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挂长空,月华洒满小院,院中一颗大桂树在微风中摇曳,地面树影斑驳。
中秋将至,院中桂花香弥漫。
不远处的卧室门口挂着两只灯笼,传来柔和的火光。
此刻赵长灵坐在小院的石桌旁,身前石桌放着一个细铁丝编制的小笼子,笼子中一只小白鼠目光灵动,时不时吃一口食槽中放置的麦子。
赵长灵手中握着一只白色小瓷瓶,神色郑重。
这个瓷瓶正是先前在张家密室所得单方炼制出来的养气丹。
炼制法门是他去跟京城里一位老道士学的,为此他许诺道士可以来教坊司免费磨擦姑娘的钢丝球,期限是一个月。
见他答应时性奋,赵长灵默默为糟老头子老腰担心。
赵长灵轻轻拔起瓶口木塞,瓶口对着桌面轻点,一粒白色指甲盖大小的药丸掉了出来。
这颗白色药丸上一样萦绕着淡蓝色气体。
“这种气体与令牌上的一样,好像还在哪里见过这种气体来着.......”
赵长灵一脸疑惑作回忆状,随即似乎想起什么,神情一变:“长生道果?”
他闭上眼,意识进入脑海,脑海中是一片白色馄饨空间,空间中心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互纠在一起。
这对阴阳鱼四周五条小游龙一般的秘纹萦绕飞舞。
五条秘纹黯淡无光,呈现灰色。
意识集中在阴阳鱼上,看到了表面散发的淡蓝色气体。
果然是长生道果.....赵长灵确定后重新睁开眼。
这种气体是什么?...赵长灵猜测是灵气,但没有证据,坊间流传的一些修仙书籍赵长灵也看过,大多是类似于怪谈,不能做为依据,思考良久,没有头绪便不再深究。
他塞紧瓶盖,把白色小药丸从桌面上捻起,放到鼠笼食槽内,赵长灵拍拍手,道:
“给你个十全大补丸!”
小白鼠见赵长灵投食,好奇跑到食槽边上,闻了闻白色小药丸。
似乎药丸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下一秒小白鼠就将药丸咬住,前肢抱住药丸蹲坐着开吃。
不知道吃下去会变成什么样?.....赵长灵目不转睛盯着白鼠,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大人,人已带到。”
胥吏站在院门外,见上司背对着院门坐在石桌旁,朗声道。
他身后站着两名窈窕女子,张红妆与张红月。
听见胥吏声音,赵长灵站起身,不经意般把白色瓷瓶塞入怀中,转身朝门外,道:
“让她们两进来,你在门外候着。”
你在里边快活,让我在这里吹凉风?.....胥吏弯腰躬身,道:“遵命。”
两姐妹盈盈上前,跨过院门,跟在赵长灵身后进了卧室。
张红妆走在最后,俏脸上不见波澜,待进屋后便回身将们关好。
赵长灵径直走到卧室墙边柜子旁,从怀中掏出白色瓷瓶,胡乱找了个位置塞了进去。
随后听见关门声,转身诧异看着张红妆。
张红月美眸偷偷打量这名男人,白色书生袍,面容俊朗,整个人散发一种出尘的气质,他从未见过这样气质的人。
好看.....张红月想到一会要.....脸不由得一红。
见赵长灵看向自己,张红妆对着他欠身一礼,徐徐来到赵长灵身旁,玉手朝他腰带伸去,道:
“奴家为大人宽衣。”
在教坊司这个炮火连天之地,张红妆早已看淡,没有小姑娘的扭捏。
赵长灵俊逸出尘,又是自己上司,且这些年对她们母女三人颇为关照,张红妆心中对他并无反感。
你妹的!进来就脱我衣服.....赵长灵后退一步,心中料想两姐妹是会错意了,以为叫她们过来是....
