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就这么一部电话,经常有厂里的家属打过来找厂员,薛爸爸跟他的助理也间接的成了传线员了。
“孙叔叔,我是宁宁,我爸爸在吗?”
孙助理眼睛一亮,便朝着旁边看文件的薛爸爸递过去电话,嘴角下意识的就勾了起来,“厂长,是宁宁打来的。”
薛爸爸看文件的手一顿,立马将文件给放一边,快速拿起听筒到耳边。
不可置信的声音问道,“宁宁?”
“爸爸,是我。”
薛宁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听到女儿熟悉的声音,薛爸爸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
毫无避讳,直接扮演起了女儿奴的形象。
“宁宁,乖女儿,真的是你啊,爸爸多长时间没听到你声音了,想死你了,你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你妈妈在家里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就等着你回来吃。”
“你喜欢的糖果、还有从京市那边带回来的巧克力,好多好多。”
薛爸爸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最后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孙助理鼻子有点酸。
厂长在厂里一直都很严肃,也只有碰到跟他女儿有关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他知道,厂长很想女儿。
只要有空闲的时间,说的话题都是他女儿。
薛宁听到爸爸在电话那边哽咽了,心里有些发胀。
“爸爸,我也想你们了,今年会找个机会回家一趟,不过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在公安局,他们怀疑我是敌特,要调查我的户口,你来跟他们解释。”
薛爸爸:“……”他这个女儿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这么吓人!
在公安人员跟薛爸爸沟通了一番之后,薛宁轻松的洗脱敌特的罪名。
这事最后还惊动了局长,局长知晓了薛宁家里的情况后,非常客气的跟她道歉,还说要送她回去。
薛宁并没有急着走,问道,“局长,我想见我们村的队长,就是在我前脚被抓进来的那人。”
局长也没为难薛宁,亲自带着薛宁过去了。
队长现在被单独关在了小黑屋里。
两人被安排在了有公安人员看守的接待室见面。
队长见到薛宁,还有点尴尬。
“队长,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把村长给打了?”这年头打架得有好点的理由,不然进了局子就麻烦了。
提到这个队长就生气,后槽牙都差点咬碎了。
“那老东西就不是人,他……他……瞎几把乱讲。”队长气得直接爆粗口。
“不准大呼小叫,说话文明点。”一旁看守的人忍不住提醒。
队长收敛了几分气性,顿时人又蔫嗒嗒起来。
想到今后要在牢里度过,他就觉得难受。
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呢,才跟陈家提了亲,婚都还没结呢,他人就进了局子了,一想到是因为村长那个老家伙坐的牢,他就觉得很不值得。
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将村长头打爆。
薛宁看了眼不远处的公安人员,耐着性子问,“队长,先别激动,你总得跟我说说你们两人怎么打起来的啊!没准还能救你出去。”
队长张了张口,实在是觉得难以启齿。
“我……我说不出口。”
那种话,你让他怎么说?
他可不是村长那种厚颜无耻不要脸的人。
薛宁郁闷,压低声音再次问道,“队长,你别再有顾虑了,若是你不说,以后就得一直在牢里度过,你想想你的孩子,还有陈婶,你要是不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就是对不起他们啊!”
队长纠结为难的很,不过他也不是固执的人,那些话虽然难以启齿,可跟自己孩子比起来,还是孩子重要。
最后,队长无奈的将村长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别说队长当时要揍村长,薛宁听了也很想打得那老头满地找牙,瞧瞧这都说的是什么话!
“村长竟然说了那样的话,他是不是有病啊!”
薛宁没忍住,一脚踢向面前的桌腿,桌子都晃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呢,情绪能不能控制一下,都文明点,别让我再提醒你们。”公安人员都无语了,这个村的人怎么回事?粗俗不堪。
薛宁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跟队长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薛宁见完队长,直接跟局长说了队长打人的原因。
“要不是村长用污言秽语挑衅队长,队长也不能打人,局长,这事可不全是队长的错。”
局长也很为难,这人都抓进来了,再放出去肯定是不好交代的。
为了卖薛宁一个面子,他说:“等我让人去村里调查清楚再说,你也别担心,最后的处罚不会很严重,关两天就给放出去了。”
薛宁知道局长是想卖她一个人情,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局长惦记的,但薛宁现在也只能欠下这个人情。
从公安局出来天都已经黑透了。
薛宁回到村子时,都大半夜了。
她累了一天也饿了一天,浑身没劲。
就随便泡了一杯麦乳精喝,然后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睡的迷迷糊糊呢,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
薛宁睡的并不是很死,立马睁开了眼睛。
“砰。”
“哗啦啦。”
一颗巨大的石头朝着窗户砸了下来,窗户玻璃顿时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
薛宁睡的炕就在窗户旁边,毫无意外,那些玻璃渣子全部掉在了她的身上。
“啊!”薛宁吓的惊呼一声,也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只能慢悠悠的从炕上爬起来。
她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有玻璃碴子钻进肉里,刺骨的疼。
薛宁咬着牙,挪下炕,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了不少的人,为首的是马小兵的娘。
马母手里还拎着一个尿壶,看到薛宁出来了,拎起尿壶就朝着薛宁泼去。
一股刺鼻的恶臭瞬间在空气中飘散。
薛宁瞳孔一缩,赶紧往旁边躲开。
“哗啦。”一声,尿洒了一地,薛宁没能完全避开,脚边难免会沾上那恶臭的东西。
好大的一壶尿,泼洒在地上,流的到处都是。
空气瞬间凝固,薛宁咬着唇,愤恨的看着马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