装镇定道,“那你回去休息,你的活我帮你干。”
薛宁咬着唇,再次可怜巴巴的道,“我裤子脏了。”
这个时代,对女性来说还是很苛刻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名声,像来了月事把裤子弄脏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到处行走并且还被看人看到了这种事情,是要被人唾骂不知廉耻的。
要是薛宁被一个男人看到了裤子上的血迹,没准全村的人都会来批评她。
更没准她还会被按上骚狐狸这类不雅的名称,所以薛宁不敢这么贸然的回去,怕一个不注意就失了名声。
显然慕成河也是知道这种事情的。
以前村里就有过女人来了月事弄脏裤子最后被全村男人嗤笑的事情。
慕成河锋利的眉头皱了皱,看着薛宁难受痛苦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有多考虑,便道,“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裤,你躲到后面的草堆子那边等我,记得除了我之外不管谁来都不准出来。”
薛宁想了想,觉得这是目前对于她们来说最好的办法了。
惨白着小脸将屋子的钥匙递给慕成河,并嘱咐道,“我裤子在衣柜的左边,内裤在左边抽屉里,还有月事带,也在那里,对了,我带来的行李箱里还有一些棉花,你帮我把月事带里塞点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