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江尘也笑了一下,随手把十块亮晶晶的灵石甩到他的脚下。
“打听个事。”
阳光照射下,脚底下灵石璀璨异常,散发诱人光芒。
“哎呀,江摊主这在哪里发了大财!”
八字胡摊主呼吸急促,手忙脚乱,何曾见过这个场面,如恶狗扑食般快速弯腰。
仿佛慢一步有人和他抢,他一边捡灵石一边语气谄媚道:“您尽管说。”
“凡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位符箓摊主贪财是出了名的,对于他这反应,江尘毫不意外。
不曾开口打听,八字胡摊主说到一半,他也弯下腰,抱起包袱皮合臂一拢,转身狂奔。
“……”
灵石捡到一半,八字胡摊主愣了一下。
眼前空空,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地摊被端了。
“站住,给我站住!”
“你个挨千刀的,抢了我符箓又能跑到哪去?
把东西给我还回来!”
身后传来错愕焦急的大喊,抱着包袱的江尘置若罔闻,心念一起退出梦中世界,眼前一切颜色和耳边声音远去。
灵石全部耗去。
带出了八字胡摊主的全部符箓。
大约七八十张。
八字胡摊主水平和他差不多,贩卖符箓大多是基础符箓,只会少数几张低等符箓。
江尘没有着急去摆摊,而是先检查一番。
“那个家伙贪财出了名,喜欢占小便宜,希望他不要以次充好。”
仔细感受一张符箓上的灵韵就能感觉出一张符的成色。
查验过后,他微微点头。
看来那个家伙还有点脑子,知道什么地方不该贪,没有短视的自砸招牌。
“符箓质量可以,不过不能全都拿出去卖。”
挑挑拣拣,江尘自里面挑出几张低等符箓,上面灵韵隐隐透着炙热。
“基础符箓同样都会画,但这火蛇符为低等符箓,我未买过符箓原本。”
收好几张攻击性符箓火蛇符,以备防身。
江尘收拾收拾再度背上包袱出门。
值得一提,八字胡所卖符箓里也有亦有警示符,他也将之收起一部分。
外坊里邪修消息在渐渐传开,警示符现在更吃香。
“一下子拿出大数目符箓,可以说是几天里没去摆摊所画库存。
寥寥几张警示符也可以说是中午所画。
但警示符太多则无法解释。”
小心驶得万年船,江尘不放过任何细节避免暴露自身异常。
到了街市原本的摊位。
其他基础符箓一块灵石四张,警示符仍是原价一块灵石三张。
身为低等符箓的灵甲符则两块灵石三张。
小幡上略微换了个内容,变成晚前限时。
“你怎么上午限时,下午还限时?”
看到写好的小幡时,老贾头被某个人的无耻给震惊到了。
“难道我多打折贩卖还不好?”江尘报以轻轻微笑。
凡是他所卖符箓,全方位比老贾头便宜,直到他符箓再次卖光,被卷得找不到北的老贾头也没卖出去几张符箓。
把他气得大骂。
“你这是破坏行情!”
老贾头不再是那副安然模样,急得坐起身连拍躺椅扶手。
本以为江尘几天没来,可能是被他挤兑打击得要改行。
不想几天下来,江尘憋出来一个价格战,要乱拳打死老师傅。
“这么卖符箓,你能收得回本?”
接着,他语气一缓仿佛仁厚长者语重心长般劝说。
“江小子,你虽还年轻,但不要不把自身的精力与时间不当成本。”
“最近在画符上有一些小小领悟,画起符来更快了些,没花多少时间。”
老贾头上午刚提醒他邪修一事,下午就如此抢老贾头生意,江尘亦有些不好意思。
但不这么干,原价竞争不过老贾头。
毕竟老贾头有年纪优势,一把胡子会的符箓也多,一看就是老符师。
人们更愿意从老贾头摊位上买符,根本不理睬挨在一起的他。
“损人不利己,不当人子啊!”
当临近黄昏,江尘再次离开街市时,身后还传来老贾头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的跺脚声。
虽赚得了背上沉甸甸、碧晶晶的灵石。
但老贾头的提醒之情,江尘一直未曾忘记。
摇了摇头,他决定努力卖符,争取早日赚出一个灵符铺。
“到时最先雇佣老贾头为我画符,不用他一把年纪再在外面风吹日晒。”
……
大日西沉,晚霞如火焰般绚烂斑斓。
天色渐渐暗下,不再那么燥热,走在黄昏的宁静路上,晚风吹过两旁树叶,阵阵沙沙之声。
江尘在思索明日之事,快到家的时候,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
啪,啪!
“小娘子,开门啊。”
张玉倩家的门前,有一摇摇晃晃的酒鬼倚靠在门上,不断拍门。
那人身材中等,长着张马脸,醉咪咪的眼中中毫不掩饰贪婪和色欲,脸贴在门板上像贴在女人肌肤上般露出一副色与魂授的模样。
“我……我和你说,嗝,小娘子。
早在你夫君还在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你跟了我曾维,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母女。”
面对他张玉倩似乎和女儿害怕的躲在房里不敢出声。
对方身上有股味道,汗臭和酒臭混杂在一起,随风飘来,令人作呕。
江尘面露厌恶掩住口鼻。
曾维,练气二层,这片外坊区出名的地痞无赖。
平日在坊市附近山野,打些弱小的妖兽为生。
兜里一有灵石就去勾栏和赌坊,嗜酒贪杯,整日醉醺醺,其他人遇见都躲着走。
“小娘子,你不知道我现在有灵石了,很多很多的灵石。”
仿佛防贼般小心左右看看,像怕被人听去秘密,曾维仿佛趴在什么女子耳边般,对门板悄声醉语。
他神态迷醉,翻来覆去强自己有许多灵石。
“我知道你最近过得不好,跟了我保管你以后不用再整日喝野菜汤,饿的都憔悴得让人心疼。”
说此话时,江尘恰好走过他身后。
这个家伙果真醉得神志不清。
迷迷糊糊看过左右,却没看身后,也不知小心防备了个什么。
望着在对门门口不断纠缠耍酒疯的曾维,江尘脚下一顿。
不是因为曾维口中说的什么灵石。
一个平时爱好吹牛的地痞酒鬼喝醉酒所说多半随口胡诌,或者今天侥幸挣了三四块灵石便大吹特吹。
对门孤女寡母生活凄惨,他脑中念头一闪而过,要不要帮忙赶走曾维。
四下扫视,两边房屋烛火下人影悄摸摸紧贴门窗,街两旁街坊或在看闲情,或者不敢招惹曾维,没一个出来帮忙。
还有几道人影交头接耳似在门后偷偷说笑。
寡妇门前是非多。
站了两息,江尘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准备查点下今日收获,想一想明日怎么办。
“且不管他,或许一会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