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说什么寻死觅活的事也就吓唬吓唬人,毕竟一个下乡知青若是真的被人毁了清白气的去跳河,这事就严重了,到时候若是闹的人尽皆知,闹到了公社,村长肯定是第一个被问责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真的让薛宁去跳河她肯定不会去,这样说也就是想让这个不作为的村长引起重视,他要是敢捣糨糊包庇人,就等着被人收拾吧。
村长乃至全村的人都是见识过薛宁的泼辣的,知道这小姑娘是个不好惹的。
牙尖嘴厉、伶牙俐齿,死人都能给说活了过来。
并且这寻死觅活的还真的挺吓人的。
村长估摸着要是他村子里出了人命,那他这村长也怕是做到头了。
揉了揉脑袋,头疼的厉害。
他现在看到薛宁就觉得闹心,这人就是个刺头,有她在村子里就没有安生的时候。
村长怒气直冲脑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装作严肃又威严的问道,“马小兵,你说了什么侮辱薛知青的话,说出来让大伙都听听,若是没有薛知青说的那样严重,我肯定会给你主持公道。”
话里话外,还是有偏向马小兵的意思。
对薛宁的态度,不友好全部写在了脸上,一点都不加掩饰
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马小兵,很期待他的回答。
马小兵面对如此有压迫力的视线,眼神闪躲,明显慌乱了。
他可不敢说,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他这样子,让其余吃瓜的人心里有了计较,莫不是这家伙真的说了什么肮脏话吧!
想想也对,马小兵跟慕成河一样也是个混混,可干不出什么正经事来。
马母拉了拉她儿子,急道,“儿啊,你快点说,别怕她们,有娘在,谁也动不了你,娘是相信你的。”
在马母心里,他儿子好上了天,就算成天在家好吃懒做打牌赌博,她也觉得她儿子能干不得了。
非常自信的认为,她儿子不可能说什么侮辱人清白的话。
马小兵身子抖的厉害,更不敢说了。
装模作样的在那里哀嚎,浑身痛的很厉害的样子。
薛宁表情逐渐不耐烦了,开口说:“他不敢说我可以说,马小兵今日在山上遇到慕成河,就用非常下流的话调侃我,还想撺掇慕成河将我绑了准备玷污我,说什么女知青漂亮啊,偷窥洗澡啊之类的流氓话,这些还是我说的比较委婉的,真正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更难听,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村长,这不就是耍流氓吗?你说,我们打他一顿,难道不算太便宜他了吗,要不我看还是报公安好了,让公安的人来评评理。”
“你放屁,我儿子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谁不知道你薛宁伶牙俐齿,空口白话谁不会说?”马母跳脚急道。
“谁说我乱说的,我可是有人证的。”她朝着人群中喊道,“刘大娘,你来说说,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人群里,刘母带着三丫走了出来。
她看向村长,实事求是,“村长,薛知青说的没错,我今天刚好带着小孙女三丫上山采蘑菇,也恰巧听到了马小兵对慕成河说的话,本来我还想出去教训马小兵一顿的,谁知他们就打了起来,我没法,就去叫了薛知青过来。”
三丫也点头,很认真道,“我也听到了,那坏家伙是这么说的,他说,慕成河你一把年纪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你隔壁住着那么漂亮的一个女知青,你有没有想要将人压在身下爽一爽。”
小姑娘吐字不清楚,说的含糊又奶呼呼的,但大概意思众人也是听明白了的。
原本这些话让正经成年人来说肯定很难启齿,可三丫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只能如实转述,模样认真的很。
从小家伙口中听到这些话,突然就有种很纯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刘母尴尬的捂住三丫的嘴,让她别说了。
薛宁摸了摸鼻子,也是有点尴尬的。
她悄摸的看了眼慕成河,发现这家伙神情也很不自在,耳根都红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都开始暧昧起来。
就算那些不是当事人的听到这些话还是会很不好意思的,这些话听着真的很羞耻。
这个时候他们才恍然,原来真正耍流氓的不是慕成河,而是这个马小兵啊!
活该被打。
打的还挺好。
特别是有女孩子的家庭,现在更是防贼似的防着马小兵,生怕他对自己家的女娃子起什么歹心思。
村民们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气愤。
不知是谁捡起一颗石头,“嗖”的就砸在了马小兵的身上。
“禽兽畜牲王八蛋,你去死吧。”
接着,就有更多的石头朝着马小兵砸去。
“嗖嗖嗖”,跟下石头雨似的,马小兵被砸的抱头鼠蹿。
连带着马母都没能幸免。
村长烦躁的吼道,“都别砸了。”
所有人便停止了扔石头的动作,将目光看向村长。
村长略微一思索,道,“这事双方都有错,马小兵侮辱女知青在先,可你们将人打的这么惨也不对,你看看马小兵鼻青脸肿的模样,再打下去人都没了,这事看来还是慕成河下手重了些,这样,让马小兵给薛知青道个歉,慕成河就赔马小兵20块钱。”
他觉得这是再公平不过的判决。
慕成河拳头攥紧,表情没什么变化。
可眼里的愤怒不加掩饰。
想让他赔钱给马小兵,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花了。
马母一听有人赔钱,心情好受了不少。
他儿子没白挨这个打。
就在盘算着拿着钱先去给他儿子买几斤肉补补。
薛宁看了眼慕成河,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有种被孤立被针对的凄凉感,就很生气。
“赔钱?村长你疯了是吧!呵,我算是明白了,村长你是故意包庇马家的,既然这样那就交给公安处理吧!我相信公安的人可不像你这样老糊涂,还让慕成河赔钱,你还真是想得出来。”
村长脸色铁青,这个女娃子说话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他可是村长,能不能尊重他。
气的说不出话来。
马母阴阳怪气道,“叫慕成河赔钱又没叫你赔钱,你激动什么?难不成你们两人……”
“我们俩怎么了?你敢再说出污蔑人的话,今天可就别想走了。”
马母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她觉得她根本就斗不过薛宁,气的白眼直翻,但始终说不出话来。
村长此刻也有这种想法,气闷的更厉害了。
“算了,这事谁也不要再提,都散了。”意思就是挨了打的活该,被人骂了的也活该,两方都有错,就抵消了。
在村长的催促之下,围观的吃瓜群众也都走了。
马母没能要到赔偿虽然很不服气,可村长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有办法,现在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狠狠的剜了薛宁一眼,搀扶着马小兵也要走。
薛宁立马捡起石头作势就要砸去,吓得马母溜的飞快。
人走后,薛宁扔掉石头,拍了拍手。
“人善被人欺,我还治不了你们了。”她嘀咕着。
回头去找慕成河,发现这男人已经走了,连影都没看见。
薛宁郁闷的跺了跺脚,“臭家伙,也不等我。”
她快步往回走,走到家门口了也没看见人,就很无语。
薛宁打开自家院门,进了厨房。
早上出去的急,她饭都没来得急吃。
简单的下了碗面,就坐在门口低头吸了起来。
吃到快一半的时候,面前多了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