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梁润的屋子里。

赵曜、梁润、同喜、同安、定远、张大爷和定山，还有大妞和小妞坐在一张桌子，一起吃火锅。

从大花村回来的时候，村民们给了不少他们自己种的菜，还有猪肉、鸡肉、鸭肉、鹅肉和羊肉。对了，还有村民们自己腌制的菜。

这次去大花村，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着火锅，气氛非常好。

赵曜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记拿切好的生肉喂小白。

白白没有跟赵曜来京城，但是小白跟赵曜来了。

白鹿要去蜀地，不放心留小白在山里，就让小白跟在赵曜身边。

小白喜欢赵曜，非常愿意跟在他身边。不过，它的性子比较腼腆，不是缠在赵曜的手臂上，就是躲在赵曜的怀里。

此时的小白趴在赵曜的手边，乖乖地吃着属于它的晚饭。

大妞和小妞分别坐在赵曜的左手两旁，在他的脚下还蹲着来满和来乐。

赵曜时不时从桌子上拿肉喂来满和来乐。

这次出宫没有走密道，也就没有去裴府。不过，赵曜在出宫之前，让冷宫里的猫猫和狗狗通知了守在裴府的来满和来乐。

吃完晚饭，梁润带着赵曜他们去逛西市的夜市。

西市的晚上非常热闹，灯火辉煌，人山人海，比白天还要热闹。

因为人太多，就没有让大妞和来满它们跟着。不过，小白还是跟在赵曜身边。它把自己盘成“手镯”带在赵曜的手腕上。

夜市里，除了卖各地的美食，还有各种稀奇的玩意儿。

赵曜发现路边竟然有胡人在卖东西，卖的是胡饼、羊肉、美酒，还有皮毛和用各种骨头做成的首饰。

“怎么会有胡人？”赵曜去年逛西市的夜市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胡人。上次出宫的时候，也没有在西市看到胡人。“什么时候有的？”

“半个月前吧，西市里出现一些胡人。”梁润说道，“听说朝廷允许胡人和我们来往做生意。”

“我怎么没有听说啊？”

“这些胡人不算是纯种的胡人。”梁润介绍道，“他们是胡人和汉人的孩子。”

赵曜的脑子里瞬间蹦出一个词“混血”。

梁润言道：“听说先让这些胡人跟汉人的后代来大周做生意。如果他们表现的好，再让胡人来做生意。”

“胡人那边可是有不少好东西。”赵曜听梁昭仪说过胡人地区的事情，“皮毛、肉、药材，最重要的是马。他们那里的马非常好。”

“要买点他们的东西尝尝吗？”梁润笑着说道，“他们的这個饼的味道不错。”

“当然要吃，还要吃羊肉。”

同喜忙说道：“少爷，您还能吃得下吗？”方才吃火锅的时候，少爷可是吃了不少。“您不要吃撑了肚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肚子疼。”

“吃一两块饼和一些羊肉没问题。”赵曜说着，走到胡人的摊子前，“老板，我要十块饼和十碗羊肉。”

“好嘞，小公子。”摊子的老板见赵曜长得好看，夸赞道，“小公子，你长得真俊啊。”他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孩子。这小孩子还长得细皮嫩肉，仿佛掐一下就能掐出水来。

“谢谢老板夸奖。”赵曜并没有因为老板是胡人，长得人高马大，深目高鼻，就害怕。“老板，你的父亲还是母亲是胡人？”

“我的母亲是胡人。”

“你之前是住在哪的？你有去过胡人的地方吗？你父亲和母亲没跟着一起来吗……”赵曜好奇地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这段时间，老板每天都被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他一点都不烦。不管是谁问他，他都会耐心地回答。

“我之前住在乌孙，我们那里的人都是汉人和胡人。”老板一边做饼，一边跟赵曜介绍他们那边的情况，“在我们那里，汉人和胡人是可以通婚的。我从小是在我娘那边长大的，五六年前才回来的。”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回来过一次，那个时候中原到处打仗，不太平。我爹娘决定还是回胡人的地区。”

在十几二十年前，正是中原最动荡的时候，那个时候战火纷飞，又加上各种天灾，中原的百姓过得苦不堪言。反而胡人那边稍微太平点。

“前几年，我们家亲戚去找我们，跟我们说大周建立了，中原太平了，老百姓的日子开始好过了。于是，我爹就决定带着我们回大周。”老板满脸笑容地说道，“回来的这几年，日子真是一年比一年好。现在我们都能来京城做生意了，这是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像老板这样胡人和汉人的后代，在边境的地区非常常见，他们不会被歧视，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在以前是不能随意进入中原的，更别说来京城。

