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没有看美女,我们真的只是吃饭!”
“真的,唐姑娘,你要相信我!”
林飞语故作紧张地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唐凤元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目光随着那一抹火红的消失而逐渐深邃,严肃冷峻的样子与之前的嬉笑怒骂判若两人。
同时,林飞语的目光再次落在一旁的弩箭上。
与拉弓射箭的长箭不同,这是弩枪专用的弩箭,长只有三十多厘米,威力却是一点也不弱。
毕竟铭刻上了墨家的阵法,就属于超凡事物了,威力比起正常的弩枪弩箭要强上不少。
普通的小型弩箭,仅靠着枪膛发力,绝不不可能把人——还是一个武师的身体打成对穿。
为了皇室集权和巩固阶级的需要,墨家大部分的传承都在大夏皇室中,外面少有流传。
与火药一样,基本上属于保密不外传的东西。
方法隐秘,流传出来的自然更少,所以林飞语才会觉得以弩枪陷害他很蠢。
收回发散的思想,他看向弩箭。
原本通体玄黑的箭尖箭杆,现在已经沾上了斑斑点点的红色血迹。
血迹干涸成小小红红的血片,如雪花一般,轻轻一吹,便掉了下来。
林飞语嘴角小幅度抽了一下,左手抚摸上右肩上已愈合的伤势,仿佛间还能感觉到那种贯穿式的疼痛。
他有些嫌弃地提起弩箭尾巴,带到后院冲洗擦干,确认没有血迹后,又重新回到屋内。
坐在不知因为什么原理而变亮的油灯下,无视腾跃欢喜的火苗,林飞语继续打量观察。
箭头锋锐沉重,铭刻着他看不懂的阵纹,大约有整只箭三分之一的重量。
这是他将箭放在食指平衡住,以手指作为分界线,根据两边的力矩平衡测出来的。
简单的物理学。
箭杆虽然也为漆黑,但更像是木头材质,轻盈了不少,
只能勉强平衡箭头的重量,让整只箭不至于和不倒翁一样。
这种二品级别的箭矢消耗品,受制于自身的材质和重量,威力可能不如普通的一品长箭。
但价格却是不菲,这样一根箭,少说也得五两银子以上。
还是一次性消耗品,用这种东西暗杀,简直就是烧钱。
林飞语举起弩箭,侧头看向旁边已经基本恢复原状的玻璃。
微微一思索,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仔细观察。
从玻璃的孔洞可以看出,弩箭是斜着射过来的,不厚的玻璃板形成了一个有角度的斜面。
比对了一下弩箭和窗户空洞的大小,确认可以穿过后,
林飞语拿着弩箭的手伸出窗外,试图让箭矢重新从被刺出来的空洞处穿过。
“啪。”
林飞语嘴里配音,活跃着沉闷的气氛。
他左手从外递进弩箭,右手接过,让其沿着原本的路线刺来。
与此同时,他再次躺下,根据枕头和床铺的微微凹陷,找到了被暗杀之前的位置。
平躺下来,弩箭缓缓移动,林飞语右手稳如泰山,没有让其产生一丝一毫的偏移。
他捏着弩箭,缓缓向自己的身体刺来
最终,冰冷的箭头碰到了他的锁骨处,停了下来。
这个原本刺杀他的弩箭,就算他来不及躲闪,最终命中的地方是他的锁骨。
林飞语轻叹一声,扔掉了弩箭。
他起身盖住了油灯的盖子,缺少氧气使得火焰熄灭,一切归于沉寂。
……
与此同时,还是上次的位置。
还是上次的人。
唐毅和司马清做贼一样,再次出现在屋顶,懒懒散散的蹲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与先前不同,司马清换上了一身白衣,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出尘,在黑夜里也是格外明显。
他手上把玩着一个银色圆盘,银光璀璨而柔和,质地坚硬,像是玉和金属的混合材质。
圆盘在二人的周围撑起一片光幕,将二人的身形遮挡,从外面看,根本不能发现这里还有人。
武师没有隐藏身形的手段,即使可以用念气保证气息不泄露,但不能扭曲光线,该被看到还是能看到的,只能靠法器做些隐藏。
就像隐形飞机,雷达看不到,人眼能看到。
全程目睹了林飞语的动作,唐毅发出笑声:“这个陈玄,聪明反被聪明误。”
“做了一件蠢事啊。”
司马清还是坐在房檐,儒雅中透着英武,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飞语的住处,眼里露出赞许。
他没有接过同伴的话茬,而是转移话题道:“那个张秀才说这小子能给逍遥境界,你怎么看?”
黑衣服的唐毅微微皱眉,随即摇头:
“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我看他希望不大,基本不可能。”
“不过区区一品儒生,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你们警务司那么多人,也就三大金衣才是七品境界。”
“连你都差了一筹,始终不能突破。”
“至于他…”唐毅看向破败萧索的院子,略微思考,再次摇头:
“若是从小修儒,早入书院还有希望,不过走武师一道,想要到七品,太难了。”
“是啊…”司马清微微颔首,整个人多了一丝黯然,口中喃喃:“无尽大江东流去,难见天门一线开,就这一线,不知难倒了多少惊才绝艳的武人。”
他呼出一口气,黯然尽去,再次恢复成平时吊儿郎当的懒散状态:“不过没想到,这次还有这种惊喜,一个小小的平安县,居然会出一个这样的人。”
“有脑子,有才华,天赋也不错,倒是难得。”
“好了,走吧,我想去睡觉了。”
见司马清眼睛一转又想溜走,唐毅一把将其拉住,没好气道:“你这家伙,就不能干点正事?”
“镖师一事这小子已经查出来了,考验也该结束了。”
“又有了今晚这一遭,他的能力足以证明。”
“明天你就去抓了上山豹。”
“城里传来消息,他就是江山会的三当家。”
“至于藏匿的位置,目前还在打探,估计很快也就出消息了。”
“而且上山豹这个名字,你不觉得很熟悉吗,忘了当年下山虎的事情了?”
听到下山虎,司马清眼睛眯了眯,身上忽的散发出杀气,又迅速敛去恢复正常。
“原来是他们,都好几年没有出来了,我都快忘了还有这群老鼠。”
“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妄言江山,不用查了,我知道他在哪。”
“让我睡一觉,明天就去宰了他。”
说着,司马清手中的银色圆盘一扭,周身的银色光幕一阵模糊,化作一道道气流,如长鲸吸水一般被圆盘吸收。
光幕消散的同时,影影绰绰间,房顶上突兀地出现了两个人影。
不过下一瞬,二人的身形也是无声无息地消失,没有惊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