该死....看来这具身体前身在教坊司没少干这种事情,有权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害的。
一旁的张红月见状表情古怪。
“我叫你们两姐妹过来是为了捧你们成为教坊司的才女。”
赵长灵急忙说出正事,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化解尴尬。
两姐妹顿时变得诧异,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是我想歪了?....张红妆眼观鼻鼻观心。
赵长灵:“我听老张说过你们两姐妹有些才气,写过几首小诗,受到前来教坊司的才子王公们称赞。”
“我知道,能来教坊司的客人多半是读书识字的上层阶级,大远王朝这些阶级的人都喜附庸风雅,其中诗词一道最受追捧,因此烟花之地中能吟诗作词的花魁格外受欢迎。”
“最近教坊司生意被温柔乡抢走大半,如果你们能作出几首惊世诗词当着客人面念出,届时诗词流传开来,客人的目光便能重新回我教坊司。”
啊?还真是讨论诗词.....两姐妹看着赵长灵,消化着他说的信息。
渐渐地,张红月脸上浮现为难。
张红妆则樱桃小嘴微张,一脸不可思议。
惊世之诗?还要几首?
你太看得起我们了......张红妆觉得赵大人在想屁吃。
佳作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也上过几年私塾,怎么这个道理都不懂。
她也听说了赵长灵目前困境,考评在即,又遇到生意暴跌,教坊司里的姐妹都说赵长灵考评过后要被革职了。
赵大人估计是心烦意乱,被冲昏头脑才如此作为。
“我两姐妹才疏学浅,作不出那惊世诗词,还请大人见谅。”
张红妆欠身道。
张红月也是为难的点头,但下一刻却听到了赵长灵一句狂言。
“惊世之诗我来作,你们别担心。”
赵长灵说完便转身走向那张长条书桌。
上一世身为阅文集团大神作家,抄诗词是基本操作。
他说的是人话吗?......两姐妹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愣在那干嘛,我念,你过来写。”
赵长灵站在书桌边,见两女站在那发愣,手指着张红月道。
“....噢!是。”
张红月赶忙来到书桌坐下,捻起毛笔,张红妆则在桌边一叠白纸中抽出一张,放到妹妹身前。
三人围着书桌,心思各不相同,赵长灵想用哪一首好呢?
两姐妹则皆是打定主意,一会就算听到诸如“一片两片三四片,落入池中都不见”这种诗句,也要夸赞几句。
毕竟是上司,面子还是要给的。
至于赵大人能有惊世之作.....她们从没想过。
赵长灵略作沉吟,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听完这句,张红月都忘记落笔,赵大人所作第一句便极好的。
“写啊。”
张红妆眼露异彩,但很快反应过来,推了推妹妹肩膀提醒道。
哼!被我装到了.....赵长灵不理会两人反应,继续道:“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张红月写完,愣愣出神,口中喃喃:“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好词.....”张红妆似乎被词句情绪感染,声音惆怅。
“还有,继续写,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还没等两女反应过来,赵长灵便开口。
赵长灵一口气念了十首诗,皆是前世古代著名女诗人的著作。
他想过,只有女人写的诗,两女才能更好代入,不至于穿帮。
笔停,两姐妹盯着白纸上那一行行诗词,思绪万千。
赵大人没有口出狂言,这些诗词每一首抛出去都能震惊世人,若是被大远书院的人知晓这些诗词皆是一人所作,那他们一定会把赵长灵招入书院奉为大家。
大远书院是大远王朝官办最高学府,聚集了整个大远国最优秀的读书人。
此时张红妆却是为难了,他两姐妹在教坊司已有几年,也曾在客人面前作过几首诗词,可与这十首的水平相比却是天差地别,略作思量后道:
“我两的诗词造诣客人们都心中有数,突然拿出这种惊世之作,恐怕没人相信,怕坏了大人谋划。”
赵长灵眉头一皱,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去哪里找一个才名远播的女人来教坊司做花魁?
有这名气也不用来教坊司被人骑了....
“对了!前几日不是说大远书院的陈司业也被冲入教坊司了吗?”
张红月声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