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明显。
相互间品尝过各自所做的菜肴之后,原先的那位大厨,心服口服。
就连李掌柜,都悄悄地在白薇耳边嘀咕。
提醒白薇,可千万要把人给留下喽。
哪怕工钱翻倍都可以啊。
人家值那个价!
白薇垂眸听着,笑而不语。
不知道李掌柜若是知道了墨瑾晔真正的身价,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按理说,为了酒楼的生意可以蒸蒸日上,不把墨瑾晔带来的宫中御厨留下来,绝对就是脑壳坏掉了。
可白薇却不打算按照常理出牌。
先假设墨瑾晔是因为舍不得她,所以才隐瞒了身份出来找她的吧。
她想要试试看,他的诚意有多少,他的底线又在哪里。
这可能有点作死的嫌疑。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墨瑾晔身姿挺拔的立在那儿,俊俏的面容之上,一派沉着稳重之色。
他定定的注视着她,眸光火热。
半年过去,除却昨日里心跳有些不稳之外,她此刻回望着他的时候,基本已经没啥特别的感觉了。
“可惜啊,咱们这儿的庙太小了,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另谋高就。”
这话一出,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掌柜不明所以的看着白薇。
远先的那位大厨裂开嘴,等着看笑话了。
白薇就在身边不远。
近到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她拉近怀里。
墨瑾晔看着白薇,从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看见了略带着兴奋的挑衅之色。
他在心中苦笑。
究竟是那么快就已经放下了,还是从来就只是他以为她已经很喜欢他,其实却并不是?
“没关系,我可以屈尊俯就。”墨瑾晔如此回答。
明明是听淡定的嗓音,白薇居然听出了委屈的感觉。
李掌柜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对白薇使眼色。
白薇的余光扫到了。
只可惜,她并不打算承这个情。
“人无信不立。”白薇开口,神色疏离,“当初我盘下这间酒楼的时候,契约里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伙计也都一并接管。租约上写的五年,现在才过去了几个月而已。我们现在只是因为生意太忙,所以想再多找几个厨房里的帮手,还有接待客人的跑堂,不是要把原来的伙计换掉。”
“刚刚的那场比试,是你提议的。不过也算是让你们白白辛苦了一趟。”白薇转头,“李掌柜,带回儿从账上支十两银子给他们,算是补偿好了。”
墨瑾晔的脸色果然变的难看起来,眼中除了快要克制不住的怒火之外,还多了几分受了刺激的痛心。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
白薇猜,他这会儿估计已经捏着拳头想要收拾她了吧。
呵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的话,她也不用再考虑是不是该将希望重新放回他的身上了。
墨瑾晔带着人从酒楼里走出来。
刚出门,他身边的是从就忍不住了。
“主子,您要想娘娘回宫,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像现在这样委屈您自己呢?”
墨瑾晔冷眼看他。
侍从缩了缩脖子,讪讪闭嘴,退到墨瑾晔身后。
墨瑾晔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脚步停顿。
扭头往酒楼看去,大门紧闭。
心中怅然。
他当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快最稳妥的方法。
可那样的话,他又怎么知道,跟着他一同回去的,是她的心,亦或只是她的人
回到客栈,墨瑾晔开始批阅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奏章。
往常他处理这些事情,游刃有余。
可是今天,却满心的烦躁。
盯着折子看了半天,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字都没能看得进去。
刚刚,他仔细回想她的话。
那一字字一句句,似乎都是在指责他不遵守诺言。
换位思考之后,墨瑾晔自己都觉得,如果让他选择,他恐怕也会选择这种开一间小店,每天悠闲度日,虽然平淡,但是状态很令人舒适的生活吧。
叹了口气,将折子往桌上一丢。
墨瑾晔终于给自己找到了最合理的借口。
不是他等不及了,是那日渐增多,渐渐堆积如山的奏章,等不及了!
按理,苗小鱼都已经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就该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屋子居住。
可他刚刚到白薇身边儿的时候,身上有伤,需要人好好的照顾,又常常的半夜发噩梦。
图个方便,白薇就把他安排在了自己屋里。
白天,他和她同起同坐,晚上的时候,苗小鱼就睡在里屋旁边的抱厦里头。
里屋和抱厦相通,不过关上中间的一道小门之后,就又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刚好合适。
晚上,检查完苗小鱼的功课,白薇将小家伙送上床。
仔细的替他盖好锦被,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她这才熄了灯,回到自己那边儿。
虽然,她完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过白薇自认,她这个干娘绝对称职。
躺到床上,在黑暗中望着帐顶,白薇一时半会儿还睡不着。
她可以肯定墨瑾晔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却又好奇,下一次,他又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夜班三更。
墨瑾晔在侍卫们的把风之中,纵身跃入白薇家的院子里头。
脚尖点地之时,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了上来。
墨瑾晔不由失笑。
他这是偷偷摸摸上瘾了不成。
白薇的那点儿家底,墨瑾晔早就已经摸得透透的了。
虽然说不上轻车熟路吧,至少也可以算得上是畅通无阻。
一路摸到了白薇闺房外头。
墨瑾晔走到近前一看。
窗户开了半边,简直跟以前一模一样,像是给他留了个门似的。
那他还客气什么呢,当即就身形灵巧的翻了进去。
墨瑾晔穿着厚底软靴,又刻意的放轻了脚步。
进屋,落地之时,几乎半点动静都没有的。
借着月色,他第一眼便看向了床榻。
水玉色的纱帐全都放了下来。
但是,纱帐中的情形,却是半点都看不见的。
帐幔轻飘,墨瑾晔倾身钻了进去。
脖子上忽然一凉,他的身形当即就停顿了下来。
再等他充分意识到,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的时候,却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