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虞晚晚想从他手上抢回申请书，虞辰辰一个箭步冲到阳台边，手一松，手里的申请书就呈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

等虞晚晚想阻止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迟了。

“你是不是疯了！”

虞辰辰梗着脖子，倔强地站着，虞晚晚瞪了他一眼。“等我回来！”说着拉开门冲出去捡碎片。

等虞晚晚走了之后，虞辰辰才开口，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馊主意。”

这个男人就是想和他抢姐姐，特意把他安排去住校，为的不就是把他和姐姐分开。

乔见深不慌不忙，这点小私心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是。”

“我是不会屈服的。”

“这是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又如何！”虞辰辰可不傻：“当初你说带我去找姐姐，我才答应你的，最后姐姐还是我找到的，我凭什么还答应你的条件。”

乔见深笑了笑，这笑容里全是轻蔑。

“我开的条件，你有能力拒绝？”

“你……”

虞辰辰被彻底哽住。

是啊，他有资格拒绝吗？说到底，他也才11岁，至少在法律意义上，没有民事能力，还需要监护人监管，如果姐姐真的要送他去学校，他没办法拒绝。

事实上，他并不排斥去学校，学习对他而言，反倒是最简单的东西。

他害怕的是乔见深的居心。

“我是她弟弟，别以为你耍这些卑劣的手段，就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虞辰辰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这是遇到对手才会有的心虚，这是被全方位碾压之后的不甘心。

“等你够资格做我的对手，再来和我聊这些。”

乔见深拿起大衣迈开步子走出去，拉开门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住。

“对了，忘了告诉你，同样的申请书我想要多少有多少，你尽管撕。”

虞辰辰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倔强地扭脸过去，可没有姐姐和那个臭男人的房间安静得可怕，他的倔强没人搭理。

趴在阳台边往下看，大冷天里，只穿着睡衣的姐姐正在小区绿化带里焦急地寻找着申请书碎片。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碎片，她很小心地捡起来，抚平碎片上的泥土，将那碎片收进手心里。

她这么紧张的样子，看得虞辰辰心里难受极了。

那个男人很快找了过来，一脚跨进绿化带里，为她披上外套，和她说了几句话，才劝她放弃寻找，走出绿化带。

这时候虞辰辰才意识到。

今天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

他越任性，只会把姐姐越推越远。

现在姐姐身边已经不止他一个亲人。

她有其他选择，如果他再犯错，有心人就会乘虚而入。

抹掉眼中不甘的泪水。

不就是去上学去读书吗。

他可以去！

他才11岁，还有未来。

那个男人有什么？还是个病秧子！

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虞晚晚听到乔见深说还有备份才放心，等电梯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想怎么和虞辰辰沟通才好，没想到门一开，虞辰辰反倒主动道歉，欣然接受了她的安排，不管是去读书还是去住校，都没有任何异议。

前后态度转变之大，让虞晚晚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同一个人。

不过事情总算圆满解决，她没多想，连着几天都在经历打击的虞晚晚也没工夫多想。

这种心态让她不仅忽略了辰辰暗地里的不甘心，也忽略了他和乔见深之间的暗潮涌动。

……

虞晚晚只休息了两天，很快就去公司上班了。

最近公司接了个大项目，他们上班的地方也直接从工作室换成了导演的办公室。

他们要负责给整个团队准备妆造，设计造型。

这是一部古装电视剧，投资中等，但大部分都给女主演支付片酬了，留给造型的钱并不少，制片人亲自接待了她们，对她们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省钱。

从会议室出来，虞晚晚向唐明琼安排的带自己的师父洪燕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质疑。

“他们宣传不是打的高度还原古代生活的标语吗？处处都省钱还怎么做？”

“以后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就知道了，这些都是常态。洪燕的语气里全是无奈。“事实上，愿意找外面团队的，大部分是对服装和妆造没什么追求的，真的精雕细琢的导演有自己的要求，会有固定的班底，不会找我们。”

虞晚晚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师父后面，听得似懂非懂。

前段时间才下过雨，地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水坑，一不小心就会中招，虞晚晚走得很小心，但架不住有人暗算。

一辆车疾驰而过，水雾溅他们一身，虞晚晚躲避不及，白色牛仔裤直接开了花。

那辆罪魁祸首不仅不跑，反倒还一脚刹车停下来。

车窗摇下，驾驶位上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来，回头向他们打招呼。

“哎哟，这不是燕子吗？真不好意思。”

墨镜遮了男人大半张脸，压根就看不清他的真容，但从他贱兮兮的语气，油到反光的发饰和颜色艳丽的西装不难看出。

他很浮夸！

而且这个浮夸男好像认识他的师父。

虞晚晚偏头看洪燕的表情，只见她脸色如霜，转身往后走。

那男人不依不饶，直接挂了倒挡，不急不缓地倒着开车和他们聊天。

“哎哟，现在混得不错嘛，这小姑娘是谁？你徒弟？”男人拿下墨镜，露出那双如黄豆一般，小得可怜的眼睛。

虞晚晚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大阴天还戴着一副墨镜，这张脸遮住眼睛勉强还能见人，摘下墨镜……啧啧，猥琐气质显露无疑。

他的语气更让人浑身不舒服。

他先是赤裸裸地挑衅洪燕：“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怎么？又是来向导演下跪，求导演赏你一口饭吃的？”

见洪燕不理自己，他又转向虞晚晚。

“小姑娘，拜师之前可得擦亮眼睛啊，拜错了师父，这一辈子可都有污点了。”

听到这话，洪燕终于忍不住，站住脚，憋出一句咬牙切齿的：“滚！”

洪燕一直以来和人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从没见她红过脸，更没见她朝谁这般发脾气。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