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调查局。

大厦顶层，会议室。

“裁决之剑”李易天和“全知之眼”洛清河坐在会议桌前，其他座位没有人，但却有一道道投影悬坐其上。

坐在上首的人影叼着雪茄，吐出一个烟圈：

“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刚觉醒成为能力者，就能令我们的S级调查官吃瘪……

如此可怕的潜力，绝对值得S级通缉令，值得发布最高规格的悬赏！这虽然史无前例，但绝对不算过分！

诸位元老以为如何？”

人影接二连三发话：

“光是追捕悬赏榜上那几位‘极恶之徒’就已经够令人头疼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觊觎神座之人出现！”

“调查局的这次行动令人蒙羞，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讨回真理的荣光！”

“神明级别的天灾！首次觉醒就造成了上百人身亡的事故，谁知道下次会发生什么！”

“一定要把任何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上首之人点点头：

“那么就这样痛快地决定了，发布S级悬赏令，以维护真理的名义！

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黑暗势力，我们调查局就誓将与他们抗争到底！

绝对不允许罪恶的萌芽开花结果！”

“是！”

与会之人一个个挺直了腰板，神色庄严，右手握拳，猛击心口：

“真理与我们同在！”

……

同一时间。

报社。

“这可是重磅新闻！”

“但是那些忘恩负义的调查员，竟然拒绝向我们透露任何信息！”

“难道他们忘记是谁向这个国家支付巨额的税金，来养活他们了吗？”

《老实人报》的报社老板正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翘着二郎腿，大发雷霆：

“普通人，超能力，来自真理调查局的追杀……民众就对这些元素感兴趣！只要炒作的好，绝对可以让我的报纸畅销！

但是头版照片还没有着落！我的摄像师们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你们能轻而易举拿到女明星的艳照，为什么搞不到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照片？”

下属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作声。

这时，前台打来电话：“老板，有一个年轻人找您。他说手上有您感兴趣的照片。”

“没空！”报社老板正在气头上，“别拿那些娱乐圈女明星的艳照来糊弄我！我现在只想要男人的照片！普通大学生！掌控超能力！能魔化的那种！”

“呃，如果您说的是通缉令上的那个孩子。那么这位不速之客提供的正是您想要的照片。”前台语重心长。

报社老板沉默了三秒：

“让他进来，马上！”

……

几分钟后。

楚零双手交叉，坐在办公桌前，他的脸经过“完美外表”修改后，已经叫人完全认不出来。

如今他被真理调查局通缉。想要赚钱，想要维持生存，肯定不能走正常途径。

拍自己的照片，然后再转手卖给报纸……这种骚操作，他还是从某部电影里学来的。

报社老板上下审视了他一通，从他手里接过信封袋，从里面倒出一寸的、二寸的照片，还有其他像是街拍的照片。

每张照片的主角都相同，正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位能力觉醒者，楚零。

报社老板的眼睛开始发热，其中几张街拍的照片，魔化的楚零正在奋力奔逃，有两张甚至还回头一瞥。

这几张照片毫无PS痕迹，老板是行家，一眼就看了出来。他抬起头，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为对方能够拍下如此高清晰度的逃犯照片感到诧异。

毕竟逃犯又不是模特，总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你拍摄。

也正是如此，想要获得高清晰度的、用于头版的照片，就显得极其困难。

——当然，自拍除外。

楚零看到对方在认真打量这几张照片，内心也是有着几分尴尬。他并不是一个自恋的人，拍这些照片的时候也经过了一番心理抗拒，总感觉很羞耻。

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和money和解。

赚钱嘛，不寒碜。

“垃圾！垃圾！统统都是垃圾！”报社老板看完一张扔下一张，用词十分粗鲁。

最后他把照片丢在一边，傲慢地审视眼前的不速之客：

“年轻人，你真该好好学习摄影！”

“这些照片卖给我，我给你六千块钱的报价。”

“一个新人，完全没有专业的摄影技术，你在别的地方拿不到这么公道的价格。”

“可以，不过我要现金。”楚零松了口气。

现在他囊空如洗，就连晚上买个汉堡都要发愁，想要生存下去，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报社老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其实老板还保留了一部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行。我额外给你一千块钱现金，如果你以后能拿到类似的照片，记得优先卖给我。”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照片递给秘书，吩咐道：

“把这张照片刊登在头版，标题就叫……”

老板顿了顿，思索了一下：

“震惊！普通大学生觉醒异能，上百乘客爆体而亡！”

楚零：“？？？”

楚零深吸一口气：“抱歉，我觉得您可能有点误会。地铁乘客爆体而亡，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不能算在他的头上……我是说，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初次觉醒异能，发生这样的事故，也许他也感到很难过……”

报社老板不耐烦地打断道：“年轻人还真是天真啊！你又不是他本人，又不在事故现场，怎么知道那些乘客的死亡，不是他有意为之？”

楚零试图讲道理，毕竟这可事关自己的名誉：

“这是恶意中伤，我不能接受，我不能允许……”

“听着！我不在乎你是怎么搞到照片的！不管你是一个热衷超能力的狂热分子，还是一个偶然交了好运的业余摄影师……我给你钱，买你的照片，但是你别插手我的生意！读者想看的不是真相，而是添油加醋的故事……没有人比我更懂报纸！”

报社老板锐利地看了他一眼：

“我再多给你五百块钱，闭上你的嘴。”

“……你说得都对，我很赞同你的观点。”楚零瞬间改变立场，附和对方说道。

他发现没办法和对方讲道理，木已成舟，报社不会改变自己的营销套路。

与其尝试去改变那些不可能改变的既定事实，还不如拿上钱乖乖闭嘴。

尽管，他已经能预料到，报纸会如何添油加醋进行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