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个人坐上电梯,他们刚才那种互开玩笑的方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认真。
电梯缓缓的上升,裴勇载看着面无表情的安知也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怎么了,这么严肃啊。”
他有点明知故问。
安知也有些异想天开的说:“不能不卖吗?”
也许他是一个念旧的人,这款软件从开发到问世一共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花了他无数的心思与心血。虽然一开始他也已经知道了这款软件会被卖掉,但是毕竟这么久了,还有一点感情在。
裴勇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有办法不卖啊,运营一款软件你知道是有多难的,不光要每时每刻想着要如何优化,还有服务器之类的问题,你觉得就以我们公司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可能运营下去吗?”
说公司都是好听的了,明明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勉强凑出一个公司而已。
在多得不愿意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电梯门开了。
他们两个被秘书带到了一间休息室,裴勇载坐在了沙发上,摇了摇头说:“有钱就是好啊,比我们的那个大仓库好多了。”
说起大仓库,安知也也是在心里开始了比较,由于资金有限,秉承着钱要花在刀刃上的理念,所以裴勇载找了一间仓库来当他们俩的办公室,办公环境也不算太好,所以猛一来这种华丽说办公室还有一些不习惯呢。就像是农村人第一次进县城一样。
“这家公司是什么来头?”安知也来了韩国这么久了,还没有听过有这家公司:“有鹿来?什么时候的公司?”
裴勇载像是百晓生一样像他介绍着:“这几年才创立的,老板是留洋海归,年少有为,帅气多金,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他爸厉害,老牌财阀。”
说道财阀,在韩国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安知也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在多说什么了。
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金色的无框眼镜挂在鼻梁上韩国人普遍的单眼皮在眼镜的加持下也显的不在那么普通,反而多了一些决胜千里的魄力。
他主动的与安知也两人握手,静距离的观察下,确实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得体的黑色西装,锃亮的皮鞋,优秀的教养,无一不在说他的功成名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男人是微笑着的,可在安知也看来他却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是安知也不太喜欢的感觉。
“马总,这是我们公司的安总。”裴勇载把安知也介绍给面前的马总。
“哦,长得很帅啊。”
开的玩笑也是恰到好处的,但安知也有些不习惯,可基本的礼仪还是懂得:“谢谢,马总你也很帅。”
他的冷淡没有让对面坐着的马总多想什么,反而是开始跟裴勇载开始聊软件的收购问题。
坐在旁边的安知也就像是一个多出来的人一样,坐立不安很不自在。
似乎这次的谈判很满意,给到的价格也让裴勇载心动,恨不得现在就当场签合同了,好在他看见了旁边的安知也后没有擅作主张,反而是用着谈判的专业术语周旋了几天时间。
安知也坐在旁边全程一句话也没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插不上话。
他自认为最不算笨,可听完他们俩的对话后,他又认为了自己的嘴巴很笨。
……
当一切都商量好后,裴勇载把合同收好,微笑着对马总说:“感谢马总的信任,合同我们会尽快签完字盖好章送过来的。”
马总脸上依旧在笑着,不过把目光移向了安知也,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怎得安知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丝的敌意。
他不免的在心里打量,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她,可是左想右想他今天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马总啊,怎么可能会得罪他呢?
对视只是一瞬,下一秒马总开口说:“安总?”
他们公司只有两个人,但是该有的职位还是有的,所以喊一句安总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他手底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管。
“嗯。”
“姓安啊,韩国人这个姓可不常见啊。”
“我不是韩国人。”
马总脸上稍微有些惊讶:“是吗,韩语说的真标准啊,我以为是韩国人。”
这个时候裴勇载接过了话,“他是中国人,来韩国留学的,他这人不爱说话,但是技术什么的都非常优秀你不用担心。”
裴勇载以为他是不相信安知也的实力,所以替他说了一下话。
“中国人吗?”马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悠闲地靠在了沙发上,嘴角扯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弧度:“挺好的。”
安知也的神色如常,只不过眼睛不再去看着他了,料谁都能感觉的到,裴勇载说完安知也是中国人后,这个马总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意思是什么也不用多说了。
裴勇载皱着眉头似乎是为了兄弟出气,他开口道:“不知道马总笑什么,是有什么不对吗?”
马总摇了摇头:“你们别误会,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一说也就断了裴勇载继续说下去的理由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安知也,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裴勇载站了起来,连带着安知也一起,“那马总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们会尽快签完合同,然后再把合同送回来的。”
马总礼貌性的也站了起来,与他握手说道:“那就合作愉快,不送了。”
安知也一马当先的走出了休息室,刚推开门见到了一个长发女生站在门前。
她面色平静,一双灵动的眼睛如同清澈见底的泉水一般,直勾勾的看着安知也。
她道:“这是你的领带吗?”
她手掌摊开,里面有一条卷起来的领带。
安知也看见了她手上的那条黑色领带,正是一直在自己包里装着的那条领带,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她的手里。
他木讷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