对于京城，他们自然也是非常向往的。如今朝廷允许他们来京城做生意，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赵曜他们在老板的摊子前坐了下来。老板把做好的胡饼端给赵曜他们，接着又端上羊肉汤。

“小少爷，你们可以把饼撕成一点一点的泡在羊肉汤里吃。”

“羊肉泡馍吗？”

“小少爷，您知道啊，您以前吃过啊。”老板说话的时候，带有胡人那边口音。

“没吃过，在书上看过。”赵曜低头喝了几口羊肉汤，味道与他平日里喝的不一样。他平日里喝的羊肉汤，羊肉的膻味基本上都去掉了，现在喝的羊肉汤的膻味很重，但是却不难喝。

“小少爷，味道怎么样，你们能喝的惯吗？”老板也知道他们平日里喝的羊肉汤的味道非常重，之前有不少客人都说喝不惯。

“虽然膻味重，但是味道很不错。”赵曜把手中的胡饼撕了点泡在羊肉汤里，接着吃了起来，双眼一亮，“好吃。”

梁润他们几个就有些接受不了这么重的膻味。

“小少爷，您真的能吃得惯啊？”

“能啊，只要是好吃的，我都能吃。”赵曜咧着嘴笑道，“等我长大，一定去边疆那边吃当地的美食。”

“那您去我们那边能吃好多美食。”老板一脸骄傲地说道，“我们那边好吃的特别多，您去了，一定会喜欢上我们那的。”

“是吗，那莪长大了一定去。”赵曜兴致勃勃地问起老板，他们那里还有什么好吃的。

老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们那边的美食和风俗习惯。赵曜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老板，你们那边的马是不是很多？”

“非常多，我们那边的马很有名的。”老板说道，“我们那边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马。”

赵曜听了，双眼变得晶亮。

“老板，我可以跟你买你们那边的马吗？”

“当然可以啊，我们家亲戚就有一个马场，养了很多马。”老板道，“我家亲戚马场的马都是好马，中原人和胡人都经常去他马场买马。”

赵曜看了一眼梁润，梁润会意。

“老板，你明天忙不忙，不忙的话，我们谈谈买马的事情。”

“我下午不怎么忙。”

“那我们下午谈，怎么样？”

“没问题。”摊子前来了新客人，老板跟赵曜他们说了一声抱歉，就去忙了。

“曜曜，买马的话，我们不能只听他说的，得去他家亲戚的马场看看。”梁润一脸严肃地说道，“马不便宜，得仔细挑选。”

赵曜明白。他点了点头说：“二舅，你明天下午先跟他谈谈，探探他那边的马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如果谈好了，到时候二舅你亲自去一趟乌孙。”

梁润轻笑道：“我一直想去边疆那边，买一些皮毛和药材回来卖。”

“现在要来往做生意了，二舅你可以占先机去那边买些皮毛和药材回来卖。”赵曜忽然想了很多，“让大舅那边也派人去乌孙。”

“好。”

“二舅你去的时候，也带一些京城的东西去卖。”赵曜手指轻敲着桌面，“二舅，如果这老板人不错，我觉得你可以和他合作。”

做生意，梁润比赵曜在行。所以，赵曜没有再多说什么。

“乌孙那边离大宛近，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汗血宝马？”赵曜说道，“如果有汗血宝马，二舅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弄一匹回来。”

烈火是汗血宝马和其他马的后代，还不是纯种的汗血宝马就这么厉害。如果是纯种的汗血宝马，那它的速度和耐力肯定要比烈火好。

“曜曜，汗血宝马一匹价值千金，你确定要吗？”梁润虽然没有见过汗血宝马，但是听说过不少关于汗血宝马的事情，尤其是价格。价值千金一点也不为过。

“要，最好能买两匹回来，一公一母。”赵曜一脸认真地说道，“马非常重要，必须要买。对了，他们那边的羊也不错，也可以买些回来。”买回来的马和羊，到时候能带去他的封地。

就在这时，宋济才他们四个来到胡饼的摊子前。

沈森一眼就看到了赵曜，指着他叫道：“上次的那个小不点！”