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河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趁着没人看到自己,吴昊在城门口放了马匹,接着一路飞奔进了城。
经过刚刚与黑衣人交手,此时的他对血煞之气的控制越发娴熟。
无需刻意控制,只需心念一动,便可以自由切换血煞之气周天运转的路径。
看着周围景物飞速闪过,吴昊感到无比的痛快。
行至半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突然钻入他的鼻腔。
原本这样的暴雨之中,任何味道都会被掩盖住。
这样还能闻到血腥味,证明出血量肯定不小。
猛地停住脚步,吴昊仰起头在雨中嗅了嗅,接着闪身转入一旁的小巷,来到一处宅子前。
轻轻推开半掩着的院门,他就看到一副诡异的场景。
院子内,五个男人双手合十并排跪在正中,看起来好像是在祈福一般。
只是他们从咽喉到小腹被完全剖开,腔子里面空空如也,所有的脏器全都消失不见。
如此景象让吴昊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就向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房顶之上有个模糊的人影。
虽然雨幕之中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是吴昊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影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一股难于言明的恐惧感从他心底升起。
他不敢有任何动作,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都不想呼吸。
如此僵持了不知多久,敲打梆子的打更声突然响起。
吴昊稍一晃神,就发现房顶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但刚刚那种恐惧感,却盘踞在吴昊的心中,始终没法消散。
吴昊扶着后墙双腿打颤,击杀黑衣人后的自信,此时已经烟消云散。
片刻之后,他好像发疯一般猛地转身,一路飞奔回到家中,关上大门缩在炕上瑟瑟发抖。
本以为修习了血煞谱之后,自己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但无论是之前遇到的江映月,还是刚刚房顶那个人影,都不是吴昊此时能够对付的。
尤其是房顶那个人影,让他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那绝对不是人!”
缓了好半天之后,他才得出这么个结论。
房顶上那个家伙,让他本能的想到了尸鬼。
“可他为什么没有对我出手?”
“那五个仿佛祈福一样死人,又是什么意思?”
无数的念头在吴昊心头翻滚,但统统没有答案。
他明显预感到,自己还会遇到那个房顶上的家伙。
可下一次遇到之后,自己还会有今天的运气吗?
一时间,一股无力感在他心底升起。
秋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随着清晨到来,下了一夜的暴雨也停了下来。
看着窗外转晴,吴昊猛地握紧了拳头。
“总不能就这么等死!”
“起码现在有了自保的机会,总好过之前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突然有了明悟的他,从怀中掏出大集上得到的天人秘药,一口吃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随即药力扩散至四肢百骸。
在药力的滋养下,吴昊周身说不出的舒爽。
此时他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增强,筋骨更加的坚韧、经脉更加的通畅。
甚至连血煞之气的运转,也比之前要快了几分。
换做之前,如此的变化足够让他欣喜几日。
可这一次,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的喜色,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还不够,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一边嘀咕着,他又掏出丹方,仔细研读之后他长出一口气。
天人秘药的确效力非凡,炼制条件相应的也十分苛刻。
先不说那些吴昊连听都没听过的药石名字,单单是天火淬炼一条,就让他完全想不到解决办法。
不过在研读丹方之后,这天人秘药的丹方,成功被他记录了下来。
“所以,被冠以外道两个字的物品简介,必须研读之后才能被记录下来吗?”
“那这个外道又是什么意思?”
吴昊突然发现,自从通过血煞谱踏入武道之后,搞不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
不过和活下去相比,这些疑问都变得没多重要。
毕竟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搞清楚疑问。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增强实力。
作为武者想要增强实力,只有勤学苦练一条路。
可对于身负血煞谱的吴昊来说,他完全没必要苦练,只要活着就可以了。
思来想去,吴昊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能做的事情。
回忆了一下丹方上记载的药石,他决定今日不去当铺,而是去药铺转悠转悠。
至少先搞清楚丹方上的那些药石是什么,然后再去解决炼制的事情。
否则像这样什么都不做,自己肯定会发疯。
脱下湿透的衣服,吴昊瞥了眼封四公子赠送的画轴。
【猰貐(yayu)五变组画,品质:精品。】
【描绘猰貐五种形态变化的组画之一。】
【市值纹银66两。】
看着介绍完全相同的三个画轴,吴昊连打开它们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胡乱塞进柜子里之后,他便赶紧出了门。
在街上走了一阵,他突然发觉这街面上有点儿不对劲。
从家中出来走了没一会儿,他已经看到了三波巡街的衙役。
又走了一阵来到临河城中心的闹市后,两队神情肃穆、披甲执锐的士兵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两队士兵府衙告示栏的前面,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汉子拿着告示正大声的念着。
“为追捕逃犯,即日起临河城开始宵禁。”
“违禁者杖30!”
军官的话音刚落,围观的民众就爆发了出了抱怨声。
不过这声音刚刚响起,两队士兵就整齐的拔出战刀,齐齐向前踏出一步。
骇人的气势从他们的身上爆发而出,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哼!”
冷哼了一声之后,军官把告示拍在墙上,环视了周围一眼后,带着人快步走进临河城府衙。
他们刚一离开,抱怨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即便是那些士兵已经离开,民众们还是不敢大声议论。
吴昊心里清楚,这宵禁八成和凌晨时那五个被开膛破肚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临河城越发不安生了!”
暗暗嘀咕了一句,他朝着城中最大的药铺仁心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