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宅前院,看着李三手中牵着的一条藏獒、两条川东猎犬和两条青川犬,贾芸几人面面相觑。
贾芸有些迟疑的问道:“三哥,你确定可以驯服这几条狗?万一伤了自家人可不好。”
自从上次翻墙出院后,贾芸便意识到歹人也可以翻墙进来,觉得家里不太安全,所以就想养几条狗。
李三听到后,一向沉默的他竟然自告奋勇的说自己会养狗。
于是贾芸便带着他一起去了,可没想到他一连选了五条猛犬,其中包括一条藏獒。
李三沉吟了一下,声音低沉的道:“回二爷,我以前在辽东是猎人,养了狗和鹰,他们都是我的好伙伴,帮了我大忙,甚至还救过我的命。”
猎人养狗和鹰实属正常,至于说帮了他的大忙,甚至救过他的命。
贾芸猜测,恐怕不是狩猎那么简单,说不定那三个被他杀的鞑子兵便和这有关。
如此一来,贾芸便放心了不少。
让李三将狗拴好之后,贾芸便带着几人来到偏厅,然后直接对柳生道:“明天是纳征之日,家里会很忙,我会将香菱也调开。”
“东西就放在我房间左手边柜子里的第三排,靠里面那件青花瓷后的那个暗格里。稍微用力向里推,暗格就会打开。”
“你巳时三刻左右进去,假装到处找找,然后再尽可能的物归原位,稍微露些破绽也没关系。”
柳生默默记下,贾芸又让他复述一遍,感觉没问题后才点点头。
随后,贾芸又完善了一下李三和熊大二人的任务,两人都没有意见。
特别是李三,他可是狩猎的好手,但也挑不出这计划的毛病,心中不由对这个少年生起几分佩服。
翌日一早,贾芸和四位全福之人,约同媒人闫婆,带着聘金、礼金、聘礼前往秦宅,此为纳征。
秦业特意告假一日在家中相候。
秦可卿也知道今天的日子,看着明亮的穿衣镜中那张绝美的脸庞,忐忑中又满是期待,心中畅想着以后和相公一起生活的场景,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
娇羞的脸蛋在穿衣镜中映衬得很是清晰,正在帮着梳头的瑞珠也看到了,不由掩嘴轻笑。
秦可卿暗恼,这穿衣镜好是好,可就是照得太清楚了。
……
宁国府前院中,贾珍无所事事,又和几个子侄聚在一起饮酒作乐,嫌不够尽兴,还请来了几个青楼妓子作陪。
突然,贾珍装模作样的道:“蓉儿,玩归玩,闹归闹,但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寻门亲事成家了事。”
听到父亲一本正经的说教,贾蓉心头一凛,连忙放下酒杯站起身恭敬的道:“老爷说的是,一切全凭老爷作主。”
贾珍满意的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改日我帮你物色一个好的,你也收收心。”
贾蓉连忙应是。
一旁的管家赖升听了这话,附和着道:“老爷说得极是,那五房的芸二爷和蓉大爷同辈,年龄上还小两岁,如今正在张罗着亲事呢。”
贾珍微微一愣:“哪个芸二爷?”
贾蓉连忙道:“就是贾芸,上次张沐德那事……”
贾珍顿时了然,随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找的那家姑娘?”
贾蓉也不知道,看向赖升,赖升恭敬的道:“早上听说是工部营缮郎秦老爷家的千金。”
“哟,那是个五品官,虽然在京中不算什么,对咱们贾府来说也不当事,可芸儿也没个前程,又没读多少书,秦小姐配他,那是下嫁了。”
赖升附和的同时,突然眼珠子一转的道:“谁说不是呢?听说那秦小姐长得跟天仙似的,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听了这话,刚才还不甚在意的贾珍父子不约而同的一怔,贾蓉偷偷瞥了一眼自己老爹,然后试探着问道:“不会是吹法螺吧,比之我二姨三姨如何?”
赖升道:“我也没见过,不过听那官媒闫婆说,以那秦小姐之貌,恐怕咱们整个贾府都难有人与之相比。而且,这门亲事正是那闫婆说成的。”
说起闫婆,贾珍父子俩都不陌生,因为贾蓉两年前就到了成亲的年纪,所以陆续就有媒人上门想帮着宁国府说亲,其中就有这闫婆。
不过父子二人都不甚着急,于是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听闻那闫婆竟帮着贾家子孙做成了一门好亲,而且将那秦家小姐说得好似神仙下凡一般,父子二人顿时心痒难耐。
贾珍连忙道:“既如此,你去告诉那闫婆,如果她没吹法螺,确实帮芸儿找了个天仙似的老婆,那蓉儿这事也可以托她去办,到时候少不了她的好处。可若是诓人,有她好果子吃。”
赖升立即应道:“是是,不过那闫婆今儿和芸二爷一起去秦家了,恐怕要明日。”
“这倒无妨。”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贾珍心里却早已经等不及了。
竟然说整个贾府都难有人与那秦小姐相比,这岂不是说,能比肩两个小姨子,甚至更胜一筹?
若真如此,主家岂不被一旁支给压过一头?
想到此,顿时兴致全无,迅速散了席,然后立即吩咐贾蓉想办法去查证一下。
贾蓉不敢耽搁,当即应令而去,趁着秦宅今日正好人多眼杂去打探。
至傍晚时分,贾蓉经过多方打听,以及从秦宅附近见过秦家小姐的街坊媳妇口中得知,那秦家小姐的模样是真真的生得极好。
有的说这方圆十里恐怕都找不到这么漂亮的,有的说自己平生也没见过比这好看的,还有的甚至说是哪个仙子转世投胎来的人间……
听得贾蓉口干舌燥,有如百爪挠心,连忙回家将消息上报给了贾珍。
贾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美色,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从不嫌多。
而且没有丝毫底线,哪怕是自己的小姨子,甚至是儿媳也不会放过,何况只是一个旁支侄子的女人。
如今都将这秦家小姐说得天上有的,地下无的,顿时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